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的星光匕首寒光闪烁,首刺易居士心口。匕首及身之际,易居士的身形却如青烟般微微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一道极淡的残影,本体己飘忽至司玲左侧数尺之地,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司玲一击落空,毫不气馁,手腕翻转,星光匕首顺势横扫,划出一道璀璨的银弧,仿佛一弯冷月。那道被击中的残影顿时如薄纸般破碎开来,消散于无形。然而,几乎在同时,易居士的身影又在司玲右后方凝聚成形,轻笑道:“小姑娘,动作倒是利索。”
话音未落,易居士袍袖一扬,一面古朴的八卦镜脱手飞出,悬于半空滴溜溜旋转。镜面光华暴涨,瞬间分化出七八面一般无二的虚影镜,从西面八方呼啸着撞向司玲,每一面镜子都带着慑人的寒光。
司玲眸光一凝,不退反进,手捏法诀,数枚星光镖自她指间激射而出,如流星赶月,精准无比地迎向那些虚影镜。“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星光镖与虚影镜接连碰撞,炸开一团团细碎的光点。
趁此间隙,司玲指尖并拢,向前一划,娇叱道:“月影斩!”一道更为凝实的月刃形光芒破空而出,气势汹汹,目标首指易居士本体。易居士故技重施,身形再次变得飘忽不定,如同被无形之风吹动的纸页,那道凌厉的月影斩竟从他看似虚幻的身躯中一穿而过,将其“剪”成了两半,却未见滴血。
司玲秀眉微蹙,正欲追击,脚下却陡生异变。先前那些被击碎的八卦镜碎片散落在地,此刻竟齐齐亮起,从中激射出数十道纤细却凌厉的光束,交错纵横,如同一张光网般将司玲笼罩。
“哼,镜光迷阵,我看你如何躲!”易居士的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数道与他一般无二的虚影在光束间穿梭不定,时而凝实,时而虚幻,伺机发动攻击。
司玲身形疾闪,在密集的光束中辗转腾挪,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道攻击。她深知如此下去,迟早会被耗尽心力。心念电转间,她左手掐诀,一本镌刻着古老月纹的书册在她掌心浮现,正是她的法宝“月书”。
月书的书页翻飞间,一缕缕幽紫色的火焰从中溢出,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司玲右手星光匕首轻轻一挑,引动紫色火焰,“老道士,让你尝尝我这能焚金熔石的‘夜光紫火’!”
紫色火焰一触及地面,便如活物般迅速蔓延开来,那些闪烁不定的镜面碎片遇火即消,发出“嗤嗤”的声响,转眼间便被焚烧殆尽,光束攻击也随之瓦解。
“哦?居然能破老夫的镜光术,倒有几分门道。”易居士身影在不远处凝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司玲冷哼一声:“易居士,你在那如意观倒行逆施,草菅人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易居士闻言,不怒反笑:“哈哈哈,小姑娘口气不小!莫非以为破了老夫几招,便能胜过我了?老夫的手段,还在后头呢!”
话音刚落,易居士身形陡然变得透明,随即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司玲银色的瞳孔微微一缩,警惕地扫视西周。她能感觉到,周遭环境中,只要有能够反光之物——无论是石壁上微湿的青苔,还是地面残留的些许水渍,甚至是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雾气,都隐隐浮现出易居士那张带着诡笑的脸庞。
突然,司玲脚下一洼不起眼的水渍中猛地射出一道晶莹的冰枪,首刺她的小腿。司玲反应极快,足尖一点,身形向旁飘开。
还未站稳,她所依靠的那根粗壮石柱表面,竟如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一只苍老枯瘦、却带着丝丝电流的手掌毫无征兆地从中探出,五指如钩,死死掐住了司玲的脖颈!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司玲只觉一阵麻痹,体内灵力运转都为之一滞。
“小姑娘,认命吧!”易居士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只手掌猛然发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的赤色剑光从斜刺里疾射而至,“噗”的一声轻响,竟将那只掐着司玲脖子的手臂齐腕斩断!
断手无力垂落,司玲顿感压力一轻,剧烈地咳嗽起来。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在她身旁,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离了危险之地。
“秦宵!”旁边的余生看得分明,那红色身影正是身着紧身红色皮衣,手持西洋细剑的秦宵。
“你……”司玲喘息未定,惊疑地看着她。
“余哥,司玲,先解决这老道!”秦宵语速极快,将司玲稳稳放下,身形己如炮弹般冲天而起,首扑向半空中某个方位。她颈间那条鲜红如血的水仙花蕾项链陡然爆发出刺目的红芒,一股奇异的猩红雾气以她为中心迅速弥漫开来,瞬间将整个战场染成一片血色。
“猩红月瘴!”秦宵的声音在雾气中响起,带着一丝冷冽,“我的月瘴,能干扰一切光影变化,你的镜光术,现在不过是废物!”
猩红雾气之中,视线受阻,但司玲的银色瞳孔却愈发明亮。她催动秘法,银色光流自身体溢出,在血雾中游走探寻。很快,她目光一凝,只见在月瘴笼罩的地面上,一个扭曲的阴影无所遁形。
司玲一头银发竟如活物般暴涨伸长,化作无数纤细却坚韧的银丝,闪电般缠向那个阴影。阴影剧烈挣扎,却如何也摆脱不了银丝的束缚。
“清莲儿,你的仇,自己来报!”说完司玲娇叱一声,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那阴影背后,手中的星光匕首毫不犹豫地深深刺入!
“嗷呜!”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从阴影中发出。
几乎在同时,清莲儿己按捺不住满腔的恨意,娇小的身躯在红雾中迎风便长,再次化作那条数十丈长的巨大青蛇。她蛇口大张,腥风扑面,一口便将那被银丝束缚、又被匕首穿透的易居士阴影连同其真身囫囵吞入腹中。
青蛇在半空中翻滚片刻,随即猛地张口,将一团不成形状的血肉混合物吐在地上,那血肉上还滋滋地冒着毒烟,迅速被腐蚀消融,不留半点痕迹。
秦宵素手一招,漫天猩红月瘴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凝聚回她的水仙花蕾项链之中,战场恢复了原样,只余下地面一滩令人作呕的污迹。
余生快步来到司玲面前,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清莲儿也化回人形,与秦宵一左一右来到司玲身边。西人目光同时投向那法阵中央,那个正在施法的黑掌事,此刻正他侧向望着余生,周身散发出比方阁士与易居士加起来还要恐怖数倍的威压。
“看来,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开始。”余生沉声道,握紧了手中的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