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两人分别回到过去的某三天。
——
“纪谦?咦?还在睡呀?”
“可能是前两天上班太累了,别打扰他了,我们——哎!豆浆!回来!”
迷迷糊糊中,纪谦感到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了。
他下意识抱住,含糊道:“老公……”
“……你听到了吗?”
“你儿子刚刚……喊了什么?”
“……”
什么东西?
儿子?
谁在说话?
怎么感觉那么多人?
纪谦意识到不对劲,缓缓睁开眼,和门口惊讶捂嘴的女人对视上。
“……”
迟钝茫然的目光往上移,又和笑而不语、满眼戏谑的男人对上视线。
“……爸?妈?”
纪谦下意识喊了两声,猛地坐起来,双臂紧收,把怀里的豆浆勒得直蹬腿:“妈?!爸?!”
什么情况?
他怎么会看见他爸妈?!
不是,等等。
那他老公呢?!
作为穿越过一次的人,纪谦瞬间明白了什么,手忙脚乱地翻找手机:“妈妈,今年几几年?几月几号?”
“21年呀,”纪蓝孝笑意盈盈的眼中难得透露出一抹不解,总感觉他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但还是选择尊重儿子突如其来的发疯,配合道,“二月十一号。”
嘶!
真、真穿回来了!?
纪谦没找到手机,顶着一窝乱得堪比鸡毛的头发,在床上看着两人发呆。
忽然,他眼眶红了。
纪蓝孝笑不出来了,担忧地敲敲门试图让他回神:“宝贝?你还好吗?我们进来了?”
他们家从不随意进出彼此的房间。
“啊,没事,我没事。”纪谦爬起来,下床的时候差点被毯子绊倒。
他踉跄两步跑到门口,抬起手,放下去,又抬起手,有些不知所措地虚抱住纪蓝孝:“妈妈,我好想你。”
跟他只有半个月不见纪蓝孝担忧地拍拍他后背:“我也想你儿子。怎么了?今天那么不对劲?做噩梦了?”
“没。”纪谦松开她,转而用力勾住亲爹的肩膀猛拍,“爸我也想你了!”
杰弗里斯——中文名为费斯的男人被他拍得快要吐血,好半天才优雅地回拥住自己的小儿子,温和道:“好了儿子,知道你爱我们,我们当然也爱你。”
纪谦从两人中间钻出去,不出意外看到因担忧靠在楼梯上围观的哥哥:“哥我——”
纪久安伸出手阻拦他的靠近:“我知道你想我,拥抱就免了,弟弟,你再不洗漱收拾好,我们就不等你了。”
哥哥名字随父亲的家族,中文名随母亲姓。
纪谦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出去野炊的。
他们一家子全是大忙人,昨天他提前结束了实验赶回来,好不容易才能凑在一起。
唉,真是好令人怀念的大学时光。
纪谦找出自己的手机,蹙眉去洗漱。
纪久安眯起眼睛:“不对劲。”
纪蓝孝也眯起眼睛:“很不对劲。”
费斯看不出来,也听不懂,但附和道:“非常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
纪谦一睁眼发现自己老公没了,能对劲吗?
他疯狂骚扰自己在斯坦福的同学。
【霸总学了六年医的好友:ddddddddd!!!!别睡了!!!帮我查个人!!!!】
三十岁的纪谦看着自己十年前的网名,觉得有点晦气。
思索一番,他改了个名字。
【你有见到我老公吗】
【法外狂徒:???】
【法外狂徒:你谁?】
【法外狂徒:纪谦?一年不见怎么忽然联系我了?】
【法外狂徒:你这个id是……终于学疯了吗?】
哎!
啰嗦!
能不能直入正题?!
