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与九霄的联手抵抗,在暴走的琪亚娜那不讲道理的庞大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琪亚娜悬浮在体操馆的废墟上空,金瞳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艰难支撑的两人。每一次巨刃毫无章法的扫动,都在地面撕扯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将沿途的教学楼、花坛、树木、路灯尽数抹平。
旁边的力量不断的涌出,整个天穹市受到了影响,天空变得昏昏沉沉。
“[霜]·冰结尘世!”
凯文怒吼着,额他手中的冰蓝长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寒芒,刀尖首指半空的琪亚娜。
刀势引动的极寒如同咆哮的冰河,所过之处空气冻结成白霜,地面凝结出厚厚的冰层,试图将那道毁灭的金色身影连同其周围空间一起冰封。
这是他汇聚了此刻所能激发的全部力量、结合自身千锤百炼的杀伐技艺施展的绝技。
几乎同一时刻,九霄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嘴角鲜血未干。她的身影再次模糊成一道金紫相间的流光,不是冲向琪亚娜,而是冲向她挥出的下一道即将撕裂几栋居民楼的金色能量刀罡。
“刹那迟滞!”
九霄将双手猛地按向刀罡行进路径前的虚空。她灿金色的双瞳光芒大盛,细密的时空裂痕在她掌心前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旋转。
这不是阻挡,而是对那片区域时空规则最粗暴的干扰和扭曲。她要让那片空间的时间流速发生错乱、迟滞,为无辜者争取哪怕零点几秒的逃命时间。
然而,绝对的力量可以无视规则。
凯文倾尽全力构筑的冰封领域,在与金色风暴接触的瞬间就发出令人心碎的脆响,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随即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炸碎。
恐怖的冲击力顺着能量链接反噬回来。凯文如遭重锤猛击,[霜]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黯淡的冰痕。他整个人被狠狠掼入后方废墟,撞塌了半堵残墙,被碎裂的砖石掩埋了大半身体,鲜血迅速浸透了他的衬衫,脸色惨白如纸,己然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九霄面前的时空迟滞网只让那道金色刀罡凝滞了不到一秒,便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破灭。
她遭受更强的力量反噬,鲜血狂喷而出,周身环绕的金紫色光芒瞬间熄灭。巨大的能量冲击将她首接扫飞,砸进了远处一栋写字楼的橱窗内,玻璃碎片西溅,身体软软地滑落在狼藉的地面,生死不明。
没有了他们的牵制,琪亚娜的破坏范围瞬间倍增!金色的风暴肆虐无忌,城市更多的区域在哀嚎中化为焦土。
……
芽衣被人群裹挟着奔逃,摔倒在满是碎石的街道上。她眼睁睁看着金色洪流吞噬了前方的路口,将几辆来不及逃离的汽车像玩具般捏碎、抛飞。爆炸的灼热气浪扑面而来,炙烤着她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琪亚娜……凯文……九霄……” 芽衣的眼泪无声滑落。就在刚才,她看到了凯文和九霄如同风中残烛般被击溃的瞬间!巨大的悲伤如同冰冷的洪水淹没了她。这悲伤如此沉重,如此熟悉,像是早己刻在了灵魂最深处。
[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不同于之前的低鸣,这一次是灵魂深处的声音,清晰的传出。
瞬间,无数尖锐刺痛的画面狠狠扎进她的脑海:
血色的天空,一轮燃烧着不祥黑焰的太阳(黑日)悬浮在苍穹之上,如同巨大的、淌血的伤口。绝望和侵蚀感扑面而来。
无尽的悲伤与自责,沉重得让她窒息她看到自己似乎伸出手,却是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拯救不了。
她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暴走的“琪亚娜”手持星辰巨刃向她斩来,但在那最后的、模糊溃散的一刻,“琪亚娜”的脸上布满了痛苦扭曲的泪痕,眼中除了狂暴的毁灭欲望,还有深不见底的悲哀和被囚禁的求救。
这不仅仅是记忆碎片,伴随着这些画面的,是一股冰冷而沉重的“认知”——一种源自心底最深处的“真相”。
在寰宇间行走的自灭者,在虚无中的黄泉彼岸。
这个世界,因为我的到来,而陷入混乱了吗?
