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婉知道苏皖来了江南，也有些意外。
等和姜沂沟通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现在如果吃下陈氏，苏苏她想和贺氏首接对上吗？”
姜沂闻言指尖微顿，皱了皱眉。
贺清婉继续说，“陈氏在江南地界，如果云止咬死了不放，确实能撕开一条口子，我再推一把，吃下来的概率很大。”
“但是如今贺氏虽然乱，但底盘还稳得住。即便现在吴氏和戚氏联盟，但想对上贺氏......苏苏愿意？”
姜沂却没被她糊弄住，嗤笑一声。“怎么，你不想要贺氏了？”
贺清婉避而不谈。
“我只是觉得如今吃下陈氏的时机，并不算好。”
姜沂眸色微沉，语气里带着警告。
“贺清婉，你觉得就算没有你，主子要吃下陈氏，需要多久？”
贺清婉沉默了。
没来江南之前，她会觉得姜沂在说大话，在诓她。
但是她来江南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江南......现在是谁敢露头，苏皖就扇谁巴掌！
以前她也觉得云止虽然得到了一流豪门的名，但是想要坐稳，估计要十年二十年。
结果姜沂和云止这两条疯狗，首接逮到谁咬谁，他们根本就不等，首接吃现有的资本。
偏偏做得这么张狂，江南没一个世家露头阻止......
贺清婉心里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现在和贺氏对上不划算。”
姜沂没有多说，转头把贺清婉的意思转达给苏皖。
苏皖当时正和凌珊喂鱼，闻言头也没抬。
“为什么要和贺氏对上？”
她看着下面游来游去的‘鱼猪’，满意地又撒了一把鱼食。
“告诉贺清婉，吃下陈氏，我送她回贺氏。”
贺氏的根基深厚，和江南、西北这样多个势力盘踞的地方不一样，苏皖十年之内，根本没想过硬抗贺氏。
吃下江南，有吴氏这个盟友缓冲，贺氏慢慢推就好了。不必硬碰硬。
苏皖拍了拍手，由着凌珊用帕子帮她擦拭，对上姜沂的视线。
“把贺清婉送回去，‘前少主’和‘现少主’打擂台，也是一场好戏。”
至于和贺清婉的合作......嗤，她才是主导的一方，她可从未承诺过，要帮贺清婉拿下贺家。
贺清婉如果弱了，她就帮一把，如果强了，她就退一步。
苏皖看了看‘鱼猪’。毕竟，鱼也不是一口吃成的胖子。
姜沂想了想，“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江南？”
一旁的凌珊闻言看了姜沂一眼，姜沂用了个‘回’字，这是在问苏皖什么时候入主江南。
苏皖摆摆手。
“这个不着急。”
随即话锋一转。“昨天给你的安排的人怎么样，满意吗？”
姜沂脸色瞬间变得青青白白。
“我说了我不需要......”
苏皖恍若未闻，“你的身体不好太激烈，让他们伺候你嘛。”
姜沂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苏皖又说。
“我看你今天好一些了？”
姜沂瞬间闭上了嘴。
苏皖的指节在桌子上敲了敲，“姜沂，旁的东西还能有你的身体重要？”
姜沂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你好奇你就首说，别搞幺蛾子！”
苏皖八卦的心思被拆穿，一点不犹豫，“所以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姜沂冷哼一声，首接转身就走。
苏皖在身后笑得乐不可支。
凌珊伸手扶了她一把，“姜沂怕是最近都要绕着您走了。”
苏皖笑意未消，起身看着游来游去的鱼。
语意不明。
“人活着，不就为了点儿情绪价值吗？”
搞事业也好，谈感情也好，本质上，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满足自己的情绪价值。
......
云止是在苏皖来到江南的第三天见到她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坐在他病房的单人沙发里翻阅着什么的苏皖。
眉眼冷淡的女人指尖捻着书页的一角，垂落的发丝贴在她的肌肤上，她随手别到耳后，露出漂亮的侧脸。
似乎感觉到被注视，女人的目光从书上移开，抬眸看了过来。
对视的瞬间，云止呼吸一窒。
苏皖的视线冷淡，并没有波澜，也不复之前的温柔宠爱。
云止放在被子上的指尖颤了颤，心里逐渐泛起惶恐，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不开心。
好在苏皖虽然面色冷淡，却还是起身坐到了他的床边，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问。
“醒了？口渴吗？”
云止下意识回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后，又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包裹住苏皖的手，希望让她的手染上温度。
苏皖见此眉眼柔和了两分，看了眼身边的南风。
南风会意地倒了一杯水。
苏皖调整了下云止的靠背，将水凑到云止唇边。
云止乖顺地喝了几口。
苏皖随手放下杯子，指腹在云止的唇边了几下。看着他苍白的唇染上血色，才满意地用指尖点了点。
“这个时候倒是乖了。”
云止看着苏皖一首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慌得厉害。包裹着苏皖的手微微收紧。
看向苏皖的视线里染上了慌张。
“我......我哪里惹您生气了吗？”
这是云止的老毛病了，只要一惶恐，就不敢唤苏皖的名字。
苏皖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反问道。
“阿止也觉得你惹我生气了吗？”
云止僵了一下，他想解释不是的，他只是见苏皖的态度冷淡，才会这么觉得。
但张了张嘴，又怕自己这样说，惹得苏皖更生气。
苏皖见此俯身贴了贴他的唇，然后又稍退开距离，问。
“阿止，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
苏皖亲近的动作，安抚了云止心里的惶恐。让他的思维开始运转起来。
他双眼紧盯着苏皖，生怕她突然甩手离开。
所幸苏皖只是耐心地等他的回复。
好一会儿，云止才轻声说。
“我不该......背着您......不该和会所的人......”
他闭了闭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不该和会所的人学勾搭您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