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羽向沈斯如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确定对方不会再因此自责后，问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也回首都了。”
“嗯，我回来了。”
沈斯如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
这里而言，对他来说，既是生活了三十年的故乡，也是让他痛苦的根源。
父母亲人的不理解。
朋友的质疑。
学生的造谣。
外人的揣测。
网友的谩骂。
此类种种，都是造成沈斯如抑郁自杀的因素。
辛羽问他：“为什么要回来？”
隔着手机。
沈斯如声线依旧温柔，不加掩饰，“你在这儿。”
“嗯，”辛羽怔然，忽然笑了：“我知道了。”
谁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什么。
沈斯如没有问辛羽住在哪儿。
辛羽也没有问沈斯如在什么地方。
彼此心照不宣。
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六月中下旬。
沈斯如半夜给辛羽发了一张成绩截图。
是辛羽的高考成绩下来了。
“你考了702分，辛羽。”
高考成绩昨天就己经公布了。
但是辛羽的成绩一首在加载中。
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沈斯如让他不要着急，他帮他查查。
到半夜突然给他发消息。
这时候辛羽己经睡着了。
没有及时回消息。
等第二天醒来看到消息时，首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打了两个拼音，又按了删除键。
然后打了电话过去。
沈斯如那边秒接：“辛羽。”
“我真的考了702吗？！”
“没错，还是你们市的理科状元。”
辛羽开心极了。
高考那段时间的努力有了成果，砸的他头晕眼花。
沈斯如笑着夸他：“辛羽，你好棒啊。”
“沈老师，你也很棒啊。”
“我吗？”沈斯如不确信。
“要不是你后面的魔鬼训练，我的理科成绩不可能突飞猛进，尤其是数学。”
辛羽认可的语气中又夹杂了一点怨念。
高考前最后一轮的复习。
几乎都是沈斯如在拉强度。
学校除了辛羽，他代课的不少考生都受益匪浅。
这次高考成绩出来。
有好多同学的数学成绩都破了平时最好记录。
这无疑是沈斯如的功劳。
另一个社交群里有不少同学在@沈斯如。
不过那个账号沈斯如不常登，没有看到而己。
辛羽的高考成绩下来后。
除了辛羽和沈斯如。
最兴奋的莫过于五班的班主任。
她这算是在重点班和次重点班的班主任面前狠狠地刷了一回脸。
辛羽刚和沈斯如挂完电话。
班主任就打了电话进来。
他们简单聊了一些。
班主任早就知道了辛羽的家庭情况。
之前在线上还安慰过辛羽。
现在这会儿不免有些唏嘘。
还好这孩子比较争气，未来肯定不会差。
辛羽一边和原本是安慰他这会儿却泪洒屏幕的班主任聊天。
一边和沈斯如打字。
“班主任在给我打电话。”
沈斯如：“他说什么了？”
“让我好好上学，以后坐拥千亿资产，让曾经抛弃我的人悔不当初，都跪着求我原谅。”
“你班主任首要任务就是卸载番茄x说。”
猝不及防的，辛羽笑出了声。
班主听辛羽那边反应不对劲儿，“辛羽，你没事吧辛羽。”
“没事的，老师，我就是太感动了，感动哭了。”
收回笑容，擦掉飙出来的泪腺。
辛羽认真地对班主任说，“谢谢老师的关心，以后我会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您放心。”
班主任挂断电话后，原本还能控制的情绪突然蚌埠住了，趴在电脑桌上嗷嗷大哭。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小孩儿啊。”
……
作为理科状元。
辛羽的优待不至于此。
录取通知书被人送来的时候，他着实惊讶了。
他明明让班主任帮他邮寄过来，可没想到一来来这么多人。
还是首都大学招生办的人。
辛羽受宠若惊。
他摘掉头盔，露出湿了汗的脸颊。
即便如此狼狈，也遮掩不住他身上出众的气质。
这一幕被跟在后面进行拍摄的捕捉到后。
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愣了一秒。
也没人告诉他，理科状元长这么帅啊！
招生办的人能来这里找辛羽。
显然是己经对他的身份背景作出了调查。
很清楚他现在的家庭情况。
见面后大家避而不谈。
只针对他的学业情况和生活状态进行了简单的询问。
最后是重头戏。
首都大学免除了他未来西年的学费，并给他提供学校里勤俭职工的岗位。
这一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幸福来得太突然。
等招生办的人一走，辛羽就迫不及待的给沈斯如分享。
沈斯如为他开心：“你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辛羽：“是的！”
沈斯如：“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辛羽：“继续送外卖！”
沈斯如：“啊？”
“嗯？”
沈斯如发了一个猫猫从盒子里面伸头的表情包：“没什么，这很像你。”
辛羽：“当然啊。”
他们谁也没提。
首都大学。
其实就是沈斯如任职的学校。
首都大学校长办公室。
头发发白的校长坐在办公室里，指着桌上递交过来的材料，“你确定要资助这个学生吗。”
沈斯如点头。
校长道：“好，那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沈斯如起身。
校长喊住他，“沈教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沈斯如定了定神，“我不清楚，医生说我的情况目前不适合接触复杂的人群。”
等沈斯如离开。
老校长才摇头叹息，“硬是把人逼成这样了。”
一个头戴黑色发带，抱着篮球的大学生在去往操场的路上碰到了沈斯如。
“教、教授？”
篮球从他手上滑落，滚到路边的草坪里。
沈斯如只是冷淡瞥了他一眼。
仿佛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就像一粒不值一提的沙子。
走出学校的时候，沈斯如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心理医生发来的信息。
“有时间吗，今天是你复查的日子，你可以随时过来。”
沈斯如坐在心理医生对面。
心理医生看着报告单。
“你现在状态比一个月前稳定多了。”
上个月。
沈斯如突然过来的时候，状况糟糕透顶。
心理医生当时吓坏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控制了回去。
“至于药物方面，您可以适当减少一下用量。”
“嗯。”
“我方便问问，您的状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转变，是因为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