杯户城市酒店,追悼会会场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高级香水和虚伪寒暄的味道。弥生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小礼服,慵懒地倚在角落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高脚杯杯壁。她身边站着神情略显紧绷的柯南,以及紧紧挽着她手臂、带着竞争性保护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弥生也是没想到她们两个也在这,园子在这也就算了。为什么小兰也会在这,她观察西周果然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正在大吃大喝的毛利小五郎。
“真是无聊透顶的场合,”弥生声音带着惯的冷静,目光扫过衣冠楚楚的人群,“一群秃鹫围着即将倒下的尸体盘旋。”
“弥生!”园子不满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别说得这么可怕嘛。不过那个吞口议员确实风评很差就是了。”她试图把话题拉回轻松频道。
小兰则更敏锐地察觉到弥生的状态和柯南的紧张,低声问:“弥生,你还好吗?柯南也好像很在意什么?”
弥生瞥了一眼身边的小侦探,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没什么,只是空气不太好。”她意有所指。柯南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入口方向,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带着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深渊的特殊气味,穿透了会场奢靡的香气,猛地刺入灰原哀的鼻腔!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小脸“唰”地失去所有血色,如同被无形的毒蛇缠住脖颈,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本能地死死抓住了身边弥生的裙角,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唔!”灰原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整个人缩成一团,拼命往弥生身后躲藏。
“小哀?!”小兰和园子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关切。
弥生眼神一凝。她立刻感受到了灰原那深入骨髓的恐惧,那并非普通的惊吓。她不动声色地将身体侧移,更彻底地将灰原挡在自己身后形成的阴影里,同时一只手自然地垂下,轻轻按在灰原冰冷颤抖的小手上,传递着无声的支撑。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而警惕,如同慵懒的猎豹察觉到了致命威胁。
“别怕。”弥生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灰原能勉强听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我在。”
灰原死死抓着弥生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皮肤里,她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弥生身体的缝隙,恐惧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刚刚进入会场、正与主办方寒暄的两个人身上——匹斯克,以及那个金发耀眼、笑容妩媚神秘的女人——克丽丝·温亚德。
贝尔摩德!
追悼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皮斯克上台发言。弥生看似慵懒地听着,实则全身感官都高度集中,时刻注意着灰原的状态和那个危险人物的动向。她感受到灰原的颤抖稍微平复了一些,但那只小手依旧冰凉,紧紧抓着她不放。
柯南也察觉到了灰原的异常和弥生的戒备,他低声对弥生说:“是组织?”弥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柯南的心沉了下去,同时更加警惕。
突然,会场灯光骤灭!一片混乱的惊呼声中,只有紧急出口的幽绿灯光提供着微弱照明。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彻会场——巨大的水晶吊灯砸落下来,目标首指吞口重彦!
“啊——!!”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和恐慌。
“开始了!”柯南低吼一声,立刻打开手表型手电筒,光束精准地射向吊灯坠落的方向,想要捕捉凶手的身影。混乱中,弥生第一时间将几乎的灰原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可能飞溅的碎片和混乱的人流。小兰和园子也下意识地护在弥生和灰原身边。
“小哀别怕!”小兰的声音带着坚定。
“有我们在!”园子也强作镇定。
混乱中,贝尔摩德正冷静地观察着现场,评估着皮斯克是否得手以及善后方案。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过骚动的人群,寻找着任何可能的不安定因素。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掠过会场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手机屏幕光以及紧急出口的绿光交织下,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早川弥生。
那个在纽约雨夜,脆弱得如同易碎琉璃,却因一连串意外成为她坠落时“抓住”的另一个支点、被她视为“意外小微光”的东方少女。
弥生此刻正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一个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背对着混乱的中心。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带着那种独特的、近乎透明的苍白感,但眼神却不再是纽约时的茫然痛苦,而是凝聚着一种深沉的警惕和……力量?她的动作没有丝毫慌乱,护着女孩的姿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贝尔摩德金色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讶掠过她完美无瑕的面容。
‘早川弥生?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疑问瞬间在她脑中闪过。帝丹高中挂名的大小姐,体弱多病,此刻却出现在这个即将被组织染指的血腥会场?是巧合?还是……她想到了弥生在纽约最后留下的地址——都港区。杯户市紧邻东京都,似乎也不算太远。
更让贝尔摩德在意的是弥生保护那个小女孩的姿态。那绝非一个普通病弱千金在混乱中的本能反应,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守护。那个小女孩是谁?为什么弥生如此紧张她?
纽约雨夜那个狼狈、脆弱却意外“连接”了她的身影,与眼前这个在黑暗中散发着奇异保护气场的少女形象重叠在一起,在贝尔摩德心中投下更深的涟漪。她对这个“小微光”的兴趣,瞬间提升了一个层级。她默默记下了弥生和她怀里女孩的位置。
吊灯事件后,警方介入,会场被封锁调查。琴酒和伏特加早己消失无踪。皮斯克为了寻找可能拍到关键证据的底片,启动了消防喷淋系统。会场瞬间被浓密呛人的白色烟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咳嗽声此起彼伏。
“咳咳…怎么回事!” “好呛!” “快出去!”人群彻底陷入恐慌,互相推挤着涌向出口。
“小哀!抓紧我!”混乱中,小兰焦急地喊着,但烟雾太浓,人潮汹涌,她感觉拉着灰原的手被冲开了!
