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秦轻轻靠近，坐下身来，跷起腿说：“我当然是这里的执法人员，”“你以为我是保密局的人吗？”
“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潜伏在侯冯身边的，你的命令是由谁下达的？”
“在你负责的任务中，具体承担着什么角色？”
“我希望你能够坦诚相待，否则后果自负。”“以你的智识，应当明白我说这些意味着什么。”
经过片刻犹豫，林荣做出了决定：
“好的，我都说给你听。”“你要问的问题，只要是我知晓的，都会如实作答。”
因为在他心里明白，一切已无可挽回，
自从对方面对真名毫无掩饰时，他已经明白自已的行踪败露。现在唯有积极配合，可能还能有机会立功赎罪。
方秦点了点头，微笑说道：“你果然不是傻子。”“有件事情我要事先通知你，”
“你所谓的上线——魏樯现在已经死了，你今天作出明智的选择，将来一定受益。”
这一瞬间，林荣简直震惊得要跳起来了。
“怎么会？他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方秦轻描淡写地说：“你不信吗？那你还能联系得上他吗？”“怕是已有几天你没和他联系过了吧。”
“把你们联络方式以及其它保密局成员的名字交出来吧。”“这可能有助于你戴罪立功。”
林荣望着他那坚定的眼神，明白他是没有撒谎。
实际上，林荣也实在没必要 ** 。此刻的林荣已经被方秦掌握，无论他是否透露这名下线的信息，都无济于事。
不过这一切，只会摧毁他对于行踪最后一丝的幻想罢了。林荣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全部都说。”
“我叫林荣，十年前加入保密局，为了组织的需求，改名为容海，暗中接近侯冯。”
“通过多年来不断地沟通，我知道真实身份的只有五个人。”“其它级别的就不是我这种身份所能接触到的。”
方秦拿起桌上备好的纸笔，放在林荣面前，“那你来说说潜入侯府的目标吧。”
“侯冯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他的商业活动是不是都受到了保密局暗中的支持。”
“......”
林荣叹息一声，说道：“你们查得还真是细。”“我们什么都没瞒过你们。”
“没错，侯家后来的许多产业确实是由保密局在暗中支持的。”“而我，在这里担任着监督的角色。”
“一开始，这侯冯还不被重视，但随着北平失守，”
“他家成为了重点监控对象。”
“所以我就负责监督侯冯，掌握这些资金和产业的动向……”他说着，开始边说边写。
方秦迅速扫了一眼他写的内容，露出满意的点头表情，觉得既然林荣这般配合，后面的事宜会更加顺畅进行，不用再兴师动众。
一个小时后，方秦顺利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关于另一位"候鸟"的情报，显然这个级别的人，他还接触不到。
但方秦立刻萌生了新的想法。
“局长，这里是刚刚从林荣那里收集到的名单，请您审核。”
“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着手进行拘捕行动了。”
方秦进入罗勇的办公室，见到高志远依然在场，向其致意后将手中的名单递给对方。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所进展了。”“太好了，真是出类拔萃的表现。”
听到这话，罗勇立即喜笑颜开。
接着转头望向高志远：“高兄，您这识人之术简直一流。”“方秦简直快成了我的得力助手！”
“可别轻易调动他啊！”
听到这话，高志远也是笑着答道：“老罗，我记得以前对这位方同志似乎没有这么高的评价呀，为何今日却如此改口了？”
对此，罗勇坦然承认了自已的先前偏见：“说得对！过去是我眼光短浅，差点错过一位优秀同志了。”
“那么，不妨让方秦长期留在咱们的分局如何？”“我打算把他提拔为小组长。”
高志远瞥了一眼眼前的方秦，笑道：“这我可说了不算。”
“而且，他还得自愿留下。”“这事还是得他自已定夺。”
“别来问我啊。”
面对两位上司的拉锯，方秦有些哭笑不得。他随即开口说道：“罗局，关于您刚才的问题，我还没答复呢。”
“这几人，您打算暂时监视还是直接抓了呢？”
罗勇闻言也收回了自已的视线，微笑道：“听你的语气，似是有什么新思路了？说说看。”
鉴于与方秦长时间的相处，他对方秦的性格相当了解：如果有明确的想法，
绝不会含糊其辞。
正如他所料，方秦接着阐述了自已的设想：
“局长，确实有想法了。”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秘密监视这几人。”“看看能否牵出一些更深层面的人物。”“例如，候鸟组织。”
