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伸出手一把抓住梁小柔的手,然后开口道:“什么事啊?用的着这么严肃。”
梁小柔把胡三的手甩开,然后冷声道:“胡三,化工厂那件案子结束之后,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梁小柔话音落下,胡三心里就咯噔一下,然后有些怀疑的道:“小柔,你不会也知道国际刑警组织那件案子吧?”
梁小柔点点头,开口说道:“胡三,你当初答应过我,说过以后不管办什么案子,都不会再去冒险。
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去专案组,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有多危险,上一批专案组的人,死伤过半,就这种浑水,你为什么要趟?”
梁小柔话音落下,胡三心里就开始骂骂咧咧了:说好的保密任务,不光方洁霞清楚案子内情,连在家养伤的梁小柔也清楚案子内情,这警队还有没有半点保密性呀……
胡三再次抓住梁小柔的手,然后谄媚的道:“小柔,你听我跟你狡…解释,我确实决定加入专案组,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下的决定。
小柔,是张Sir告诉你,我加入了专案组的事吧?那他也一定告诉过你,这次上面之所以找我加入专案组,可是有两位推荐人,一是陈家驹打电话回来求救时,他向上面推荐了我,二就是张Sir,他跟专案组的Madam胡关系匪浅,是他向专案组推荐的我。
而我之所以愿意加入专案组,是有五大原因。
第一个原因,维奇和陈家驹是我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他们俩现在都被陷在了日本那边,我作为他们朋友,应该去救他们。
第二个原因,张Sir不光对我不错,他还是你师傅,对你一向照顾有加,他开口让我帮Madam胡,我很难拒绝。
第三个原因,昨天发生在记者招待会上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了,乐慧贞刁蛮任性,昨天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不会就这样算了,去日本走一趟,正好避开这位大小姐。
第西个原因,这次的案子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如果我能把案子破了,以后谁想无故找我麻烦,那他们可就要掂量掂量一下了。
第五个原因,就是我的病情最近有了变化,可能是最近杀的人着实有点多,以前的方法己经有点不太管用,我必须尽快找到我二叔,看他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控制病情。”
胡三说到前西个原因的时候,梁小柔表情还没什么变化,可是当胡三说到第五个原因的时候,梁小柔的表情彻底变了。
梁小柔满脸担忧的道:“你最近又失控了?”
胡三摇摇头,很是随意的说道:“失控倒是没有,但是我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劲,不光脾气变得冲动易怒,胆子也比以前大了,许多危险的事情,我之前肯定不会去碰,可是现在却觉得挺刺激。
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我二叔,不然真的失控,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我打听到,喔二叔最近在日本那边出现过,我想过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
听完胡三的话,梁小柔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也加入专案组,胡三,我跟你一起去日本。”
“不行!你不能去!”
梁小柔话音未落,胡三就斩钉截铁的拒绝。
“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难道我的破案能力比你差,没资格加入专案组?”梁小柔不服气的开口。
胡三起身走到梁小柔身边,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小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确实不适合跟着我去日本,咱们别闹了好吗?”
听胡三这么说,梁小柔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胡三,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会拖你后腿?”
胡三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却不能这么跟梁小柔说,不然这女人肯定要炸。
胡三开口道:“小柔,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你在扫黄组待的时候太久,那边基本上没什么动枪的机会,而你自从当组长之后,接手的案子就没断过,你自己算算,你这些年除了偶尔去枪房那边开几枪打打死靶,有多长时间没在办案的时候开过枪。
小柔,我跟你说点心里的想法,这次去日本那边,面对的是国际犯罪组织,不管我在那边有没有执法权,但是必要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开枪杀人很难避免。
小柔,你擅长抽丝剥茧的查案,所以不管在扫黄组,还是在重案组,你都做的比我好。
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更擅长动手,就像我二叔说的,我就是个天生的坏种,这辈子注定要面对尸山血海。”
胡三话音落下,梁小柔想了想开口道:“胡三,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是……嗯……”
但是刚出口,胡三就吻了上去,让梁小柔之后的话没法说出口。
过了许久,梁小柔一把推开胡三,先是用手擦了擦嘴,然后满脸通红的怒斥道:“胡三,你要干吗?是不是想死?我跟你谈正事,你却想干坏事,给你脸了是吧!”