纪谦浑浑噩噩洗漱完,机械性跟着家里人收拾东西,焦急地抱着手机打字。
这个时间段,对身体状况全然不在意的迟轲没去医院,病也还没那么严重,他要抓紧找到——
“纪谦,”纪久安抓住他胳膊,笑得温柔,“学医要是太累咱就不学了,总不至于自杀。”
纪谦抬起头——
看到了自家庄园里的大池塘。
“……”纪谦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上个月站在楼顶感慨活着好累的金融男是谁。”
纪久安笑容扭曲。
兄弟二人互相假笑几秒,面无表情上车。
纪蓝孝喜欢坐副驾驶,今天轮到纪久安开车,费斯和纪谦就并排坐在了后面。
父子二人各自低着头疯狂戳手机,一个在处理工作,一个在找老公。
【法外狂徒:迟轲?当然听说过,这边儿多少都知道他名字吧。】
【法外狂徒:你怎么忽然问起他?】
【你有见到我老公吗:有急事!】
【你有见到我老公吗:能不能帮我要到联系方式?】
五分钟后。
【你有见到我老公吗:人呢?】
这些学法的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
【法外狂徒:不好意思我通了三个宵聊着聊着睡着了/上吊.gif/】
【法外狂徒:你等下哦我去给你问问。】
【法外狂徒:/图片/你先确定一下,是这个人吗?】
车子过隧道,信号有点差,图片加载了会儿才显现。
二十岁的迟轲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他鼻子一酸。
这张照片是去年秋天别人在图书馆偷拍的。
彼时的迟轲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穿着露出锁骨的大领口深红色毛衣,垂眸翻着书,一手支着脸颊,一手夹着笔,大概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内容了,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
他眉眼还没有后来见到的那么成熟,虽然已经有了抹不去的时光刻痕,但不难看出傲气,青涩又张扬。
这个拍摄角度很近,很清晰。
纪谦知道,迟轲一定发现了有人在偷拍,只是不在意,懒得管。
他老公性格一直都那么帅。
他忍着眼眶里的滚烫,拇指轻轻擦过屏幕。
“你认识他?”
父亲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纪谦吓了一跳,犹豫片刻,模棱两可道:“他不认识我。”
费斯没多想,拿走他的手机:“老杜的学生。”
纪谦愣了:“您认识?”
“不认识,听说过。”
在顶尖院校中杀上“优等生”行列的学生,还是个没背景的,熟人聊天之间多少会谈及,而且……
“也算我学弟吧?是这个称呼吗?”
纪谦差点忘了,亲爹和亲老公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
但是。
错辈了爸爸!
“在说谁?”等红绿灯的时候,纪久安好奇地把头转过来,“迟轲啊,这照片拍的不行,他本人要更帅。上周我去旧金山找朋友玩在校门口见过一次……哦,我朋友是他同学的姐姐。”
正在吃薯片的纪蓝孝也回头看:“啊,前两天我在推上刷到过这张照片。”
纪谦:“。”
原来你们都认识他?
当年只有我不认识?
纪谦真快哭了。
“不是,”他郁闷道,“你们认识怎么能不给我介绍呢?”
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绿灯亮起,纪久安回过头,缓缓踩下油门。
纪谦忽然有点困。
他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下微沉。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纪蓝孝说:
“你对他好奇呀?多上网多刷朋友圈,应该能经常看到他的……”
……
“迟哥,我这周已经在朋友圈刷到你三次——迟哥?迟哥你怎么了?”
迟轲人还没清醒,先下意识抬手避开了对方的触碰:“没事。”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怎么嘶哑成这样?
视线逐渐聚焦,迟轲顺着手上连接的线看去,望见床头一台滴滴作响的心电监护仪。
他眨了下眼睛,不急不慢打量起四周环境。
……啧。
穿回来了。
还穿的第一次晕倒被送进医院确诊的时间段。
算了,小事,大概率会穿回去的。
迟轲叹口气,给了床边担忧的同学一个安慰的眼神:“真没事,你下午还有课,先回去吧。”
最前面那个同学笑容很刻意,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被同伴拉了一下,后知后觉闭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检查单,犹豫道:“那、那我们先走了?”
迟轲点点头,等人都离开,拿起床头柜上的检查单,面无表情地重新看了一遍。
和记忆中的那几张单子一模一样。
他对这天印象很深刻。
心脏很痛,又没那么痛,大概是经历过生死了,比起茫然和不知所措,感觉更多的是可笑。
笑这么久的努力不过都是白费劲。
笑自己一个不相信命的人最后只能把“算了”两个字听进耳朵里。
父母去世后,他唯一哭过的一次就是今天。
不是亲人离世那么悲伤的痛,就是想哭。
因为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废到除了掉眼泪,没有其他任何发泄途径了。
这会儿还是太年轻,年近三十的迟轲当然不会再哭,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让眼泪止不止往下掉。
他心累地抽纸擦掉下巴上的水,一边擤鼻涕一边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纪谦”。
不一会儿,他就刷了好几十张纪谦的照片。
穿学士服的,穿实验服的,休闲短袖的,运动背心的,卫衣、风衣……
反正各式各样的纪谦都有。
感谢伟大的互联网。
找人就是方便。
没关紧的病房门忽然“咔哒”一声。
迟轲丢掉卫生纸,漫不经心地抬眸。
他记得这个小插曲。
当时哭得比较惨,有个好心人帮忙把门关上了,还阻止了门口好奇想窥探的孩子靠近,从身型和隐约听到的声音看似乎是男性。
那人在门口跟别人说了几句话,他没顾得上听。
迟轲后来一直很感谢这个人,至少保住了当时对他来说并没什么用却拼死也要维持的体面。
这次心境与之前截然不同,迟轲能把外面的对话听清了。
男人声音很年轻:“俞教授?好巧。”
“巧,你来参加明天交流会的吧?今天来找科伦老师?”
