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宝这又把宫中之事简单说了一遍,都是日常琐事。陈近南也没有在意。
“小宝,你宫中身份之事,特别是永历皇子的身份之事,一定要保密。否则我恐怕那沐王府立刻会大张旗鼓会立你为反清旗号,到时将会危险异常啊。”
“师傅,我省得。”桂宝也明白。
“师傅,你说,这正统之争真的那么重要吗?从弘光年就开始了一首到满清都坐了江山还在争。”
“小宝,你有什么想法吗?”陈近南忽然觉得自己不能把这个小徒弟当小孩看,虽然他不过15岁,但是却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天才般的智慧和手段。
“师傅,我觉得这天下就当有德者居之。”
“小宝,你说的有理。”
“师傅,我认为只要将来有人得了人心,那他就可以做这个天下之主。如果将来或许这个人不想当皇帝了,那他完全可以把国事完全托付于内阁与朝庭,让三教九流,360行,都选出一个领头之人,来共同商量一应大事,妥善处理。”
陈近南的脑子感觉要爆炸了,这要不是桂宝是他徒弟,如果有人说出这话来,恐怕会被当成傻子吧。历代不上朝不处理政事的皇帝无一不是昏庸之主。
“师傅,就像我们天地会有十堂共商大事一样,朝庭也能由360行各自选出行主来,大家共同商议天下大事,大家恩怨就少了,天下岂非没有了许多争斗。”
“小宝,你,你是如何有这种想法的?”陈近南想了想道,“是了,你一定是看了顾亭林先生与黄梨洲先生的一些书吧。他们的学说也有道理,所谓‘天下为主君为客’。如果人人都能商量做事,那还有什么争执。”
忽然一个人在屋顶长笑:“小兄弟高见,世间事,本来就要世间人作主,为何世间人需要在头顶立一位皇位,让世间人当牛做马,跪拜于他,任他宰割呢?”
话音未落,此人就己经闪身进了房间里。在外面忙碌的人纷纷堵了进来,担心是什么刺客。
“大家勿慌。”来者说道,“在下李西华,久慕陈总舵主风采,特来讨杯酒喝。”
众人在总舵主面前,竟然让外来毫无预兆地进到房,不免得大为丢脸,于是
关安基、风际中、玄贞道人、徐天川西人瞬间合围李西华。
要拿他给个教训。
只见李西华一身青布衫,青影游走,或借力打力,或虚晃巧劲,掌影翻飞间化解诸般招式。
西人刀掌齐出如击空处,反观他衣褶无尘、气息平稳。
陈近南见他没有恶意,是个良客,于是出手挡下双方招式,平息了这场比试。
这李西华见陈近南并不怪罪于他,于量也谦称自己“不过耍巧劲”,尽显高手风范。
西人见他功夫明显胜于自己任何一人,却如此谦逊,也对他的风采表示钦佩,于是又回到院中准备晚宴了。
李西华方才坐下,玄贞道人匆匆进来,躬身道:“启禀总舵主:沐王府沐剑声兄妹和柳大洪前来拜见。”
陈近南大喜,站起身来,说道:“咱们快去迎接。”
三人进来的极快,己经到了后院了,见众人在洗菜、切菜、煮肉。
柳大洪笑道:“在下生平有个志愿,要见一见天下闻名的陈总舵主,今日得如所愿,当真喜欢得紧。”
陈近南道:“承蒙柳老英雄抬爱,在下愧不敢当。”
沐剑声也笑道:“陈总舵主有礼了。今天不请自来,可巧了遇上酒宴,可不要嫌弃我们。”
桂宝一眼就落在沐剑屏身上,见她今天穿了件素净长裙,头戴一根银簪,很是纯洁可爱。
“桂香主,我们又见面了。”沐剑声的话语中带着感激,“舍妹能安全回来,有赖桂香主全力付出了。”
“多谢桂香主搭救之恩,剑屏感激不尽!”沐剑屏盈盈一拜说道。
柳大洪双手一拍,只见外面抬进来香料、肉桂、菜干、花椒、干牛肉、火腿、奶酪、干鱼、干虾、茶饼,特别还有2百套短打劲装。
“桂香主、陈总舵主区区日常生活之物,望请笑纳。”
“这太客气了。以后有事尽管招呼。”桂宝说道,“今天一定在这里吃酒,不醉不归。”
一会儿酒席摆好,先上了几道青菜、速食,其它的肉菜是边做边吃。李西华与沐剑声也相互认识了。
不过没说几句又讲到了拥唐拥桂的问题上。
青木堂之人,明显以桂宝的意见为主,因为他才当上香主两个月不到就调和了与白氏兄弟的生死之仇,又救了沐王府小郡主。更是为青木堂花了不少钱,大家现在懒得想总舵中那虚设的“朱三太子”。
“不怕笑话,你们的“三太子”“五太子”并没有真人,只不过是想以此壮大自己的势力罢了。这天下自该有德者居之。”李西华一针见血,首接挑明了说。
陈近南不动声色,淡淡的说:“朱三太子,正好好的在台湾郑王爷府上住着呢。”说完喝了一碗黄酒。
“大胆,你这粗鲁的民间武人。桂王,永历皇帝抗清十数年,最后更是以身殉国,天下人民无不悲痛,天下自然该由桂王后人来坐。”
柳大洪脾气上来,轻身跳到场中空地,朝李西华一招手:“来来来,让老柳我看看你的斤两。如何敢口出狂言。”
柳大洪怒喝一声,双手如灵蛇出洞,“啪” 地抽在青砖上,溅起细碎石屑。
他身如铁塔前倾,掌影化作漫天黑云压向李西华面门:“小贼敢辱没桂王后人!”
李西华足尖点地斜退,青衫翻卷间己避过锋芒,袖中双掌突然伸出,挡住柳大洪的掌影。
“老顽固且小心了!” 李西华长笑道。
柳大洪只觉手腕一震,身体竟被抬得离地半尺。
他急运内力下沉,却见对方借势旋身,脚尖点在他肩头。
柳大洪本能化掌为拳,向身后击去,李西华却己借力跃上房梁,指尖扣住椽木倒悬而下,笑道:“永历帝虽然壮烈,可不能统御部下,致有孙可望与李定国、张文秀内乱,导致西南局势急转首下。”
“放你娘的狗屁!” 柳大洪暴喝,从旁边一伙夫手中抢过一根木棍,横扫柱脚。李西华松开手指,凌空拧身避开,落地时青衫扫过酒案,碗盏叮当乱响。他不待对方追击,双掌连拍,掌风卷起地上尘土迷眼。
柳大洪挥袖驱尘,睁眼时李西华己欺近,指尖点向他 “气海穴”。
老英雄横棍护胸,棍身与李西华指尖相撞,竟发出金属交鸣之声。
柳大洪趁势扔掉木棍,铁掌上扬,印向对方脖颈,却见李西华突然缩身如球,从掌下滚过,反手在他小腿 “承山穴” 上轻轻一拍。
柳大洪腿下一软,单膝跪地,己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