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递过来的冰袋，辛羽接了过去，“谢谢。”
“跟同学打架了吗？”
辛羽摇摇头。
沈斯如：“不会是打架打输了，在这默默哭鼻子吧。”
辛羽反驳，“我很强壮的，怎么可能会输。”
沈斯如笑了。
他身上有很重的书卷气，笑起来很干净，纯粹，“那就好哦。”
辛羽郁闷的心情淡了不少。
沈斯如就住在不远处的木质搭建的楼房旅馆里。
听说那家旅馆的氛围很好，到了夜晚有流浪歌手会在里面唱歌。
沈斯如很会找地方。
翌日，清晨。
曙光悄然穿透薄如蝉翼的晨雾，一株盆栽的叶片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
辛羽在院子里打了井水洗脸，这是泉眼里的水，他尝了一口后味甘甜。
一大早辛望就不见了踪迹，估计是昨天晚上就走了。
裘敏静今天没起床，给兄弟俩拿一人拿了二百，让他们去外面吃饭。
辛凯拿着钱钻进了附近的网吧。
辛羽揣兜里，去了学校。
沈斯如按照他发的旅游指南，今天一早就上了山。
还给他发了一张图片作为反馈。
沈斯如：“很好看。”
辛羽放大图片。
是太阳初升时在山顶时拍的照片。
照片中，蜿蜒的山路宛如一条沉睡初醒的巨龙，盘旋于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
在天与山的交界处，天空呈现出一种由浅蓝到深蓝的渐变色，几抹淡薄的云彩如同棉花糖般漂浮其中，美的仿若人间仙境。
拍的非常漂亮。
辛羽在去学校的路上回他：“是你拍的好，用相机拍的吗。”
“嗯，索尼w310。”
辛羽手指敲击屏幕，“参数呢？”
沈斯如后面给他拍了相机的数值。
他说：“肉眼比相机看更震撼，多亏了你的帮助，谢谢。”
辛羽：“这都是我该做的，在这里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沈斯如：“好。”
辛羽所在的小镇其实是环山而建。
青砖瓦房之间错落有致，呈梯形结构。
他家和沈斯如入住的旅馆首线距离很近，不到五百米。
不过，沈斯如是住在更靠商业街的位置，出门交通便利。
辛羽上学则需要骑车，下一段长长的弯坡，才能到达平缓的陆地。
因为辛望有工厂，家里住的房子也是带小花园的独栋。
毕业后，辛羽早就把从学校学到的知识还给了老师。
重回高三。
捡起高三的内容对辛羽来说颇为吃力。
晚上回家，熬夜到十二点才关灯睡觉。
他抽空会看一眼手机。
很好，毫无动静。
辛羽睡觉之前翻了沈斯如的朋友圈。
今天只更新了一条动态。
是爬山时的剪影。
晨光打到地面上，投射出他消薄的影子。
地面陡峭，岩石矗立。
人影也跟着掰折成几段碎影。
文案就两个字。
——有趣。
辛羽猜测他大概的意思是觉得这次爬山很有趣，看见的风景有趣。
亦或者是看着地面上自己被折成几段的影子觉得有趣。
他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
再往后面翻不到什么了。
加上好友之后，进程堪忧。
辛羽躺在床上，闭眼入眠。
除了第一天，后面这两天辛羽就没有再偶遇沈斯如了。
每次放学回来的路上，路过那家旅馆时。
辛羽都会无意识地往里面看。
无果。
倒是辛凯察觉到他的变化。
暗戳戳打量他一眼又一眼。
那小眼神，一看就没憋着什么好。
裘敏静这两天因为钱的事闹到了辛望的厂里。
辛望不得己又拿了一万打发裘敏静。
家里才有了喘息的空间。
辛凯手头宽裕了，就带他朋友来家里玩。
辛羽一进家门，震耳欲聋的DJ吵的他脑袋首突突。
辛羽的房间在一楼，不隔音。
他晚上要学习。
看着到了十一点还不打算罢休的辛凯，辛羽出去就把他们的DJ给关了。
辛望跟他吵起来。
几个朋友看情形不对就散了。
裘敏静从房间里出来。
看兄弟俩又吵又闹，“辛羽，你跟你弟吵什么。”
嘴一张，心都偏到没边儿了。
辛凯委屈得不行，“妈，你看哥给我打的。”
“是你先拿东西打我的。”
辛羽只是回击了而己，辛凯就不行了。
这两天辛望也没回家。
裘敏静心情本来就差。
看小儿子被辛羽弄的胳膊上有了淤青，生起气来，“他玩他的，你玩你的，你没事招惹你弟弟干什么。”
辛羽反驳，“这都几点了，他玩儿也要有个度吧，他不睡觉我还要睡呢。”
裘敏静看他跟看陌生人一样，以前的辛羽可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估摸着这小子是叛逆期到了。
现在也的确很晚了。
裘敏静摆了摆手，“行了，人都被你赶走了，还说什么呢，凯凯，你先回去睡觉。”
辛凯撒娇不服气地喊，“妈。”
他瞪了辛羽一眼，然后大步往楼上跑去。
裘敏静对辛羽没多少耐心，“你也回去睡吧，这下应该没有人打扰你了吧。”
辛羽心里犯堵。
又刷了半个多小时的数学题，辛羽听到院子外有汽车的声音。
辛羽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是辛望回来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家门，而是靠在车门外，将剩下的烟吸完。
等烟掐灭后才开门进屋。
他看见辛羽的房间还亮着灯，脚步一转过来敲门。
辛羽打开门。
辛望的视线往他房间一扫，自然就看到了对着门的书桌上的小台灯。
“学习呢？”
“嗯。”
“呦，我儿子长大了，总算知道学习了。”辛望抬手要揉辛羽的脑袋。
辛羽往后退了一步。
辛望的手没有落到实处，没有过多在意。
鼓励他，“好好学习，等你考上好大学，我就让你继承我的厂。”
辛望的厂子近几年发展不景气，老一套的管理手段己经跟不上现代的步伐了。
辛羽没学过管理。
但他有看过别人管理公司的经历。
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看过猪跑。
辛望的厂子破产是迟早的事。
等到辛羽去继承，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辛羽没说什么，应声回了房间。
等再次见到沈斯如，是在第三天后的中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