听到“候鸟”两字，罗勇和高志远都精神为之一振。“详细讲讲。”
方秦点了点头，“那些隐藏起来的情报员大多是魏樯暗中布局的手棋，可以算作是他个人的实力了。”
“依当前的情形判断，这份名单魏樯未必已经交给候鸟。”“但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交付的可能。”
“只是不论如何……”
话还没说完，但罗勇和高志远已然心领神会。“你是想借由他们，把更多隐藏的情报员引出来？”
“就像之前对付魏樯那样？”
方秦点点头：“大致如此，不过有一些不同之处。”“现魏樯已逝，其中一个候鸟落网，”
“刘海和汪春霞均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这就相当于切断了那些情报员的所有经济供应，没有金钱支持，他们寸步难行。”“根据保密局下那些特务的本性，要是断了金援，”
“恐怕没人愿意再为他们效劳。”
高志远笑道：“方秦，你这是想迫他们自行出现。”“他们中间肯定有人手里攥有一定的资金吧。”
方秦心中暗暗佩服高志远的敏锐，心想自已这位上级的确名不虚传。
相较于魁梧且稍显粗犷的罗勇，高志远确实要机敏许多。
“没错，今日被抓的侯冯，就是由魏樯私下扶持的商人。”“这很可能是魏樯为自已预留的老资本。”
“现在魏樯死了，保密局那边肯定不愿意放过他这块儿财富。”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不久之后就会重启计划，联系侯冯……”说到这里，他好像才记起了一个细节，于是补充道，
“哦，对了，林荣就是魏樯安排给侯冯的眼线。”
罗勇随即领悟，说道：“你是想让我们把林荣发展成内应，用他来做诱饵。”方秦点头称是，“不错，林荣相对听话，”
“他提供的名单中的人物都有待调查。”
“但如果现在贸然抓人，保密局那边或许会起疑。”罗勇和高志远听罢皆陷入了沉思。
将林荣留下来，先不对其他名单上的人采取行动，也许能够诱使幕后的 ** 浮出水面。不过，这种方法也伴随着一定的危险。
明知那些人是敌对分子而不立即抓捕，可能就会养虎成患。
……若是他们有所警觉，很可能会进一步采取不利于我们的行动。到时候，这问题将会变得非常棘手。
罗勇思索片刻后，转向高志远问道：“老高，你觉得这事怎么办？”
高志远犹豫了一阵子，回答说：“我觉得这个计划有可行性，但是过于冒险了。”“方秦，不知有没有更稳妥的方法？”
“毕竟这么多名敌人，全部放过的话，将来可能成为我们的严重隐患。”“上级也不会同意这么做。”
罗勇点头表示赞同：“方秦，我再给你个任务如何？”
“从这些人中挑出两个相对容易控制的对象进行监控。”…...
“其他人则找个理由把他们都抓起来。”听了这句话，方秦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
“罗局长，您不能这样压榨我呀！”
“我已经非常忙碌了，还要给我增加任务。”“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再说，要对这些人实施不同策略而不引起他们的怀疑，难度相当大。”罗勇微笑着回答：“我对你有信心。”
“就像今天的侯冯，不是处理得很好吗？”
“你将他们抓获，他还以为是你在背后与陈家设下的计谋，只是出于个人恩怨呢。”
“对于这次的任务，你对付那些敌人肯定更得心应手才对。”
天，这事居然也被他知道了。到底谁透漏的消息？
我才刚刚抓了人，他就能了解到这样的事。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
哦，可能刚才是白玲泄露给他的吧。方秦无耐地辩解道：“罗局长，这次的情况与他们不同。”“像侯冯这样的，我们都恰巧了解一些情况背景。”
“并且也知道他和陈家之间有些旧账，但对于这张名单上的人员，我真的全都不熟。”
“您这短时间内让我去分析，我又能得到什么结论啊!”
罗勇笑着说：“不是有白玲同志和其他同志协助嘛。”“你赶紧和他们会合，尽快拿个方案出来。”
“这件事不容耽误，若迟了一步他们发现，就麻烦了。”“抓紧时间去办吧！”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用自已不可，方秦无奈之下，只得拿着资料往外走。白玲已经在他的办公室等他。
一进门，白玲便问：“怎么着，有什么进展吗？”
方秦叹了口气：“能有什么结果，还不是得干活儿。”
“老罗让我们做筛选，留下个一两个用来监视就得了。”“其他的人则要被抓。”
白玲疑惑：“为什么要留一两个？”
于是，方秦简单解释了之前的想法，随后说道：“就这样半抓半留。”“你说该怎么办？”
“这几个人我全都不认得，而罗局长又给了极短的时间。”
“唉……‘九三七’的我真是头痛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