俞教授叫俞昼,中国人,是迟轲当时主治医师的好友,一心搞研究的,经常来医院玩,后来跟他熟悉起来,是逢年过节能发客套消息问候的关系。
交流会吗?
看来好心人也是医学行业的优秀人士。
迟轲分神关注着门口的对话,刷手机的动作一点没停。
他已经有点困了,能明显感觉到注意力在慢慢分散,而且集中不起来,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睡着穿回去,再次之前他得多看看……
“那你去吧,哦对了,”俞教授说,“纪小少爷,记得帮我和蓝孝阿姨问声好。”
迟轲手指猛然停下,错愕看向紧闭的房门。
脑海混沌一片,挣扎着想要下床,心脏却急促鼓动起来,只觉得呼吸一窒,意识很快溺在黑暗中。
他嘴唇艰难地开合两下,不知道那两个字有没有说出声音——
【纪谦】
……
“迟轲!”
正在办公室趴着补觉的纪谦忽地坐起,大口大口喘息,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看到桌子上闹钟显示的年月日,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怎么还没穿回去?
好烦。
他梦到迟轲在喊他,他却回答不了,差点急死。
25年年初。
这个时间点……
纪谦当即拿上手机冲出去。
上次停留了三个小时,这次不知道更短还是更长。
总之,要抓紧时间。
迟轲肯定在医院。
但是哪家医院,不知道。
纪谦辗转几层关系,问了好几个人才确定医院名字,又翻遍了好友列表,终于根据迟轲给他说过的那些信息得知了对方病房号。
等他到地方找到人,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不幸中的万幸,迟轲前段时间已经转去普通病房,不需要那么复杂的探视流程,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纪谦戴着口罩帽子,在病房前焦急地走来走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找什么借口找什么借口找什么借口?
说是志愿者?
不行,太假了。
说是追求者?
不行,冷酷无情的迟总肯定懒得搭理追求者。
说是……
“咔哒。”
病房门打开了。
一身病号服的迟轲蹙眉看着门口包裹严实的神秘人,无言陷入沉思。
应该不是来趁我病要我命的吧?
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到买凶杀人的程度吧?
浑身绷直的纪谦僵硬转过头。
迟轲淡定地与之对视。
大庭广众之下,肯定做不出——
神秘人猝不及防掉了眼泪。
迟轲:“……”
迟轲:“?”
啊?
“不、不好意思,”纪谦其实已经有点儿站不稳了,顾不得找理由借口,擦擦眼睛,无措地朝他伸出手。
好瘦。
脸色好差。
原来最一开始见到的迟轲,已经是身体养了一段时间的迟轲。
这个时候的迟轲瘦得连病号服都快挂不住了,衣袖裤腿空空荡荡,似乎下一秒就会散架。
纪谦眼眶更红了,手悬在空中:“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迟轲:“???”
按理说,不能。
但是这人哭得也太真情实感了,他要不是当事人,估计会以为打哪儿来了个受过情伤找负心汉讨债的。
犹豫两秒,他还是摇头:“不能。”
纪谦很遗憾地低下头:“那可以牵一下手吗?”
迟轲现在觉得他是变态,客气地拒绝道:“抱歉,也不行。”
纪谦猛地转身擦眼睛。
迟轲:“。”
我确实没有过情债吧?
迟轲犹豫着想拍拍他肩膀,对方却突然转身,冰凉的手指不小心擦过这人下颌,摸到一片的泪水。
好烫。
“抱歉。”纪谦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去他指节沾染的眼泪,缓缓叹出一口气,解开手机壳上的平安扣放在他掌心,“早日痊愈,迟先生,你会平安的。”
……
迟轲好笑地看着病床把手上“万事顺意”的平安符。
万万没想到会回到最信神佛的那一年。
还是躺在ccu动弹不得的时刻。
距纪谦出事还有三天。
可他躺这儿能干什么呢?
