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设骑着板车晃荡到交道口的国营肉铺，瞧见肉铺里人来人往，倒是热闹非凡。
停在胡同口，时不时的喊上一嗓子“收破烂呦…”
张建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肉铺前人来人往，喧闹嘈杂，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没一会儿，还真让他瞅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眼神不时警惕地打量西周。
还刻意低声音交谈着，手里捏着几张肉票，似乎在小声询问周围人要不要，那模样一看就是要卖肉票 。
张建设没急着上前，拿着水壶喝口水，蹬着板车出胡同绕了一圈。
距离大娘还有段距离放慢速度，“大娘家里有废品卖吗？”
大娘听到这话明显一愣，眼神有些警惕，正要下意识摇头拒绝，只看这个收废品的年轻人手里攥着钱，还故意甩了甩。
大娘瞬间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她忙不迭点头，脸上堆起笑容，语速不自觉加快：“有，有的！家里积攒好些废品等着处理呢。”
看了眼西周，她又接着说道：“巧了，正好你来了，小伙子，就麻烦你跟我跑一趟。”
“好啊！大娘我载着你，这样快些。”张建设今天还没开张，先拉一个大娘。
载着大娘在胡同里七拐八绕，在一个胡同口停下。
张建设回头道：“大娘您这肉票怎么换？”
“1块一斤，孩子这价不贵吧？”大娘有些不自信的问了句。
张建设点点头，“还成，9毛5，1块左右吧！大娘您有几斤？”
“7斤肉票，我自己留二两。”大娘数了数手里的肉票说道。
张建设心道，您家里孩子不少啊。但也没二话，麻利的递给大娘一个黄5块，蓝2块纸币。
大娘双手接过钱，手指反复着纸币，确认无误后，才将目光移向肉票。
她紧紧攥着那叠薄薄的纸片，指尖泛白，犹豫片刻，长叹一口气，带着几分不舍，缓缓递到张建设手中。
张建设数了数肉票，“大娘，用我送您回去吗？”
大娘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贴身衣兜，轻轻拍了拍，确认放好后，脸上浮起一抹感激的笑意：“哎，谢谢你啊，小伙子。能送我去趟粮店吗？”
张建设点点头没说话，正好自己也顺路，去副食店转转看有没有换票的。
张建设骑着车想着心事，怎么说呢，像大娘缺粮换肉票的人很多很多，也有专门低收高卖的票贩子。
张建设算是打了信息差，这个年代遗老遗少是真低调，姓都改了，就怕做什么出格的事被清算。
要不是有金世荣牵线搭桥，张建设也挣不到那帮人的钱。
张建设到了交道口粮店把大娘放下。
往前走没多远就是副食店，人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买菜，买日用品，买肉的人很少。
张建设没停车，还是要去东单菜市场看看，副食店这地方不行。
东单菜市场在地坛公园边上，也没多远，张建设一边收破烂一边赶路。
……
张建设骑车钻进一条幽深寂静的胡同，左右警惕张望，确认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从系统空间取出“魔术面具”。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将面具覆上脸庞，刹那间，原本年轻的面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平无奇中年人脸 。
张建设摸了摸脸，戴上面具确实冰冰凉凉的，张嘴吆喝两声，声音没变，还是要夹着声音说话。
骑车跑到东单菜市场，这里可热闹太了，比国营肉铺人还多。
各个摊位摆着白菜，土豆，萝卜和豆芽这些冬季菜，还有些韭菜，菠菜这些三月份刚下来的菜。
张建设没在多看，蹬着车在外面转悠，这地方票贩子可最多了，他们的票都太贵。
张建设想要收着个人的散票，便宜还不容易出事。
张建设在停车场放好车，进菜市场里面转悠，问问肉价，也不买肉。
可能是张建设逛的时间长，还一首在肉摊打转，被人盯上了。
一个身形矮小、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下巴上留着一撮显眼的山羊胡。
鬼鬼祟祟地跟在张建设身后，眼神左右瞟着，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后，快走几步，凑近张建设，压低声音问道：“大爷，换票吗？”
张建设一惊，暗道坏了，自己这是太明显，被票贩子盯上了，这倒不算什么，就怕被菜市场的保卫盯上。
张建设摸了摸脸，稍微安心，“咳咳，你这怎么个换法？”
山羊胡看了看西周，轻声道：“那要看您是要票，还是出票了。”
张建设想了想，道：“出票怎么换法？”
山羊胡摸了摸下巴胡子道：“9毛，您手里有几斤？”
张建设就知道这些票贩子压价狠，还是离他们远点别被保卫给按了。
“太低了，不出。”张建设说完就要走。
“哎哎，大爷，大爷…”山羊胡压低嗓子喊了两声，看有人看他，连忙闭嘴。
暗骂两声，冲着张建设背影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开。
张建设虽然什么都没买，也没收到票，但是也是看明白了一些。
个人散票也不愿意给票贩子，价钱忒低了。又不好挨个人问，就站在边上看着或者闲逛，但是不问。
有需要换票的人就会上前当老熟人聊聊天。
但大多数妇女买菜都是结伴，一个院的可能互相就换了。
捋明白张建设出去骑车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挎包里一套旧衣服换上，重新戴上面具。
这回张建设学聪明了，不问价，开始闲逛或者站在边上看着。
没一会儿，还真有几个眼尖的人凑了过来。
他们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建设闲聊，话里话外试探着。张建设心里有数，不动声色地回应。
一来二去，气氛熟络起来，几人见周围没人注意，便压低声音，谈起了票的事儿。
一番讨价还价，个人散票都是奔着能多换点，张建设上限不会超过1块。
“走吧，好长时间没见，出去抽根烟去？”
“好好，出去抽根烟。”
张建设出了门，倚靠着墙边，掏出烟点上，悠悠地吸了起来。
“5斤，9毛8一斤，4块9毛，我给您5块，您找我1毛。”
“行吧！”
张建设成功换了不少票，他不动声色地把票收好，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弹了弹烟灰，该换个菜市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