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无奈之下,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些简单的工具,搭起了一个简易帐篷,保护着自已和小哥免受寒冷侵袭。
为了防止自已直接坐在冰上,张北费了不少力气搭起了一个小平台。虽然不知小哥到底怎么了,张北能感觉到他的伤心,却不知道这份悲伤从何而来。藏海花难道会影响小哥的情绪?张北不明白,却决心陪着他。
在冰冷刺骨的环境中,两人默默地坐着。
自从小哥出现以来,他从未表露出任何情绪,总是冷漠如初。现在,张北首次看到小哥如此伤心。
“我的脑袋真像猪一样!”张北突然拍打着自已的头,猛然想起小哥被带回张家的原因——是因为董灿的发现。既然董灿来到了这里,是否意味着小哥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那么,小哥的父母也在这个地方吗?如果这片藏海花田正是他父母出事的地点,怪不得他会无端悲伤。一想到这,张北的内心充满了心疼。
小哥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被强行带离这里,还没记事就被送上神坛,承受万人的尊敬,又残酷地被抛下。这就是小哥童年的圣婴经历。
张家的人一直相信他们祖先留下了圣婴,这个圣婴苏醒就意味着真正的长生不老。毕竟,张家人虽然长寿,但并非长生。
长时间活着的人难免会恐惧死亡,张家人也是如此。想象一下,一个人活了三四百年,尽享世间美好,突然被告知即将逝去,自然会感到恐惧并渴望长生。但当他们发现小哥并不是那个真正的圣婴,所谓的圣婴已经死去时,张家人难以接受这一现实,将所有的过错归咎于小哥。年幼的小哥就承受了家族的背叛。
长大一些后,他又成了家族的血奴,满足他们的贪婪。好不容易逃脱了,却又 ** 着接受所谓“天命”的考验,以换取家族的自由。所有这些事,竟然发生在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
难以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这也让张北回想起自已的过去。作为张家的一员,尽管父母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身亡,好在他叔叔在族中有一定地位,使得张北即使表现平庸也能享受到家族的好处。与小哥相比,张北觉得自已实在太幸运了。
“你没事吧?”张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关切地问。
但小哥仿佛听不见,只是静静地坐着,凝视着冰面下的裂痕。张北感到那裂痕里可能隐藏着什么东西。但小哥的状态非常不对劲,虽然能看出他内心极度悲伤,但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如果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张北猜到了小哥可能是因为想到了自已的父母,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小哥从没有体验过父母的爱,这种感受张北也无法理解。
至少他还有一些亲人:叔叔、婶婶和堂姐,虽然他们总想将自已控制在家,但那段时光确实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而小哥一无所有,连父母都不认识。
养父或许是抽血的凶手,他甚至还杀了自已唯一的父亲——养父。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懂得什么是亲情。但现在看到小哥的状态,张北明白小哥其实是懂的,他知道什么是情感。只是对于张北的话语,小哥依然无动于衷。
张北叹了口气,或许小哥的眼泪早已流干?不再多言,张北默默守在小哥身边。饿了的时候,他便拿些干粮,但小哥不愿吃。
看着小哥波澜不惊的眼睛,张北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家人即使七天不吃也不会有问题。
就这样,张北陪着小哥静静地发呆,一动不动地坐在他身旁。也许他并不需要安慰或陪伴,但张北依然选择留在他身边。“喂!这小子是不是要冻僵了?”
三天后,张北感到小哥不对劲,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毕竟这里是冰川,一般人很难忍受。
张北轻轻推了推小哥,小哥仍无反应。“何必呢?”张北无奈地叹道。
来不及考虑小哥的想法,张北直接提起小哥的衣服,将他带走。按照原来的路线,他们来到了之前的熔岩上方。
这里的温度极高,张北很快就不得不脱掉衣服。小哥的身体已经僵硬,若非还有呼吸,真让人怀疑他已经死去。在这高温环境下,小哥身上的寒气逐渐散去,体温开始回升,看来是缓过来了。“好点了?”张北看到小哥动了一下,问道。
小哥摇了摇头,突然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眼泪?”“什么?”张北一时愣住。
小哥继续说道:“我觉得这就是你所说的伤心。”“也许是你还不够伤心呢。”张北回答。
小哥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依旧静静地注视着熔岩,久久不移目。“走吧!”过了一会儿,小哥站起身说道。“去哪儿?”张北愣住了。
小哥答道:“完成董灿未竟的事业。”说罢,他朝之前的仓库走去。
不多时,他们重新回到仓库,但这次小哥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来到墙边,用一块碎石在墙上画着什么。“这是什么?”张北好奇地问。
小哥回答:“这是这里的地图,担心忘记就记下来了。”
张北了解小哥的记忆不太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小哥画的标记确实构成了一条复杂的路线图,但还能勉强辨认。等小哥画完,他带着张北来到仓库的一角。
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扇小巧的青铜门。“这是什么地方?”张北感到惊讶。
小哥解释道:“这是董灿未能完成的事情。”
“你是说董灿来过这里?”张北问。
小哥摇了摇头:“除了族长没人知道这里。”
也就是说,董灿为了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付出了生命,实际上这个地方早就存在了。然而,董灿不是族长,没有经过天启的传承,所以他根本不知晓此事。即便知道,他也可能不懂如何解决。
不过,现在再谈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或许正是因为他找不到答案,董灿才感到了绝望。但他不愿放弃,因为他深爱的女人即将被献祭。
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最终将自已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冰川中。随着大门打开,张北眼前映入无数个青铜火盆。小哥拿出火折子逐一点燃这些火盆,张北也跟在一旁相助。待所有火盆都被点燃后,他们才发现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穴。
然而,洞穴内部竖立着许多青铜柱子,显然这些柱子是用来支撑洞穴,防止其坍塌的。洞穴 ** 放置着一根巨大的青铜废材,外观如同一间巨大的锅炉房,用途不甚明了。最深处则是一个类似轴承的青铜柱,柱身上还有一个小孔,和先前青铜墙上的孔一致。看起来这可能是个机关,但具体用途不明。
“小哥,这是什么东西?”张北问道。
小哥回答:“这是一个防止夜王出现的装置。”
“夜王?小哥,这个夜王到底是什么?” 张北终于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一直以来传闻中的夜王,现在他仍一头雾水。
根据传说,夜王无形无质,无处不在,且恐怖无比,会导致无数人的伤亡。之前张北曾误以为那个 ** 就是夜王,但实际上那东西在青铜空间中确实具有隐形能力,但这只是因为它全身的盔甲能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一旦出来,它的隐形效果便会消失,明显可见。因此,那绝不是夜王。
壁画中还描绘了金球攻击人类的场景,看来这些金球只是夜王的帮凶。但夜王究竟是什么?