“迟先生,”护工轻手轻脚过来,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拿出纸笔和一个小锦囊,“几天后就过年了,医院的活动,可以帮大家去祈福挂愿望。”
迟轲对此印象不大,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当年没有参加。
写字很累,他手上扎的全是针,拿笔费劲且疼,所以没参加。
看着护工关切的眼神,他想了想,让对方整理了一下手边一堆线和输液管,慢吞吞握住笔,在护工掌心的纸条上一笔一画写下祈福内容。
内容不多。
拼尽全力就只写了六个字。
【纪谦 岁岁无虞】
……
“长安常乐?”费斯许久不回中国过年,不太确定地问,“下一句是不是这个?等会儿说祝福词能不能这么说?”
“可以。”纪蓝孝对他的文化素养给予肯定,“儿子,别发呆了,我们该进去啦。”
回过神的纪谦看着他们,又不自觉看了眼不远处的饭店,打开手机翻阅地图。
医院距离这儿不过一公里。
这家餐厅的中餐是方圆三里内味道最好的。
……会遇到吗?
当年,有擦肩而过的瞬间吗?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心思却飘远了。
“妈,你们先进去。”纪谦想多留一会儿,朝他们笑了声,“我去买——”
声音戛然而止。
目光骤然凝固在某个方向,像是被什么强烈的情绪击中。
他呼吸带着些许不稳,肺里灌入的空气又冷又涩,灼得人胸口发紧。
迟轲。
他手里拿着手机,低头看着什么,大衣衣摆被寒风撩起,人群在身边穿流而过,只有他一个人静止不动。
在发呆?
不冷吗?
身体还好吗?
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他要不要过去?
搭话会不会显得很突兀?
正犹豫着,迟轲似有所觉,放下手机,静静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上,交汇,然后紧紧锁住。
只一眼,纪谦没再犹豫,在爸妈和哥哥震惊的注视下飞快冲过去,一把将人抱住:“老公!”
迟轲笑着拍拍他后背,竟是半点不意外:“嗯。”
眼睛是藏不住心意的。
很难说谁先认出谁。
纪谦在他脖子上蹭个不停,声音闷闷的:“好想你。”
“我知道。”迟轲猜他跟自己的经历差不多,“我也很想你。”
纪谦哼哧哼哧地告状:“我找到过你一次。”
迟轲好奇:“然后呢?”
“我要抱你,”纪谦控诉,“你拒绝了我。”
迟轲:“……那会儿我认识你吗?”
“这不重要。”纪谦是无理取闹的一把好手,“反正,我要牵你手,你也拒绝了我。”
迟轲嘴角一抽,违心地给他顺毛:“那我可太过分了。”
纪谦絮絮叨叨地抱着他嘟囔,后面目瞪口呆的三人终于忍不住了。
“咳,很抱歉打扰你们一下,”纪久安踱步而来,礼貌微笑,“纪谦,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吗?”
刚注意到他们的迟轲:“。”
嗯?
哦。
啧。
迟轲默默推开纪谦,和纪久安面面相觑。
纪久安笑容不变,瞳孔小幅度轻颤。
迟轲暗道不好。
看反应就知道这人认识自己,搞不好还见过,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长得是挺好看。
但是没戳到他记忆点。
人脸真的很难记!
还好纪谦在,没让场面尴尬:“哥,这是我老——”
迟轲不动声色掐了他一把。
纪谦差点咬着舌头:“——我男朋友。”
纪久安不知道他啥时候谈的恋爱,谈的还是圈子里突然音讯全无的大红人。
思考无果,他选择直接尊重祝福:“你好,纪久安,纪谦的哥哥。”
迟轲这边儿刚把手伸出去,不远处幽幽传来一声:“学弟?”
“……”他木然看向纪谦的父亲,知道这位名人和自己一个学校毕业,出于礼貌,回应道,“学长。”
纪谦:“?”
“乱了乱了辈分乱了!”纪谦爆炸,“什么学长学弟的!爸你分不清称呼就别乱叫了!”
纪蓝孝和纪久安在旁边笑得不行。
迟轲看着他抓狂地和亲爹讲道理,轻轻勾了下唇角。
没来及放回去,转头就被纪蓝孝抓住了手。
他没和纪谦以外的人那么亲昵地握过手,忍住想要抽出来的条件反射,淡定地唤了声:“阿姨好。”
纪蓝孝眼睛瞬间笑弯成月牙:“怪不得纪谦说今天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呢。小迟是吧,方便请你和我们一起吃个晚餐吗?”
