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办公室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余生拿起听筒,是苏白合的声音,带着很礼貌的转达了高野的邀请——参观“芒果花园”项目。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届时会有专车来电视台接他。余生应下,道了声谢。
挂断电话,余生起身走向台长办公室。他将高野的邀请和采访进展向台长作了汇报。台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最终决定将红星公司相关的所有新闻报道,全权交由余生负责。
“不过,余生啊,”台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红星可是我们台广告的大客户,占了八成的业务量。他们是我们的金主。”他看着余生,眼神意味深长。
“这次去,多看多听,但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切记,不能得罪高野,也不能得罪红星公司。有什么拿不准的,先回来,我们内部商量。”
余生心中微动,台长的话语里,似乎藏着某种未言明的告诫。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台长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点到即止,像是在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下午两点整,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准时停在了海湖电视台楼下。余生接到苏白合的电话,提着公文包下楼。他看到车内,前排驾驶座上是一名司机,副驾驶座上坐着苏白合,唯独不见高野。余生没有多问,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高野先生没同来?”余生随口问道。
“高总己经在芒果花园那边等我们了。”苏白合回头应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但余生却敏锐地察觉,她周身那本就黯淡的光晕,似乎比昨日更加微弱了。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转向驾驶座上的司机。那是一名约莫西十五岁上下的男子,身材高大,皮肤呈现健康的黝黑,五官轮廓分明,透着一股饱经风霜的硬朗,可以想见年轻时应是相当英俊。司机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花格子短袖衬衫,显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戴着墨镜,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男性气息。
轿车平稳地驶出市区,沿着海边的棕榈大道一路向东。车窗外,是无垠的蓝色海洋,海风透过微开的车窗缝隙吹拂进来,带着咸湿而清凉的气息。
行驶途中,苏白合忽然开口,对着司机道:“雄哥,前面找处地方休息一下吧。”
原来这司机名叫罗雄。罗雄点了点头,将车子拐进了一个路边的滨海服务站。车刚停稳,余生便感到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服务站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黑色光晕——司玲的气息。她就在附近。
苏白合和罗雄下了车,走向卫生间的方向。余生对他们说了句“我在这附近走走”,便也推门下车。待那两人走远,余生身形微动,化作一道常人无法察觉的虚影,悄然融入服务站的环境之中。
他很快在一棵茂盛的榕树下找到了司玲。她同样以虚影形态伫立,黑色的西服在阴影中几乎融为一体,面容冷峻。人类的视线无法捕捉到她们的存在。
“情况如何?”余生首接问道。
司玲的目光投向苏白合离去的方向,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今晚,我会来收走她的灵魂。”
“她的生命之光虽然微弱,但似乎还未到彻底熄灭的境地。”余生略感诧异,按理说,苏白合应该还有一线生机才对。
司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带着嘲讽:“你现在去看看,就明白了。”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如一阵风般消散无踪。
余生心中一凛,金色的瞳孔瞬间闪烁起奇异的光芒。他循着感应,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服务站后方一处僻静的竹亭附近。眼前的景象让他目光凝固——司机罗雄正搂着苏白合,而苏白合微微仰头,似乎主动亲吻了罗雄的侧脸。罗雄身上那种粗犷而成熟的魅力,此刻显得格外具有侵略性,或许对许多女性而言,确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余生的视线锐利地聚焦在罗雄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他脖颈处挂着的一件饰物上。那是一枚用红绳穿着的古旧铜钱,样式古朴。就在此刻,余生清晰地看见,那枚古钱正散发出微弱的幽光,一丝丝极其纤细、肉眼难辨的白光,正从苏白合身上被牵引出来,缓缓地、持续地被吸入那枚铜钱之中。那是苏白合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之光!
余生手心光芒微闪,一本虚幻的金色书册浮现,书页无风自动,迅速翻阅。很快,关于那枚古钱的信息呈现在他意识中——方通宝,一种古代流传下来的特殊法器,以红线穿之佩于颈部,据说能够吸纳他人气运,甚至抵御邪祟。
罗雄,这个看似普通的司机,竟在利用自身的某种特质,或许是他那强烈的男性荷尔蒙作为媒介,通过这枚方通宝,暗中窃取与他亲近的女性的生命能量与运道,以此来滋养壮大自身的生命力与气运。
余生眉头紧锁。苏白合生命之光的加速黯淡,不仅源于她自身的放纵与行为失当,更因为这个潜藏在她身边的掠夺者。这个罗雄,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