“小兰姐姐!”灰原的声音充满了恐惧,瞬间被淹没在人声和咳嗽声中。
“小哀!”园子也在旁边焦急地摸索。
弥生眼神一凛!她知道这是最危险的时刻!组织的人很可能还在会场内,而灰原落单了!
“小兰,园子,你们先出去!我去找小哀!”弥生的声音在烟雾中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不等两人回应,她己凭借对灰原最后位置的记忆和远超常人的方向感,如同游鱼般逆着人流,精准地朝着记忆中的角落冲去。
她屏住呼吸,尽量压低身体,避开推搡的人群。烟雾中,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终于,在一个大型装饰花瓶的阴影下,她看到了蜷缩成一团、剧烈咳嗽、几乎窒息的灰原哀!
弥生立刻冲过去,脱下自己昂贵的外套,迅速盖在灰原头上,隔绝部分烟雾,同时一把将她小小的身体抱了起来!“坚持住!”她低喝一声,抱着灰原,凭借记忆和感觉,朝着一个相对人少的侧门方向快速移动。
弥生抱着用外套包裹的灰原,终于冲出了烟雾弥漫的会场,来到相对空旷的停车场角落。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因为剧烈运动和憋气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被她护在怀里的灰原情况更糟,小脸憋得通红,仍在剧烈地咳嗽,身体因为恐惧和后怕而颤抖不止。
“咳…咳咳…谢…谢谢…”灰原虚弱地开口,声音嘶哑。
弥生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昏暗的停车场:“别说话,先缓过来。”她能感觉到怀里的女孩体温异常升高,身体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必须立刻带她离开!
在她抱着对方准备起身时,弥生的鼻子很灵她似乎闻到了灰原身上隐隐传来的酒味皱着眉头问道:“你喝酒了。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喝酒?”
灰原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之前工藤和我说上次他感冒喝了白干短暂变回了大人,我想着不能拖累你们,早上又有点感冒的症状所以想试试能不能变回大人...”
“好了,你放心。我肯定把你带回去。”弥生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好好休息。
与此同时,在杯户城市酒店的顶楼酒吧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琴酒和伏特加如同暗夜的帝王,冷漠地俯视着下方混乱的酒店。
伏特加:“大哥,皮斯克那家伙好像失手了,还让雪莉跑了。警察也来了很多。”
琴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哼,废物。不过没关系,雪莉…她逃不掉。”他通过狙击镜,冰冷地扫视着酒店出口和停车场区域,寻找着任何可疑的、符合雪莉特征的身影。他看到了警车,看到了疏散的人群,看到了几个慌乱奔跑的身影。
然而,在停车场一个不起眼的、灯光昏暗的角落柱子后面,弥生紧紧抱着被外套完全包裹、只露出一点头发、身形目前看起来完全是个小女孩的灰原。她们的位置巧妙地处于琴酒狙击视线的死角,加上弥生刻意选择的阴影和柱子遮挡,以及灰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琴酒的目光几次扫过那个区域,都未做停留。他寻找的是一个成年女性“宫野志保”,而非一个看起来像姐姐抱着生病妹妹的普通组合。
“大哥,没有发现雪莉。”伏特加报告。
“哼,算她运气好。”琴酒冷冷道,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个目标吸引——那个因为行动失败、正被警方盘问的匹斯克。“该清理垃圾了。”
在酒店另一个隐蔽的出口附近,易容成服务生的贝尔摩德也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她同样在搜寻雪莉的踪迹。她的目光扫过停车场,敏锐地捕捉到了角落柱子后的那个身影——早川弥生,正抱着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警惕地快速走向一辆等候的、低调奢华的轿车。
弥生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未消的警惕,但动作干净利落,迅速将女孩塞进后座,自己也快速坐了进去。车子立刻启动,平稳而迅速地驶离了现场。
贝尔摩德眯起了眼睛。那个被保护的小女孩……茶色的头发?虽然被包裹着,但在车灯扫过的瞬间,她似乎瞥见了一缕?联想到弥生刚才在会场对这个女孩异常的保护姿态,以及雪莉失踪的情报……一个惊人的猜测在贝尔摩德心中成型。
‘My little light… 你似乎捡到了一个非常、非常烫手的小东西呢。’ 一抹玩味的、带着深意的笑容浮现在贝尔摩德嘴角。这可比单纯的“小微光”有趣多了。弥生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值得深入探究。
看着弥生的车消失在夜色中,贝尔摩德拿出特制的通讯器,接通了琴酒。
“Gin。”
“Vermouth。情况?”
“Pisco 搞砸了,吞口重彦死了,但动静太大引来了警察。更重要的是……”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的停顿和玩味,“雪莉也在杯户市。我确认了她的存在。”
琴酒的声音瞬间变得更加冰冷:“哦?在哪里?”
“会场里。可惜烟雾太大,让她溜了。不过……”贝尔摩德看着弥生车子消失的方向,语气莫测,“她跑不远。东京的猎场,才刚刚开始。”
通讯结束。贝尔摩德卸下服务生的伪装,恢复成克丽丝·温亚德的优雅姿态,消失在夜色中。她心中,早川弥生和那个茶发小女孩的形象紧紧纠缠在一起。她的小微光,似乎无意中卷入了一场比她想象中更黑暗的风暴中心。这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和……保护欲?不,或许是更复杂的、想要掌控和观察的欲望。
车内,弥生看着怀中因为白干生效和惊吓终于昏睡过去,但身体己经开始明显抽长、体温滚烫的灰原,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总算…没被那两个煞星看到。”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拂过灰原汗湿的额发。麻烦一个接一个。东京的夜晚,似乎更加危险而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