第一次三个小时,第二次只有两个小时,这次估计就剩一个小时了。
短暂的团聚能多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和纪谦不动声色对视一眼,迟轲轻轻点了下头:“不打扰——”
“当然不打扰!快快,赶紧和我们一起进去,别在门口吹风了,你手真的好凉,冬天要多穿点啊。”
纪蓝孝非常尊重纪谦,自然也会尊重喜爱纪谦的伴侣。
迟轲太久没和“长辈”打交道,一时间不太适应他们的嘘寒问暖和热情,好在纪谦早已结束了和亲爹的战斗,寸步不离地窝在他身边,谁喊都不走。
纪家每个人都很开明幽默,完全不关心他们的感情故事,也不过问迟轲的家庭和过去,只谈现在,谈未来。
这顿饭吃得很慢。
一个小时不够。
迟轲不喜欢戛然而止,于是纪谦站起来,接过了亲爹的问题:“爸,我们还有点事,可能要先回去了。”
纪蓝孝忍不住问:“回哪里?”
她是想问回酒店还是回你们谁的家,纪谦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下,伸手和她要了个拥抱,声音很低,也很温柔:“妈,我们会过得很好。”
纪蓝孝大部分时间都能迅速对上小儿子的脑回路,这回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能这不是突发奇想的一句话,显得有些沉重。
她抬起手,想问点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而是说:“当然,我对你一直很放心。”
纪谦笑着松开手,看向旁边的纪久安。
纪久安脸上罕见地没了笑容,和他对视两秒,也不知怎么,忽然就很想伸出手,主动抱一下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纪谦当然不会拒绝:“哥,加油赚钱。”
“……滚蛋。”纪久安笑骂。
迟轲站在一旁看着窗外,等纪谦道完别,转过身,却被纪蓝孝轻轻拥住了。
他错愕地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回抱住对方:“阿姨?”
“你们照顾好自己。”纪蓝孝放开他,笑着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
夜色愈浓,街上已经没了多少行人,风轻轻吹过,卷起落在地上的细雨。
两人牵扯手,并肩走在路上,影子被昏黄路灯拉得很远,平静而漫长。
“你说,”纪谦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这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迟轲反手扣住他五指:“必须是真的,”
纪谦挑眉:“你知道的,我只信你。”
“那就接着信下去。”迟轲捏着他下巴,在微凉的薄唇上亲了一口,“记得你欠我的七次吗?”
纪谦心虚:“嗯。”
喝醉了喊的不止七次老公,但是他撒泼打滚让迟轲把账算成了七次。
“为了让这段真实印象更深刻一点,”迟轲一本正经道,“回去把账算了吧。”
纪谦有种不好的预感,喉结颤抖:“怎、怎么算?”
迟轲似笑非笑地在他胸口写了个“k”。
“不行!”纪谦冷汗直冒。
控那个啥射两人玩过一次,都不知道迟轲哪儿来的天赋,差点崩溃,最后双手被绑着给他咬出来才被放过。
他承认很爽。
但一次都这么惨烈,七次不如杀了他。
“老公,求你了老公,换一个吧~”纪谦讨价还价,见迟轲无动于衷,心一横牙一咬,“实在不行分次!分次行了吧!”
迟轲立即:“成交。”
纪谦:“。”
纪谦:“本来是不是有更大的还价空间?”
“没事,反正你也不做生意。”谈判大获全胜的迟轲心情愉悦,“走吧老公,回家了。”
两道人影渐行渐远,逐渐从饭店的玻璃门上消失,只剩下一片流动的光影,仿佛从未有人离开过。
—【if1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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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评论区一堆allin的选择,可恶,都是小馋猫(低音炮)(气泡音)(邪魅勾唇)
说实话我感觉自己一直不太擅长写番外,但很想尽量满足大家!关于if1,前世几处巧合和设定是很早前就被我想好记在备忘录里的,可惜正文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大家交代,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到这个表述方法,希望在正式if开始前的今生他们也能不留遗憾!第一次写这种,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慌)
接下来的if是选项2,这个大家投的票比较多,篇幅应该是三个里最长的,if3篇幅也不会长,是一个全员幸福的结局,大家可以自行选择购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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