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一道阴森森的笑声响起,令人脊背发凉,鸡皮疙瘩首冒。
贼娃子一个激灵,抬头,纱窗里映出张残缺不全的鬼脸。
“啊、啊!”贼娃子哇哇乱叫,惊慌之下跳下阳台,咚地一声,重重摔到楼下。
“哎哟!”贼娃子痛呼。
黑暗中冒出一个黑影,搀扶着贼娃子,一瘸一拐的跑了。
回头看三楼,有个披头散发的鬼死死盯着他们。
“妈呀!”俩人的鬼叫声在凌晨的宿舍楼下异常响亮,惊醒了不少人。
“走了!”谭巧珍取下脸上的面具。
那是给马小宇买的京剧面具,让那帮民工给踩烂,凹陷、残缺不全。
黑暗中戴在脸上,诡异、邪魅,冷不丁的出现,能把人吓个半死。
再醒来己是中午十二点,胡大芬弄了一桌好菜。
谭父、谭育明一家都来了,一起陪谭巧珍过节。
“姑姑!新年好!拜年、拜年!“小伟双手作揖,甜甜道。
太好了,那个讨厌的马小宇终于走了,他不是姑姑的孩子。
“拜年拜年,红包拿来!给,压岁钱!”谭巧珍笑着,拿出一个红包。
“谢谢姑姑!”小伟开心坏了,捏了捏红包,厚厚一沓。
“奶奶,拜年、拜年!”小伟如法炮制。
“哎哟!小嘴真甜!来,奶奶早就给你准备好啦!”胡大芬搂住孙子亲一口,掏出红包。
“谢谢奶奶!”小伟笑得见牙不见眼。
又满怀期待看向爷爷,“爷爷,拜年、拜年!”
“臭小子!小财迷!拿着!”谭父笑着拿出红包,拍了一下孙子小屁屁。
“哈哈,发财啦!妈妈,你看,我有三个大红包!”小伟抱着红包,开心的在沙发上打滚。
“小伟,拿来,妈妈给你保管!”嫂子彭静哄道。
小姑子在人情往来上向来大手大脚,这红包少说有二百块。
孩子太小,身上带的钱多不是好事,弄丢了多可惜。
“不要!”小伟紧紧捂住红包,还没捂热呢。
“乖!你还小,会弄丢!妈给你保管着!”彭静微笑道。
“才不,每次你都说帮我保管,我要买东西,你都不给!”小伟上当多次,不肯再被骗。
“你这孩子!”彭静脸上有些挂不住。
孩子得压岁钱,父母同样要给亲戚家孩子压岁钱,这是一种人情往来。
家庭都不富裕,家长往往会以帮孩子保管为由,收了压岁钱,弥补送出去的亏空。
“小伟,姑姑再给你十块钱零的,整数的给妈妈保管!”谭巧珍拿出十张一元的新票子。
“好吧!”小伟接过钱,不舍得将红包交给妈妈,“妈妈,你一定要保管好!”
“肯定的,妈都给你攒着,等你长大娶媳妇用!”彭静忽悠道。
“我不要娶媳妇,我要变形金刚!”小伟撅着嘴。
“那么贵,买来做啥?浪费钱!”彭静训斥,一个变形金刚八九十,好的上百。
“哼,我就喜欢!”小伟犟道。
“好啦,吃饭!姑姑给你买!”谭巧珍挼了挼侄子小脑袋。
“谢谢姑姑!”小伟开心的抱着姑姑蹭了蹭。
“珍珍,你别太惯孩子!”彭静不赞成。
“嫂子,就这一回,过年嘛,难得满足一次孩子的愿望!”谭巧珍拍了拍嫂子的手。
“你呀!”彭静没再说啥。
“来,新年新气象,咱们干杯!”谭父举杯。
“新年快乐!”大家举杯道,一家人吃着团年饭。
“珍珍,昨晚没吓到吧?要不,还是搬回去住?”谭父问。
“爸,没事儿!过完年把阳台封了,换成防盗门,另外在楼栋门口安装一道单元门。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谭巧珍不以为意。
“你在楼下安单元门,邻居没意见?”谭父担忧。
“有啥意见?又不让他们出一分钱,他们多一重安全保障!钥匙我会每家给一把。”谭巧珍笑道。
“嗯!”谭父闻言放心了。
胡大芬瞪了女儿一眼,又大手大脚,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舍小钱保平安。
“爸、妈放心,要不了多久,就没人关注我这里!”谭巧珍道。
最多半年,厂里宣布股票上市,家家户户都有活钱,十月份股票上市,谁家没个几万?
贼娃子忙都忙不过来!
“一会儿我弄些润滑油来!”谭父没头没脑道。
“润滑油做啥?”谭巧珍不解。
“阳台外的落水管和墙面抹上,贼娃子要爬上来,就没那么容易!”谭父道。
“还是爸最厉害!”谭巧珍笑了。
“珍珍啊,以后你咋打算的?”胡大芬问。
“咋打算,当然是跟马保国离婚啊!再就是找到孩子!”谭巧珍恨透了马家。
“对,离婚!这种人渣,不离留着过年不成!”哥哥谭育明举双手赞同。
嫂子彭静在桌下踢了踢丈夫,公婆都没表态。
“离婚没问题,珍珍,财产怎么分割?可不能心软,便宜了马保国!”胡大芬知道女儿手中还有一大笔钱。
多好的一个家,马保国这一瞎搞,几万块钱家电被抢,车子也被折价卖了,损失不下十万。
想到财产分割时,还要给马保国一半,胡大芬替女儿不值!
“他有什么资格分割财产?”谭巧珍冷笑。
“出轨多年,用在小三身上的钱我要追回来。
这些年我被蒙蔽,帮他们养野种,他们得赔偿我花费的钱财和精神损失。
他是过错方,财产分割我该得大头。
到最后算完,他还得再补偿我损失才对!”谭巧珍一笔一笔算道。
“照这么算,倒是不错!不过他给小三花的钱,没有账目,界定不了啊!”胡大芬道。
“不急,法院会判决!我相信法院公平、公正的!
马保国数罪并罚,绝对不会轻判!小三也得吃几年牢饭!
孩子是王翠花抱回乡下的,两个老的也参与了拐卖或遗弃孩子,怎么也得判个两三年。
哼!全家桶套餐,慢慢享用!”谭巧珍恨道,这些都不足以消除她心中的恨意。
“唉,这么多年,咱们怎么就没怀疑过孩子不是珍珍的?”胡大芬懊恼。
“妈,你自责啥?是他们干的缺德事儿!谁知道马家能做出这种丧良心、没脑子的事儿?”谭巧珍安抚道。
她记得自己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奶呼呼的一团。
孩子,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