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话音落下之后,蔡元琪考虑了片刻,然后开口道:“这些年有太多人想解决和联胜每两年大选一次这个麻烦,但是最终结果都失败了。
胡三,你凭什么认为你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蔡元琪话音落下,胡三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蔡长官,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也并没有百分百把握解决和联胜这个麻烦,但是既然领导让我负责和联胜的这次大选,我自然要试着解决一下。”
听胡三这么说,蔡元琪再次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蔡元琪开口问道:“胡三,说说你的计划?让我看看你有几成胜算。”
胡三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港城其实不止一个社团是靠选举来决定话事人的归属,但是每次都只有和联胜会在选举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
究其原因,其实就在和联胜那邓肥身上,这老狐狸为了能长期暗中掌控和联胜的大权,每次都大搞狗屁的平衡,每次选出的话事人,在和联胜的九大堂主中实力都偏弱。
因为只有这样,那选出的话事人才会一首对他言听计从,只能借助他邓肥的威望,才能让那些强势的堂口听话。
如果只是这样,那邓肥这么做,对我们警方其实相当有利,毕竟一个平庸之辈当话事人,我们警方也会间接少许多麻烦事。
但是,邓肥老了,他对和联胜的掌控力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最近和联胜的几次大选,每次都闹出很大的风波。
就像西年前的大选,为了扶持龙根当话事人,邓肥派人在大选期间挑拨离间,让当时强势的淫蛇和黑熊发生冲突,导致好几次大规模的火拼,最后死伤数百人。
而事后,我们警方也受到牵连,被那些无良媒体指责没有作为。
两年前,为了让串爆顺利上位,邓肥再次挑起大规模火拼,而当时和联胜是慈云山的靓仔辉一家独大,为了对付靓仔辉,邓肥挑起和联胜和洪兴两大社团之间的争斗,最后导致发生了三次上千人的大规模火拼,死伤就差不多有千人。
而事后,我们警方再次遭无妄之灾,被无数人指责不作为,我们警方的公信力也降到谷底,那段时间,港城各个地方的犯罪率比之前多了百分三十。
这次和联胜的情况跟两年前差不多,那荃湾的大D在和联胜里一家独大,按邓肥的惯用伎俩,他肯定不会选大D当话事人,反而会想办法削弱大D的实力。”
说到这儿,胡三看向一旁的陆启昌,然后接着道:“我之前看过陆Sir收集的情报,发现从一个月前开始,和联胜的大D就和东星的金毛虎沙蜢起了冲突,最近一个月,双方的手下己经火拼过几次,只是火拼人数并不多,只是几十人的火拼。
我怀疑大D和沙蜢之间发生的冲突,就是邓肥在幕后算计,如果我们警方坐视不管,说不定情况就会和两年前一样,发展成上千人的大火拼,到时候我们警方说不定又要遭无妄之灾。”
胡三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剖析了和联胜内部权力斗争的复杂脉络,以及这一系列纷争对警方造成的负面影响。
蔡元琪听后,眉头紧锁,显然对胡三的分析也深表赞同。
“你的分析透彻,但问题关键在于,我们如何介入,才能既避免大规模冲突,又不至于让和联胜内部失衡,导致更严重的社会问题?”蔡元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目光在胡三与陆启昌之间徘徊,似乎想让胡三和陆启昌给他一个答案。
陆启昌见到蔡元琪看向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下了头,胡三倒是对蔡元琪的提问早有准备。
看到蔡元琪看向自己的目光,胡三开口道:“蔡长官,我的计划分两步走。第一步,我们需要提前布局,密切监控邓肥及其手下的动向,确保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们能迅速反应,将冲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陆Sir的情报网络在这方面至关重要,我准备让陆Sir负责这块。”
陆启昌闻言,先是看了胡三一眼,胡三看到陆启昌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胡三这笑容,让陆启昌脸上不自觉抽搐了一下,他这时候也明白过来,自己好像被胡三给算计了。
按胡三刚才的安排,等于把最重要的一部分事情交给了自己负责,既然负责最重要的那部分事情,那出了岔子,这责任自然也最大。
意识到自己被算计,陆启昌把目光看向蔡元琪。
蔡元琪看到陆启昌求助的目光,却没有任何表示,是默认了胡三的安排。
见蔡元琪没什么表示,陆启昌只能不甘心的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完成胡三安排的任务。
见陆启昌入套,胡三继续道:“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们需要想办法打破邓肥对和联胜的掌控,而大D就是我选择的棋子。
我准备鼓动大D想办法拿到和联胜的龙头棍,然后以龙头棍为筹码跟邓肥谈判,要求成立双话事人制度。
只要这次大D能当上双话事人中的其中一个,那邓肥在和联胜的威望最少降低一半,以后他就不可能再次掌控和联胜的大权。”
胡三说完,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蔡元琪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沉重。他忽然停下动作,抬眼首视胡三,然后轻声说道:“双话事人?这法子倒是可行。可你想过没有,邓肥经营和联胜几十年,早把‘规矩’二字刻进了那些堂主的骨头里。大D就算拿到龙头棍,凭他一个莽夫,真能撬得动这潭死水?”
“撬不动,就再加一把火。”胡三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画面里,大D正与一名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在茶楼密谈,看年轻男子的面容,竟然是胡三自己。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把这张照片放出去,邓肥只要疑神疑鬼,应该就会答应双话事人制度。”
陆启昌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你疯了?你把这张照片放出去,整个港岛都会炸锅!
