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空灵的声音出现在木门之外:“师弟,你在吗?”
闻声的江阳愣在原地。
嗯?
根据原身在摇光宗狗都不如的地位,在他唯一的依仗重瞳在被挖的情况下,他己经是废人了,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找他?
听声音还是个女人。
不过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这让江阳想起原身的记忆的一个女人。
裴文君。
摇光宗的大师姐同时也是摇光宗的圣女,顾湘的二弟子。
江阳在原身的记忆中大致了解到裴文君这个女人,对谁都是一个态度,一视同仁,
裴文君对原身的态度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只能说正常,此前原身被顾湘挖去重瞳之际,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她,没有阻止,没有目睹,她就像个片叶不沾身的泥鳅,哪件事情都滚不到她的身上。
江阳感觉来者不善,他也不可能将她拒之门外,随后他将手掌的黑色布条绑在自己的眼睛上,然后他就发现即使是隔着一块黑色布条,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周遭的一切,看来这个六御道体还是太全面了。
“嘎吱!”一声,木门被江阳缓缓打开,他面容紧张地看着门外,此时的木门外俏生生地站着一位高挑柔美的清雅女子,他的视线望向了女子的旁边,他声音不安道:“是师姐吗?”
裴文君看着面前身材颀长的少年,她的玉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还是之前那个羸弱不堪的江阳吗?
灵韵充沛,神完气足,脸上皮肤细腻的让她身为一个女人还自叹不如,哪怕是眼睛前的那块黑色布条,都给他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按照古书记载,重瞳一旦离体,重瞳之人会沦为一个废人,但如今一看江阳又没有那种废人的样子。
这实在是没道理。
这难道是回光返照?
裴文君越看越发觉这极有可能是江阳的回光返照。
裴文君轻声道:“是我,师弟。”
声音落下,裴文君缓缓走入木屋之中,她看到了木桌上的那杯被喝去大半的清茶,她的余光注意到了干草堆上沾染的黑血,她眸光变化着。
那杯固灵茶有毒,这倒不太可能是师尊的手笔,倒极有可能是叶凡的做派。
叶凡真可谓杀人诛心,夺去了江阳的重瞳之后还要赶尽杀绝,一点生路都不给江阳留。
叶凡作为摇光宗的圣子如此心狠手辣,将来宗主之位若是传于他手,不知又是怎么一副模样。
“师姐,请进,我屋里简陋,还请见谅。”江阳分不清裴文君的位置,他伸手将她请入小木屋,随后他有些跌跌撞撞地朝着木桌处走去。
江阳正小心地摸索着茶壶的位置,他刚准备端起茶壶想要给裴文君倒上一杯香茗。
木桌前的裴文君看到这一幕,她好像有些不忍:“师弟不用忙了,你坐下去,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江阳坐在裴文君的斜对面,他看向的位置也不是她的脸,而是她身旁的木墙:“师姐但说无妨。”
裴文君出声道:“师弟多年来为摇光宗出生入死,师尊和我都看在眼里。”
“师姐,我的这副眼睛如果是在和敌人血战中失去的,我毫无怨言,但它们是被师尊亲手挖去,你可能看在眼里,但师尊绝然不是。”江阳垂着脑袋,语气变得黯然,声音愈来愈小。
闻声的裴文君一时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江阳,因为事情己经发生,她虽然不是亲眼目睹者,但她却事先知晓此事并没有进行任何的阻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帮凶。
“师弟,摇光宗现在对你来说太过危险,这是一千块灵石,这是师姐一点小小的歉意,之后你需要尽快离开摇光宗。”
裴文君将挂在腰间的一个绣着鎏金锦线的储物袋放到江阳的面前,清脆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歉意。
被挖去重瞳者若是继续留在宗门会给带来宗门带来厄难,这是裴文君前不久从一本秘境的古籍中看到的,她相信摇光宗内只有自己知道这件事情。
叶凡在江阳的固灵茶中下毒,纯粹是他想要赶尽杀绝。
而裴文君并不会杀江阳,她只会尽自己最大能力让他离开摇光宗,至于之后他的结局如何,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师姐这是在赶我走吗?”江阳声音莫名,一双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而后他又无奈松开。
裴文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时语塞,末了,她才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我怕你横生祸事。”
说到此处,裴文君感觉到自己待在小木屋极其的不自在,她霍然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并在起身的过程中,轻声道:“师弟,以后你自己保重。”
“师姐,我会走的,但你的灵石我还不起,还请拿去。”江阳将木桌上的储物袋扔向了木门外。
“扑通!”一声,储物袋被江阳扔到小木屋外的空地上。
裴文君看到这一幕,她眸光深处划过一抹森然的冷意,她随后将空地上的储物袋摄在手中,淡淡道:“师弟,你好自为之吧!”
片刻之后,木屋之内空余“瞎眼”少年一人独座。
当江阳看到裴文君离开后,他笑了笑:“赶人就赶人,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刚才江阳原先本着能薅就薅的原则,但他以化神境的灵识察觉到储物袋中的灵石被裴文君种下了灵石印记,这就很有说法了。
送灵石还送GPS定位系统。
这怕是之后想以自己的位置来跟叶凡交换资源。
最后那一句话还带着淡淡的杀气。
裴文君并不是个好人。
果然原身这个路边的野狗是人是鬼路过都要狠狠地踩上一脚。
不过裴文君有一点说得对,自己要赶紧离开摇光宗,否则夜长梦多。
云界,大周帝宫。
宫殿深处有一道倾城的绝美倩影在布万灵之阵,阵眼中心处则是悬着一枚血色丹药,当浩瀚的生气裹挟着血色丹药,缕缕真灵之气即将浮现之时,血气却陡然溃散,生气则出现消弭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