“一旦藏海花成熟,共生的金球也随之成熟。它们会尝试破开冰层,试图离开这片地方。虽然它们能跳得很高,但没有脚,很难离得太远。所以它们需要借助外力。在这雪山中,唯有大风暴才有这种力量。”小哥指着眼前的装置向张北解释。
听到这里,张北感到震惊。他们恐惧的对象竟然是大风暴,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原本以为夜王是个可怕的存在,没想到事实如此出乎意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按你这么说,这些金球制造的大风暴会带着它们离开这里,然后袭击人类世界,毁灭一切?”张北问。
小哥点点头,算是确认了张北的推测。
“天哪,谁会想到夜王居然是大风暴!”张北依然难以置信。
但张北依然有些疑惑:这些金球制造的风暴真的有这么强大吗?能够产生足够强烈的风暴并波及到人类世界吗?
这里可是雪山腹地,最近的人类聚居点是康巴洛部落,也有十几公里之遥。要抵达更远处的人类居住区更是远上加远。那究竟是多大的风暴才有可能吹到那里?
“我还是不明白。”张北说。
小哥解释:“这里是风口,任何小小的动静都能引发大风暴。”
“但这也太离谱了吧?”张北不解地说。
青年摇了摇头,没有作声。他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只不过张北始终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风暴将会毁灭整个世界,所以张氏先祖才设计了这套装置来对抗风暴。但想要阻挡这样的天灾所需的能量是极其巨大的。”青年再次向张北说明。
张北心里很清楚,那毕竟是大自然的力量,人类的力量在面对自然灾害时几乎无可奈何。“你的意思是说,这套装置还只是一个半成品?”张北进一步询问。
青年点头确认:“是的。”
“所以张氏每隔一段时间派来这里的人,目的就是不断完善这台装置?”张北又问道。青年回答说:“没错,即便不能彻底完成,至少也得维护好它。”
张北有些无奈,此前他曾听闻张家人到这里是为了寻找藏海花,现在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尤其是那些自愿留守的康巴落人,既然知晓这种灾难的严重性,为何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选择留下来承担灭族的风险?
张北皱眉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青年指向前方,一个形如巨大炉子的青铜装置,“我们必须要完成这套装置。”青年说道。
“就我们俩?”张北质疑道。
“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去做。”青年解释。
“那我呢?”张北不解地问。“这不是你应该负责的事情。”青年回应道。
张北嘴角抽动了一下,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件事竟然变成了青年一个人的责任,与自已无关。
“我知道你的意图,但这真的有可能成功吗?”张北再次问道。青年摇头:“我没有把握,但我可以尽量去维持。”
“好了,这事儿交给我吧。”张北带着一丝无奈说道,感觉就像被青年设计了一样。
“多谢了。”青年简单地道了一声谢。
张北摸了摸额头,果然还是上当了。原本冷漠的青年怎么会突然变聪明到算计人,这心思可是挺阴险的。“那你自已准备怎么办?”张北接着问道。
青年则答道:“我会帮你的。”
张北彻底服了,这明明是青年的任务,结果反而成了自已的,还得让人家来帮忙。从今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谁知道他会玩什么花样呢。
“行吧,让我们来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有多神奇。”张北也只能认命般地看向面前的装置。
鉴于张家人在机关制造上的专长,这应该是某个操作间。不过照青年的说法,这是一个未完成的作品。张家每过一阵子就会派人过来继续完善,并收集藏海花。由此可知,装置是可以运作的,历史上也有记录显示张家曾多次协助康巴落抵御夜王的攻击,也就是这些大规模的风暴。因此,它显然并非摆设。
对于擅长各种奇技异巧的张北而言,这可能并非无法完成的挑战,尤其是还有青年协助。张北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两人配合,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