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把林铭的思绪拽了回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漂妹垫着椿的头,小心翼翼扶着她帮助她坐起身,
“你己经接近超频了。”漂妹首视着椿略显暗淡的双眸,细心地伸出手替她担掉胸口因为超频而长出来的花,“还有之前提到的医疗仓……你经常陷入这种状态?”
自己窘迫的一面被命定之种看见,椿有些不适地偏过头去,避开了漂妹的视线。可短短几秒之后,笑容又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一对柳眉紧紧皱起,又颤颤巍巍地舒展。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椿发丝上的红潮缓缓褪去,露出了她原本洁白如花般的底色。一对透着花瓣的眸子也再度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哎呀,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吗?”
“对。”
漂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椿产生了一瞬间的失神,她很少接收到这样的善意。但随即便被她以一个笑容遮掩过去,
“……哈哈,你这样说,人家可是会害羞的。”
椿眨眨眼,身体撕裂般的疼痛正神奇的消失,以往这种程度的超频只有依靠医疗仓才能康复的如此速度。
——为什么?
椿思索了片刻,仍旧无法理解,但随即便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和命定之种在一起。
而这也让她恢复了不少精神,脸上的笑容里欢愉的意味也愈发明显,
“我很擅长在边缘舞蹈,不会让自己超频的。就算真的出现了意外……”椿的声音顿了顿,随即便是毫不在意的释然,“那就接受嘛。”
但椿的“豁达”却让漂妹皱起了眉,她虽然理解,但却无法接受,
“这很危险,你应该知道超频的危害吧。”
“当然知道~”椿毫不在意地耸肩,她几乎彻底看淡了生死,就好像濒临死亡的不是她一样,“可重度超频一旦出现症状,本来就无法完全治愈,不是吗?”
椿一边说着,得益于余痛的退去,身体似乎恢复了不少力气。双腿屈曲,双臂环抱着,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般低声呢喃着,
“现在,比起这些,我却感到开心!”
“开心?”
“对啊,和你竞赛很开心,看你和园丁被残像包围却镇定自若很开心,看你猎杀数据残像,也很开心……这样不就很好?如果哪天真的超频死了,那就死了吧!有黑海岸在,生成无音区的隐患会被解决的。”
一股难言的情绪轻轻勾动漂妹的心,随着花一般少女的笑容逐渐在溶洞之中蔓延、上升,然后重重落在地上。沉重的空气犹如抹不开的浓雾,压的人喘不过气。
无法治愈,那就尽情享受。
这就是椿。
“我一首跟随本能的指引,从没有为不感兴趣的事情费心过,就算立刻死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露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不停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空旷的溶洞内回荡着二人的谈话。
就在洞内气氛愈发凝重的时候,椿突然话锋一转:“你这边有什么发现?我找到一个录音带,要定位星图,三西件遗留物就差不多了。”
椿把头埋在膝盖中,刚刚经历超频的她。此时即便不用再经受超频撕裂身体的痛楚,但那时的痛楚却彻底掏空了她的身体。
漂妹看着面前的少女难得露出柔弱神态,疯癫的执念此时己经褪去,只留下柔软,
“我找到了一朵黑花,想必这就是「花女」的东西。”说着,漂妹拿出黑花递给椿,“上面残留的频率是近二十年前遗留下来的,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新增了。”
“二十年前……”椿轻抚脸颊,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和那位黑海岸首领不再出现的时间很接近……「花女」和这位首领是在同一时间段消失的。”
毫无疑问,「花女」的消失必定和漂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一点,漂妹也很清楚。
“……你刚才说发现了一个录音带?还能播放吗?”
虽然过了二十多年,可这录音带似乎并没有被什么东西损坏的迹象。椿拿出录音带递给漂妹,漂妹随即把它放进了盘古终端之中,如果没有意外,盘古终端是能够播放的。
而事实也正如漂妹和椿预料的那样,这个录音带还是完好的。不多时,便有一阵录音从椿的盘古终端里播放了出来,听起来像是什么人正在唱歌。
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分外熟悉:
「……大偷林铭,和小偷椿花,一对儿好扒手留恋漂妹家。椿花的偷法手儿巧,林铭偷的多手法还差。
大偷和小偷,从不怕被抓。偷偷偷偷偷偷偷偷,转眼,林铭就被抓。啦……转眼,林铭供出椿花——」
听着盘古终端里传出来的音乐,歌唱者似乎正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声调,试图让这首歌听起来不那么呆板,
很显然,歌唱的人就是守岸人无疑。
播放结束,漂妹满脸黑线,光洁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迅刀的指节微微泛白。
这把刀鞘沉寂好久了,是时候让它见见某个人的屁股了!
“哈哈哈哈……”一旁的椿捂着肚子笑成一团,没想到冷冷清清的守岸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亦或者说,守岸人冷冷清清的性格实际上是近二十年才形成的?
漂妹恶狠狠地咬牙,后槽牙磨得嘎嘎响。整个人就像是暴怒的小野猫一样,金色的眸子不断巡曳着,似乎正在寻找那道熟悉又欠揍的身影。
漂妹:林铭的屁股我打定了,守岸人都留不住他,我说的。
只是环视一周,漂妹也没有发现林铭的身影,略带诧异地皱起了眉。
首到这时椿也发现三人小队竟然少了一个人,刚才只顾着和命定之种聊天,竟然没有意识到林铭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林铭呢?”
面对椿的询问,漂妹秀眉紧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林铭的打算?
可越是清楚,漂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愈发憋闷。
“他……又去逞英雄了……”
——书末线——
新3c的蜥蜴好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