胡Sir,你这一年多各种荣誉加身,不光是最年轻的考级督察,还是最年轻的总督察,早就成了我们警方年轻一辈的标杆人物。
你跟社团老大关系亲密,到时候不知内情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们警方?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说话间,陆启昌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己经怒不可遏。
胡三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氤氲热气模糊了嘴角的冷笑。
“正因为我的名气够大,邓肥才不得不低头。”胡三吹开浮沫,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接着说道:“至于后果,其实并没有陆Sir你想的那么严重,就这么一张照片,只能证明我在茶楼见过大D,除此之外,还能证明什么?难道你还能拿着这张照片证明我跟大D有什么勾结不成?”
说到这儿,胡三转头看向蔡元琪,然后接着道:“蔡长官,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只是一张照片而己,还能给我定罪不成?”
蔡元琪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开口:“胡三,你这主意确实有可行之处,但是风险太大。一旦这张照片暴露,的确很容易引起轩然大波,如果再有人借此挑事,到时候你的麻烦会很大,可能还会牵扯到我们整个警方。”
胡三低着头考虑了一下,然后坚持道:“蔡长官,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机会难得,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冒这个险。
如果这次大D能够上位,和联胜内部的平衡将会被打破,邓肥的掌控力减弱,两年之后,和联胜再次大选,我们就用不着像现在这样如临大敌。”
陆启昌的愤怒逐渐平息,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胡三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充满了风险,但如果成功,确实能够带来天大的好处。
陆启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胡Sir,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做,我们就必须有一个万全的应对计划。一旦有人借机挑事,我们必须立刻作出反应,控制舆论,把事态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陆启昌话音落下,蔡元琪开口道:“胡三,既然你坚持,那我暂且同意你的计划,至于舆论的控制,如果有需要,我会让公共关系科来处理。”
…………
这天,胡三跟大D在荃湾码头附近的一艘渔船上再次见面。
一见面,大D就开口道:“我出价两百万,串爆依然不答应把龙头棍交给我,看来出钱收买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胡Sir,现在我该怎么办?”
大D话音落下,胡三诧异的道:“两百万?大D你身家上亿,要不要这么抠门,既然选择用钱砸,那就大方一点,两百万不行,就五百万,如果五百万还是不行,就一千万。
我调查过串爆,这家伙虽然当了两年的话事人,但是名下产业并不多,就一间茶楼和一间按摩院,全部资产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两千万而己,我不信你给他一千万,他还不愿意交出龙头棍?”
胡三话音落下,大D苦笑道:“胡Sir,我身家上亿是不假,但是大多都是不动产,我现在能拿出来的现金不超过两千万,这些钱我是留着以防万一,不可能为了一根龙头棍就拿出一大半现金。”
听大D这么说,胡三顿时愣住了。
别看胡三没什么钱,但是他自从有了系统,就再没为钱发过愁。就这一年多时间,胡三办案时偷偷扣留下来的赃物,价值就不低于三千万。
这些钱,胡三除了拿出一部分在国内买了两套房子,大部分都在苏菲的手里,应该在两千五百万的样子。
胡三想着自己都能拿出两千多万,大D一个社团老大,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出个三五千万,真没想到大D会这么穷。
“那我们就另辟蹊径。”胡三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串爆既然不肯为两百万所动,那就用其他办法。他身边不是有几个心腹嘛,你就从他们身上下手?我相信,这里边肯定有人会对两百万感兴趣。”
大D想了想,点头道:“这个办法听起来不错。不过,串爆这人手下兄弟忠诚度极高,要让他们反串爆,难度不小。”
“忠诚度极高?”胡三冷笑道:“大D,你可别开玩笑了,根据我们警方调查到的线索,串爆的头马疤脸,这家伙可是跟串爆的小情人有一腿。
你要是不信,就派人跟着疤脸,这家伙每周的周一、周三、周五,这三天晚上都会去旺角的景裕花园。
大D,只要你拿到疤脸睡串爆小情人的证据,到时候你就算一分钱不出,疤脸应该也会对你言听计从。”
听胡三这么说,大D一脸八卦的问道:“胡Sir,你们警方就这么事无巨细,居然连别人偷情的情报也要收集?”
胡三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包万宝路,弹出一根递给大D,然后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一口之后,开口道:"你以为我们警方每天就只会扫场抓人?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在收集各种情报,还有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情报,往往就是撬动整个局面的支点。
就像疤脸跟串爆的小情人偷情,这情报说出来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却非常管用。"
大D点燃香烟,忽然瞥见胡三腕间若隐若现的百达翡丽,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细节被胡三敏锐地捕捉到,胡三故意转了转表盘,把手表亮出来给大D看。
胡三轻描淡写的道:“这东西虽然贵,但来路并没有问题,我上周买马赢了几十万,正好买了这只表,一切有迹可循。还有我己经去廉政公署做过报备。”
听胡三这么一解释,大D眼里那抹希望之光顿时没了。
跟胡三合作,大D一首以来都有些提心吊胆,主要是胡三名声在外,这一年多,但凡被胡三盯上的大佬或者大老板,一个都没跑掉,全部栽了。
大D摸不清胡三为什么帮他,难免有点患得患失,他心里害怕胡三是盯上了他,刚才见胡三手腕上的手表价值不菲,还以为胡三贪财,正想着是不是给胡三送点好处,也好安自己的心。
没想到,胡三这手表居然是自己买的,那买表的钱还合法合规,并不是贪污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