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开启后，AA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和观众打招呼。
大家很快反应过来：“画面变了。”
之前的几次首播，镜头对准的都是桌面上的教材。呈现出的首播画面，都是AA的书桌，课本和双手。
这一次，首播画面是刚开机不久的电脑桌面。
古人们都觉得这个画面很新奇。
平常首播的时候，只有偶尔需要放视频的时候，AA先搜好视频，然后首接同步到首播。古人们以前看到的都是首接播放的视频和x站主页，并没有见过电脑的其他页面。
“这是什么?”
书院里，一个不爱读书的学子，立刻想起了AA刚开播的事：“和仙……主播第一次放视频的页面好像。”
他眼前的，是一幅图，画面左边有十几个小图标，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面前的下面，是一条黑色的横线。
图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只是穿得……咳咳，好几学子默默红了脸，又忍不住去看。
“有伤风化……”其中一个学子涨红了脸摇头。
另一位却不赞同，这是位混迹风月场所的老手了，他一派道貌岸然道：“哎呀，后世之人这穿着，这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少人注意到了女子的穿着。
刘彻神情有些古怪：“这……这不会是主播吧？”
天幕上的人像十分立体，和他们之前看过的“视频”里的人一样。
君臣的脸色都不太自然。虽说，大汉民风彪悍，男女甚至有上巳节踏青野合的传统。但私下是一回事，当着人面又是另一回事，无故露出身体部位还被认为是一种不雅行为，时常无故袒胸露乳的，不是无教养的穷人平民，就是狂士或夷狄。①
画面上这位衣着特殊的女子，虽然没有到袒胸露乳的地步，但她露着大腿呀！着实冲击了一番许多古人的精神世界。
“画面倒是很精妙。”刘彻又说，他面色己经如常了。
“想来是上次见过的，后世的留影之术。”扶苏道，“既然后人能留下行动的景况，静态自然也可捕捉。”
老秦人这边倒是如常。
先秦民风彪悍，刚建立的秦朝上古遗风浓厚。况且，秦国本就边陲，不是中原那些长期沐浴王化的姬姓诸侯国。在长期抗击边戎中，也受到他族蛮风的感染，本国国君、后妃在朝堂之上开车的壮举，尚且历历在目，君臣又焉会故作诧异。
“正是个刺探军情，保留罪证的好法子。”李斯不得不感叹。毕竟天幕上的人，分毫毕现，色彩鲜明，连在光影下的微妙神色都一清二楚，远非秦朝画师能比的。
其他朝代的人，更多能共情汉人的心理。
宋人如赵祯、欧阳修、王安石等人，也纷纷掩面。倒不是说古人看不得身体，只是观念上的区别，腰部和腿部于古人而言是更私密的。
独自相处和大庭广众更不可相提并论。
很多影视剧的服装不太正规，喜欢给剧里的青楼女子穿性感的现代服装。其实，不论是古代，还是近代的风尘女子，日常穿着都是符合当时的普遍取向。
譬如，唐宋之际，许多娼妓出行时，还会头戴幂篱。
不过，这些女子会穿扮的更华丽，更别出心裁。以至于引领一地妇女的时尚风潮。
“若这真是主播，小娘子样貌倒是俊咧，只是，实在是有些……太放荡不羁了……”有没被点到的歌女抱着琵琶，神色一言难尽。
要是AA听到了，肯定得吐槽了，她何德何能和纸片人比?
“咳咳……”李清照举着扇子遮面，少女的眼睛却在偷看，反倒看出一点端倪，“这……是画吧？”
“这是画。”吴道子发现这是一幅画后，立刻没了羞躁，转而认真研究起画面和绘画技巧来，“为何整个画作如此逼真?唔……这光影……”
电脑桌面图，画的是游戏角色。只是画师采用了厚涂，画师本人的绘画技巧又十分高超，绘画笔触细致入微。现代人乍一看，都会以为是真人，更何况从来没经历过视频和现代绘画冲击的古人。
“真！太真了！”有人拍案叫绝，“若是请这位丹青妙手来画画像，何愁抓不到通缉犯?”他看着海捕文书上的画像，恨铁不成钢。
一时之间，有误认为这是真人或主播的，观念不同导致的批评。
有的比较含蓄，还有的骂得不是那么好听。
至于那些认出这是画的人，大多数是洞察力敏锐，或者醉心丹青之人。
这些人，要么想到了其他大事，要么在争论作画的技巧。
当然，还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地位或高或低，不乏有在青史上遗臭万年的，如赵构，因其低劣的品德，或者有利可图，根据画像上的现代风格，在封建社会进行了一些扭曲的实践。②
有人根本不在意画。
AA还不知道，她的小众爱好正在被如此多的人讨论。话又说回来，幸这样社死的场面，好在她不知道。
若此刻，诸朝的人还以为她是仙子，必然不会对画中人的穿着打扮有何异议。纵有，不会闹到如此扬扬沸沸。
那些士族高官，亦或者有一定知识的市民，即便怀疑，也只会说，仙人逍遥，不受凡俗约束。
如今，她在无意间，戳破了这层她所不知道的身份，观念的碰撞势必更激烈。
这张画像，在很长的时间里，成了一个历史遗留问题，让历朝的许多人，对AA的身份，对现代社会，产生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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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身体与穿衣：其实古代人并没有现代想的那么古板。两汉的民风也是比较淳朴开放的。但首先来说，民间的民风，上层未必认可，比如民间可以赤膊，但贵族肯定觉得不体面；其次是，古今观念不同，关于哪个部位最隐私这事，古代人和现代人认知是有差别的。古代其实是有男式袒胸的汗衫，很多宋女有很清凉的服装，但都是在家里穿。最后，还有时代差别，每个朝代的认知和风俗都不太一样。
②关于赵构：他好色是很出名的，逃跑路上还在坚持不断好色……本文主打小人物，基本不写赵构，提到的宋朝名人几乎集中在仁宗朝前后，主打一个记得谁就写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