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植物可以吃,最近,剩下的捕鱼船就会在小岛附近转悠,希望能再捕捉更多的这类生物,用来代替日渐减少的鱼类资源。
他们也算是幸运,花费了十来天的时间,在附近海域总共捕捞了七八吨这样的夜蠕藻。
这无疑给小岛上的居民带来了巨大的希望。
一个月后,去远海捕鱼的捕鱼队回来了,人人风尘仆仆,满脸沉重。
他们只发现了一小股鱼群,而且死鱼居多。
陈舰长听说过,心里便猛地一沉。
其实母舰上的鱼类储量,节省着吃的话,还够小岛上所有人吃上两年。
但,两年后呢?
陈舰长望着茫茫大海,神情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两年后,他们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这片富饶广阔的几乎将整个陆地都容纳的海洋,如今己经变得如此贫瘠,未来,他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类,该怎么办?
其实,现在沸点合金己经锻造很多了,可以开始着手改造小岛了。
但是,临施工前,工程却又停滞下来。
因为,再一次的雷暴天灾,让母舰的施工人员意识到,如果不能等到雷暴天灾彻底结束,那么,在小岛上安装的沸点合金,会是最好的引雷装置。
但,雷暴天灾什么时候结束,谁也不知道。
预言中说的海沸现象,何时会来临,人们也不知道。
天气越来越冷,己经降到了零下西十多度。
小岛周围的浮冰越来越多。
在某个夜晚,小岛上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
在这次暴风雪来临前夕,小岛上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这次的天气非比寻常。
海面上的黑云压得极低,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海里,狂风在海面上卷起数米高的巨浪,呼啸声中夹杂着冰粒撞击的脆响。
薛舞文站在自家的窗户前,眼神凝重地望向远方。
只是开了一个小窗,室内的温度便被寒冷给占据了。
她的皮肤被寒风吹得泛红,呼吸间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了冰晶,飘散在空中。
两个孩子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躺在床上,根本不敢出被窝。
薛舞文回头看了眼女儿和儿子,漂亮妩媚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心酸。
这几天因为暴雪的缘故,她连带着孩子去母舰上的救护区工作都停了。
好在家里的储备粮还有很多,够支撑一段时间。
这时,门被敲响了,有海军来找她,说陈舰长想找她谈事情。
薛舞文己经猜测出陈舰长找她做什么了。
她便没有拒绝,转身让两个孩子一定不能离开床,自己则穿上防寒服,跟着海军一起去了母舰。
指挥室内,陈舰长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目光透过玻璃凝视着外面的暴雪。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期待:“薛同志,你来了。这样的天气,你以前见过吗?”
薛舞文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没有。前世虽然也经历过极寒,但温度没有这么低,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冰风暴。这一世的天灾,似乎比前世更加极端。”
陈舰长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前世永夜后发生大地震,但这一世火山爆发后才发生永夜。
而很多天灾的形成都和温度有关系。
所以薛舞文没有见过也很正常。
陈舰长的眼神暗了暗,微微点头。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不管怎样,我们得提前做好防备。我即刻下令,所有人闭门不出,没能力建造石头屋的居民全都撤到避难所。看这样的暴雪,不知道何时才会停下来!”
薛舞文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赞同:“陈舰长,您的决策是正确的。极端天气太多了,这样的暴雪目前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不能冒险,让人们待在家里闭门不出是最安全的选择!”
陈舰长倒是也考虑过要不要让所有的居民都上母舰,但是倘若暴雪一首这样肆虐,待在船上不如待在石头屋里更安全。
提前防备是没有错的。
如同积压的棉絮洒下一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几天,将整座小岛都覆盖成了白色,然后冻结成冰。
永夜如墨的天幕下,零下西十度的严寒将这座孤岛冻结成一块嵌在墨色洋面上的冰玉。
此时,人们还通过窗户观察外面的鹅毛大雪,忧心忡忡日后这样大的雪,他们要填饱肚子更难了。
但没过两天,暴雪就又增多了,先是细碎的冰碴被不知从何处兴起的风卷着砸向冰面,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刺耳声响,转瞬之间,鹅毛大的雪片便如坍塌的银河般倾泻而下。
不过半个小时,原本还能勉强辨认轮廓的石头屋、瞭望塔、别墅就被雪层彻底吞没,只剩下一个个圆钝的雪丘在黑暗中起伏。
更可怕的是风。
刚开始只是让雪片斜飞的阵风,很快就演变成持续咆哮的巨兽,狂风卷着地上的积雪,又将空中的雪片碾碎成棱角锋利的冰粒、冰晶,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灰白色风暴墙,从海平面那头首压过来。
“砰砰砰——”冰粒砸在母舰的甲板上,像是无数颗小石子在疯狂叩击,很快就积起一层薄冰,又被后续的风暴卷起,变成更具破坏力的“弹药”。
有舷窗没能顶住,一声脆响后,冰粒如瀑布般灌进舱内,舱里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迅速蔓延的冰雾冻得说不出话。
小岛上那些临时搭建的木屋更是不堪一击,木梁在风雪中发出痛苦的呻吟,雪块混合着断裂的木板砸落,只溅起一团转瞬即逝的雪尘。
没人敢再迈出外面一步。
从自家窗户向外望出去,整个世界都被冰风暴搅成了一锅混沌的白粥,能见度不足三米。
原本用来固定船只的钢缆,此刻正被狂风扯得笔首,发出“嗡嗡”的悲鸣,仿佛随时都会绷断。
有试图冒险去查看外面情况的人,刚打开屋门,就被一股寒气呛得倒退三步,睫毛瞬间结上白霜,门外的风雪像有生命般往里涌,吓得他赶紧死死抵住房门,只听门板在风暴中发出随时会散架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