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就改,接受完惩罚就是好孩子,以后可不敢再犯了。”
林北心满意足地从房间内离开。
张宝宝虚脱地坐在地上,左手捂着嘴巴,右手攥着一张小小的纸条,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值班的听见身后脚步,扭头一看,正是满脸春风的林北,当即起身笑道:“林哥,这么快就出来啦,和他们都说过了?”
“嗯。”林北微微点头,解释道:“也没都聊,这种事和带头的说说就行了。”
什么叫这么快!
听起来太刺耳了!
值班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这样啊,他们还配合吗?”
“挺配合,给所里说一声,没啥别的事就放了吧。”
林北坐在值班台上,笑着说道。
“好的,”值班的闻言应和道:“等张哥他们巡逻回来,我就给他说一下。”
“嗯。”林北点了点头,开口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辛苦。”
“林哥你别客气,有时间常来坐坐。”
“好说好说。”
林北笑着和值班的寒暄几句,也就告辞。
深夜的京州,空气中带上了几分寒凉。
林北从所里一出来,不禁打了个冷颤,疲惫感立时包裹全身。
虽然回宿舍的路不远,还是叫了个车。
累了。
“从新闻上看,大风厂目前已经是护厂自卫阶段了,就是不知道这颗雷什么时候爆炸,”林北揉了揉纠结的眉心,暗自思忖:“从郑胜利身边安插下这个钉子,打听消息方便不少。”
今后的路,不能把宝押到不靠谱的系统上。
能信任的,只有前世剧中的记忆。
得趁着自已这个小蝴蝶还没影响太多剧情发展,把握机会。
“宝宝,我就说了没事吧!”
刚从所里出来的郑胜利,毫无颓态,满脸得意地向张宝宝吹嘘。
张宝宝眼眶红红,根本没有心思听一旁聒噪。
“胜利啊,这个时候你就别吹牛了!”郑西坡皱起眉头,不耐烦道。
“爸,说什么那,我哪吹牛了,”郑胜利龇起大牙笑道:“要不是我陈叔,他们能这么轻易把我们放了?”
“你就别说话了!”
郑西坡气的跺脚,指着不成器的儿子在大街上就训斥起来:“刚才我都问了,人家昨天晚上就撤案了,里面的人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吓唬你的!”
听见郑西坡的话,张宝宝呆滞的眼神闪过一丝变化,很快又归于死寂。
“吓唬我?”郑胜利表情一愣,随即涨红脑袋,不服气的嗷嚎:“我郑胜利,爱哭的毛毛虫,是吓大的?我回去好好学法,看看哪条法律给他们这个权力了,这事没完!”
听到儿子话语,郑西坡顿感头疼,狠狠捂住脑袋。
想他当代杜甫,大风厂工会主席,也是个有身份有文化的人,怎么养了一个这样的儿子。
“他娘啊,你走这么早,我可怎么办啊。”
浑浊的泪水,像奔腾的小河,顺着脸上沟壑,不断滑落。
不孝子郑胜利却不管老爹神伤,一脸热切地看着张宝宝。
像个小蜜蜂,左右打转,嘘寒问暖。
“宝宝,你冷吗?”
“宝宝,你热吗?”
“宝宝,你饿吗?”
“宝宝,嘿嘿,你嘴角还有口水印呢。”
???
不堪其扰的张宝宝,突然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猫,腾一下动作起来,左右擦嘴。
“是,是吗,可能吧。”
神态尽显慌张。
郑胜利也没多想,以为女孩只是在乎形象,自以为绅士的抖着黄毛笑道:“宝宝你不擦,看起来也很可爱。”
“谢谢你!”
张宝宝瞪了郑胜利一眼,加快脚步,恨恨跑开。
“宝宝!”郑胜利见状,也是加快速度追赶:“你慢点,我跟不上啦。”
郑西坡看着两人先后离去的背影,不住地唉声叹气。
按掉叮铃作响的闹钟,林北只觉清早起来,神清气爽。
现在住的地方,名是宿舍,但居住条件比起之前租的环境好了不止一个量级。
各类设施,一应俱全。
“果然,一直憋着不利于身心健康。”
林北滑动着相册中的照片,暗自回味。
不行不行,酒色误我!想正事!
大风厂,用汽油浇麻袋筑墙,意外着火,导致烧伤多人的116事件,影响深远。
除了山水集团老总高小琴、大风厂厂长蔡成功这样利益相关的商人,省委书记沙瑞金,市委书记李达康,公安厅长祁同伟等一众高官都牵扯其中。
如果把握的好,将是一步登天的绝佳机会。
但是怎么抓住呢···
想到这里,林北就头脑发涨,猛薅头发。
就好像有一位勾人的美女躺在面前,却无从下手。
山水庄园,书记帮的大本营。
但是以他现在这个小小代科长的身份,还不够格。
肖钢玉倒是一条通往他们内部的途径。
但一旦沾染上就不好摆脱,到最后惹得一身骚。
此路不通!
或者,举报丁义珍?
别闹了,要是没有李达康默许,一个副市长敢这么嚣张打着书记的名号四处敛财?
丁义珍的行为不是没人举报,但都石沉大海。
他就是李达康的防火墙,一枚用来促进快速提升政绩的棋子罢了。
现在的林北,还没有能力对这种级别的官员指手画脚。
不仅无益进步,还容易遭受打压。
又或者,举报哪个一口面,一口蒜,一分不花的赵德汉?
可是,怎么才能证明自已证据可信呢。
一个京州的小公务员,是怎么知道京城的处长贪腐。
情报哪来的,怎么解释实在是个麻烦事。
思考这一会儿,林北是越想头越大。
各种信息在脑海里交织碰撞,却得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算了!”
林北猛拍桌子,震起回响阵阵。
“先顾好眼前,抓住能用到的所有东西。一方面,盯紧反贪局、检察院内部变化,寻找机会,另一方面,发挥张宝宝这个钉子的作用,同时从大风厂着手!”
打定主意,林北当即拾起手机,找到最近刚拨出的号码,按了下去。
嘟嘟嘟——
长长的等待过后,一道怯弱的女声轻轻响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