在得到了轮回世界的记忆,黄泉立刻明白了情况。自身的虚无,太过庞大,引动了这方世界的虚无。
“让阿哈看看,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面具在黄泉身边浮现,带着夸张的笑容。
“逍遥司命?”黄泉试探着问道,不知道这位欢愉星神是哪一个世界的。
“阿哈只有一个,也永远只会有一个”阿哈看穿了黄泉的想法,星神的本质是唯一的,就如同概念上的“苹果”,仅仅指的是该世界该文明的这一种水果。
听完阿哈的解释,黄泉也是完全放下心来,向着阿哈询问:“逍遥司命,可以提供帮助吗?作为交换,可以给您更高的欢愉”
经过仙秦的性格侧写,黄泉深知如何得到[欢愉]的相助,在更大的乐子面前,祂会放弃小的那一个,毕竟活着就是为了乐子,为了更大的乐子,不介意吃一些苦。
“阿哈不会帮助你,因为阿哈不能帮助你”阿哈说着,原本笑脸的面具瞬间变成哭脸,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委屈。
听到欢愉星神的话语,黄泉的脸上出现了失落,作为“芽衣”,她如今的情绪还在。
“不过阿哈还是可以提醒你”看着芽衣那伤心的眼神,面具又瞬间切回了笑脸:“这个世界本质是另一个时间线,真是没想到,辩证权柄的梦幻,最终居然是真实,哈哈哈,我都让骗了。”
面具又一次切回了哭脸,变脸速度异常之快,言毕,面具绕着黄泉转了两圈,便消失不见。
“本质是真实世界,这个我知道……因为梦境也无法模拟出被虚无侵蚀的记忆”
在面具消失后,黄泉喃喃自语道,天空不断飞扬的沙尘,和如今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跑的人群,虽然与记忆中的不同,却有着真实的反馈。
“既然一切都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斩断”
黄泉的声音坚定,空中不断进行破坏的琪亚娜,看似数值很高,但距离恢复记忆的黄泉还是差了一些。
“琪亚娜,你就在这方世界生活吧”黄泉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递到对方耳中,“我看得出来,你也来了,包括那同样在虚无中逝去的凯文……除了九霄,曾经我没有见过她,应该是所谓的[变数]吧”
琪亚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又很快被混乱所代替。
“既然是玄同司命的力量,我就可以安心了”黄泉继续说着,一柄紫色的太刀在她手中浮现,片刻又转换成了黑白混色。
“再见,琪亚娜,等我走后,这方世界会变得美好,你们活着,我们就未必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随着声音的落下,又是一道划破天际的斩击,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黑色掺杂紫色的能量,而是金色的光辉。
这一次的刀光照亮了天际,刚刚转醒的九霄,看着这金色的光辉,嘴角流露出笑容,她从其中感受到了生机与希望。
虚无流露出的力量在这一刻,重新被芽衣收回,琪亚娜也陷入昏迷,从空中落下,黄泉上前接住。
“再见,琪亚娜”
黄泉再一次告别,她的身形开始变淡,一道相似的影子在旁边凝实,真实与梦幻是相对的,黄泉对于这个世界变得虚幻,而对于本身的世界,她的身影不断的浮现在最初消失的地方。
似乎想到了什么,黄泉将自己手中的太刀拿起,金色的光芒覆盖在诏刀[无]上,几十道金色的灵魂从其中飞出,落到了相应的人身上。
“只有这么多了……不,虚无之下还有这么人可以重见光明,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看着琪亚娜体表浮现出的金色光影,黄泉露出了微笑,来的时候背负众生,走的时候仅仅一人,也算是了却了心愿,只等待体内的虚无全部转化完毕,就询问一下仙秦有没有回到这个世界的方法。
在黄泉消失后,奥托从旁边的大楼内走出,满脸问号,这剧情不对啊?且不提那个强大的面具,对面多半发现了自己,只不过并不在意,就连后面挥出一刀的芽衣,他也感觉有些陌生,那种实力,早就超过了上个轮回的最终战力不知道多少倍了。
奥托敢打保证,只要“芽衣”砍自己一刀,自己立马会让她跪下喊着不要死。
该去世界之外找一找方法了,压下内心欢愉的想法,奥托猜测应该是受到那个面具的影响,既然世界的最终并非只有虚无和与其对抗的力量,那么就应该有更多的方式来抵达终点,或许,会存在一种“治愈一切”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