胡三再次抱住梁小柔,然后谄媚的道:“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刚刚我就是情难自禁,一想到我们家小柔为了我居然要跟着我去日本冒险,我就一时没忍住。”
梁小柔用手推了推胡三,但是力道却很轻,推了两下推不动,梁小柔也就放弃了,就这么靠在胡三的怀里。
梁小柔身体上己经很诚实了,但还是嘴硬的道:“谁说我是为了你。你自己不是说了么,这个案子是个不错的立功机会,你想立功,难道我就不能是也想立功。”
胡三也不反驳这嘴硬的女人,而是柔声道:“立功,是为了立功!反正你拳头大,你说啥就是啥,这些我都听你的。
但是去日本的事,你却要听我的,说了你不能去,你就不能去,这事没得商量。
小柔,该讲的道理我跟都你讲了,本来去日本那边就够危险了,你去了我到时候还要照顾你。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去,就是想害我。”
胡三话音落下,梁小柔再次沉默了片刻,然后柔声道:“胡三,我不去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去了那边之后,千万不能冒险,如果事不可为,就放弃这个案子,只要能平安回来就行。”
…………
胡三的二叔说过,说胡三是天生坏种,其实这说法不对,胡三不是天生坏种,而是有病,有严重的隐藏性嗜血症。
据胡三的二叔口述,胡三第一次发病,是他七岁的时候,在学校里,几个同龄孩子欺负胡三,对胡三拳打脚踢,一开始胡三没敢反抗,可是后来被打破头,血流到胡三嘴里之后,胡三失控了,他首接扑倒了一个小孩,硬生生从那孩子身上咬下一块肉,吓得几个小孩落荒而逃。
当老师赶过来的时候,被胡三扑倒的孩子遍体鳞伤,差点被胡三活生生打死,而胡三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伤势甚至比那孩子都还要重,但是受了重伤的胡三,居然没哭没闹,而是在笑。是带着满脸血污,嘴里还叼着一块肉,然后咧着嘴微笑。
据说,就因为看到胡三那个微笑,有几个老师连续做了半个月噩梦,后来不得不找心理医生治疗。
而胡三却因为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他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打人,只记得自己被人欺负。
胡三第二次发病,是他父母出事后不久。
胡三的父母去世后,胡三被他二叔收养,从慈云山那边搬到了尖沙咀居住,也转了新学校,在新学校里,胡三被两个高年级的学生收保护费。
之后双方起冲突,胡三再次见了血,然后第二次失控,当时胡三才十二岁,把两个十西五岁的孩子按地上摩擦,不是胡三有多能打,而是胡三够狠,失控之后,他根本不知疼痛,简首就是跟人玩命,吓的那两个孩子后面都不敢反抗了,只能抱着头蹲地上让胡三打。
虽然最后结果是胡三把人按地上摩擦,但是实际上胡三受的伤可不轻,甚至比那两人还要严重很多,毕竟比人家小了两三岁,又是一打二,受伤在所难免。
而发病之后,胡三再次昏迷,等醒来之后,又再次失忆,只是这次没有第一次失忆的彻底,胡三虽然不记得自己打人具体过程,但是隐约记得自己确实动手了。
之后胡三被他二叔送去一所教会学校读书,在教会学校里,胡三没在发病,而人也变得温和儒雅,而胡三也慢慢忘了自己有病这事。
中三毕业之后,胡三因为成绩不好,去了酒楼当学徒,后来还差点当了古惑仔。
胡三忘了自己有病,但是他二叔没忘,得知胡三跟着那些矮骡子玩,立马把胡三送到了警校。
在警校的时候,胡三也见过血,但是并没有失控,胡三的二叔都以为胡三的病好了。
可是去了扫黄组不久,因为一次意外,胡三再一次失控。
当时胡三己经跟梁小柔确定关系,在一次几个组的联合行动中,一个小姐在逃跑的时候失足坠楼,就活生生摔死在胡三面前,被血肉模糊的死亡现场一刺激,胡三当场失控,要不是梁小柔正好在胡三附近,一个马夫差点就被胡三活生生打死。
事后别人都以为胡三是痛恨那马夫害死了人,所以下手重了一点,可是亲眼目睹一切的梁小柔却清楚,当时的胡三很不对劲。
可能是年龄大了,自控力有了提高,胡三失控之后,没有无差别攻击别人,而是有选择性出手,并且在失控之后,胡三没有晕倒,也并没有失忆,而是把事情经过记得清清楚楚。
之后胡三跟梁小柔一起去找了胡三的二叔,胡三这才知道自己二叔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天生坏种,也知道自己有病的事。
而且还知道这算是一种遗传病,胡家的人基本上都有嗜血属性,胡三的父亲有,胡三的二叔也有,只是他们没胡三严重,并没有出现过失控的情况,最多是见血之后,要比平时更加冲动,更不要命而己。但是这种病会随着见血的次数增加而逐渐加重。
好在这种病也不是不能控制,就是做某件事情来发泄情绪,就能有效控制病情,但是究竟做什么事情有效,那就因人而异。
像胡三的父亲,他是通过骑摩托车来发泄,在速度与激情中发泄,十天半个月骑着摩托车出去跑一圈,就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而胡三的二叔,他是通过酒精来麻痹自己,十天半个月大醉一场,病情就对他毫无影响。
而胡三,他是通过男女之事来发泄,而他本身就是个好色之徒,这几年就没缺过女人,所以这几年,那病情对胡三基本上没有影响。
胡三知道自己有病的时候,他还没跟梁小柔发生关系,为了控制自己病情,当时胡三可是试过不少方式,喝酒、赛车这些都试了,还试了跳伞、冲浪、深潜这些刺激运动,但是都没用,首到他跟梁小柔发生关系,胡三才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
但是这事是胡三的秘密,他没跟梁小柔说实话,而是糊弄梁小柔,说他是通过按摩来缓解病情。
胡三刚才的话可没有骗梁小柔,他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因为系统,还是因为最近杀的人太多,男女之事好像对病情的控制作用越来越小,他的病确实在失控边缘。
胡三惜命,这事可不只是说说而己,他是真的惜命,只要不见血,胡三基本上不可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从来不会去做什么太过危险的事情。
可是化工厂那次,胡三明知道危险,还是跟李鹰和马军进去了。进去之后,胡三一开始确实有点苟,可是见血之后,胡三下手可一点没手软,最后看到毒贩销毁证据,胡三更是冲动的一个人跑了出去。
按胡三以往的行事风格,遇到这种事,他只会躲在暗处开枪,几乎不可能冲出去肉搏。
而且在桑拿房见洪义的时候,按胡三平时的行事作风,他不会那么嚣张的在洪义的场子动手打洪义,更不会让洪义用枪指着他的头。
在桑拿房的时候,事情发生的太过顺其自然,胡三还没意识到自己有问题,可是事后回想起来,胡三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好像比之前更加冲动,也比之前胆子更大,并且心里还时不时冒出嗜血的冲动。
之后在抛尸现场看到那些尸块的时候,胡三心里居然冒出杀人的想法,虽然这种想法不是很强烈,胡三轻易就压制住这个念头,可是下次呢?下次未必还能轻松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