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主任!”成玉芳打着招呼。
心里泛起嘀咕,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稔?
“成处,请!”向阳生笑呵呵拉开座椅。
“菜点了吗?”谭巧珍问。
“刚到还没点,想吃啥?我去!”向阳生绅士道。
这里就他一个男士,点单得去窗口,总不能让两位女士去。
“我去吧!”谭巧珍起身,是自己请客。
“行了我去,你这瘦的跟麻秆似的,哪里挤得过那些人?”向阳生笑着抢先出去。
“你找向主任什么事儿?咨询离婚官司?”成玉芳低声问。
“嗯,找他帮忙找两位律师。打离婚官司、刑事官司!”谭巧珍点头。
“干嘛要找律师?难道马保国不同意?”成玉芳问。
“是!他现在一无所有,幻想把我死吊着,将来出狱有人托底。”谭巧珍苦笑。
“他还有没有良心?坑你坑的这么惨,好意思吗?”成玉芳气愤。
这都什么世道?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点了三菜一汤,毛血旺、爆炒腰花、醋溜土豆丝、番茄蛋汤,够不够?”向阳生回来。
“够了、够了!”谭巧珍笑笑。
坐下后,向阳生看一眼谭巧珍,犹豫要不要这会儿谈。
冒出一个局外人,这种涉及隐私的事儿他拿不准。
“向主任,说吧,律师找到了吗?”谭巧珍开口道。
“嗯,找到了!”向阳生见状,便知成玉芳与谭巧珍关系不一般。
他并不知俩人的师徒关系,只知是上下级。
“我们分析了,离婚应该没问题,他们马家合伙蒙蔽你,从你手中骗走孩子,致使孩子遭遇不幸。
对一个母亲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夫妻感情完全破裂,这种人没有道德底线、泯灭人性。
不能因为他要改造,就拉着女方不放,只能说这人恶毒至极,心思歹毒…”
“珍珍,向主任刚才说的,孩子…”成玉芳忍不住打断。
“孩子找到了,埋在黄家院子的桃树下,送去的当夜就被小三捂死!”谭巧珍眼眶泛红。
“怎么会这样?马保国失心疯不成?那是他的孩子呀!”成玉芳惊呼。
当初她探望坐月子的徒弟,见过那孩子,多可爱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师傅,一个畜生,别指望他讲良心、道德。
他们只讲精致利己、及时行乐,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年轻时不识人间险恶,被马保国的小花招蒙骗,掉入陷阱,教训惨痛!”
谭巧珍声音暗哑、哽咽。
仰头将泪水憋回去,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得为孩子报仇。
“向主任,刑事官司呢?马老汉这个关键人物呢?
他是一家之主,没有他的允许,王翠花不敢掉包!他也是害死孩子的元凶之一!
他如今不但逍遥法外,昨天还上门纠缠。
甚至挑唆贼娃子家属到我家楼下堵我,围攻我!”
“嗯,确实,马老汉作恶不少,迟早会进去的!
昨晚没一起抓走吗?按理这种扰乱公共秩序,该抓起来,情节严重的,也能判刑。
更何况他也是拐走孩子的主谋之一,只是这个取证困难,马保国母子咬死与他无关的话,还真奈何不了他。
可借昨晚的事儿抓了,关个一年半载的,也不冤!”向阳生道。
“哎呀,昨晚没想起来!你不提,都没想到这茬儿!”谭巧珍懊恼。
“没事儿,一会儿到派出所报案,只要立了案,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在逃嫌犯!”向阳生安慰道。
“律师费多少,委托协议拟好了吗?”谭巧珍问。
“刑事诉讼的律师是我师兄,江城市专打刑事诉讼案的律师刘则成。
政法学院高材生,打赢过好几个希望渺茫的刑事诉讼案,业内小有名气。
至于离婚诉讼,谭主任,若是信得过,我来帮你打!你看如何?”向阳生看着谭巧珍。
“你?你不是擅长经济纠纷、专利方向吗?”谭巧珍不解。
“呵呵,正常来说是这样,不过,你这个离婚案,我觉得比较有把握,想试试。”向阳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试试?向主任,这婚我必须离,我是一天也不想跟马家再扯上关系!
万一打输了,离不了,你理解那种愤怒、恶心吗?”谭巧珍沉声问。
“我理解、理解!这样,委托协议上我再补充一条,若离婚官司未能打赢,我分文不取,咋样?”向阳生一脸渴望。
谭巧珍定定看着这位未来的大律师,“向主任打算练练手?”
“呵呵,被你看穿了!怎么样?可否给向某这个机会?
我想试试,褪去江陵厂的光环,我这律师水平如何!”向阳生搓着手坦言。
“好吧!”
“谭主任,你也知道,你的离婚案还牵涉经济纠纷,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向阳生继续推销自己,说了一大堆,才后知后觉,“等等,谭主任,你是说、你是说…”
“我说好!”谭巧珍笑了笑。
前世向阳生离开江陵厂,就是与他师兄刘则成合伙开的律师事务所。
向阳生擅长的领域跨度大,经济、专利、离婚等。
这俩人有职业操守,主要帮弱势群体维权,第一个官司便是帮下岗工人打官司。
当时的很多企业流行一种操作。
工人每月工资里扣除的养老保险金,并没有上交国库,而是扣在企业账户里。
等工人退休时,一次性补交到其对应账户上,企业能最大化利用资金。
可惜,企业不景气,申请破产时,己无力补交工人养老保险金,导致下岗工人的养老账户为零。
企业己不存在,讨要无门。
向阳生和刘则成帮着他们跑了许多部门,最终讨回权益。
后来国家规定,企业破产前,必须补足工人养老金。
就冲这点,谭巧珍觉得这人值得信赖。
他想接自己的离婚案,是真有离开企业的打算。
“委托协议呢?”谭巧珍也不磨叽。
“呃,这里!”向阳生忙从公文包里取出。
一式三份,全是手写的行楷,字迹工整,阅读轻松易懂,令人赏心悦目。
谭巧珍认真看完,两个官司,总金额五千元,付款方式那里,预付金额则是空白。
在当时,个人官司,五千元的律师费相当高了。
“呵呵,预付按行规,有两种,一种是根据案件金额大小付不同的百分比。
还有一种是预付定额,看你选哪一种。”向阳生解释道。
“付定额吧,整数好算账!”谭巧珍首接在空白处填下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