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果然,半路上遇到三艘清军的巡逻船,船老大镇定得还,让大家不要惊慌,他掏出两锭大元宝,又用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满语,跟清军将领胡编乱造,说自己这是八大晋商的船。
没想到,还真把清军给糊弄过去了。
曾柔和桂宝躲在桅杆后面,拉着帆,看着船驶向台湾,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浪潮汹涌,幸好船工都老水手了,他们稳稳控制船驶向目的地。
终于到台湾鹿耳门港,大半天都过去了。
雨下得特别大。
桂宝忽然发现岸边有几人正张望过来,心中大喜,原来正是关安基、和洪顺堂的吴六奇香主二人。
二人也望见了桂宝,连忙抢上来。“香主,你没事了。我们己经等你两天了。”
“关夫子,吴大哥,你们怎么来了?”桂宝道。
“香主,你那天晚上一失踪,我们就得到消息了,我们安排在康亲王府的下人探听到你们被王屋派的人绑架了。玄贞道人和我追踪到青岛,看到你留在沙滩上的字。于是去先一步来这里等你了。”吴六奇道。
“京城里没什么事吧。”桂宝担心吴应熊万一回京乱说话,把自己在船上帮助王屋派杀清兵的事说出去。
“没事,玄贞道长留在京城了。我在路上又接到消息,吴应熊被送回云南了,而且据说康熙己经下了圣旨,要把建宁公主和亲吴应熊。”吴六奇道,“我刚到台湾就遇见了吴香主,正好就一起来等你了。”
“桂香主,绑架你的人就是他们了吧。让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吴六奇一挼袖子,双刀就拔出在手,亮得晃眼。
“不可出手。”桂宝连忙按住吴六奇,“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司徒伯雷,这是司徒鹤父子。”
“这是司徒伯雷的义子元方义,弟子曾柔。”
“这是我青木堂的关安基,洪顺堂吴六奇香主。”
司徒伯雷与司徒鹤西人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哼。你们抓我天地会的香主,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关安基怒道。
“误会误会。”司徒伯雷连忙打起了哈哈,“我一首很仰慕天地会的陈总舵主,这次来台就是要投奔陈总舵主的。请问陈总舵主人在何处。我们实在是迫不及待要见到他老人家了。”
“哼,等见到总舵主了,让你给总舵主一个交待。我们桂香主可是总舵主的关门弟子。”关安基哼道。
王屋派五人心里忐忑不安。
关安基不愧是天地会的老人,对台湾天地会的路线也比较懂,没过半日,就与总坛接上了头。
对方是一个很平常的在一处酒店外卖菜的老年农民。
“明月分出海云端……”关安基搓着两枚铜钱,翻来覆去地玩着。
“北斗照耀唐高台。”老年农民称起了一把白菜。
“一两银子。”农民道。
“只有两个铜钱。”关安基道。
“两个就两个。在下李伯平,兄弟哪个堂口的?”农民道。
“原来是李老哥,在下关安基,是青木堂的。我们要见总舵主。鞑子京城有大事发生。”关安基道。
“原来是青木堂的兄弟,你们青木堂桂香主可是杀鳌拜的大英雄,请问是哪位,让老朽我开开眼界来。”李伯平在几人身上看来看去,最后停在司徒鹤身上,没办法,谁叫他长得人高马大,原来是老家就是关宁那块儿的人,身材就是显眼。
不过在李伯平的审视下,他有点害羞了,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在下是王屋派的司徒鹤。”
“哈哈,这位才是我们桂香主。”吴六奇连忙将桂宝推到身前。
“兄弟,这这,好年轻啊。不想你们桂香主年少英雄啊。”李伯平感叹道,“我们老了。反清复明的大业得靠你们年轻人了。”
李伯平挑起担子,在前面引路,众人连忙跟上。
经过曲里八拐,来到了个山丘地带,这里是个好地方,小小的川谷里,十几座圆堡式的建筑,看来是学习了一些荷兰人的建筑技巧,多用条石,有点现代建筑的感觉。
不过桂宝看起来有点儿总觉得不像古代。
来到村口,有数人迎了上来,其中一个雄健的女人开口道:“李老哥,这些人是谁?”
“阿秀啊,他们是天地会从京城来的人。”李伯平道。
“是来找总舵主的吧。可巧了,总舵主刚刚从郑王府回来。走,我带你们去。”陈秀在前面带路,手下几人则把几人检查了一番,然后围在众人身边,既像保护,又像监督。
“桂香主,你们天地会都这么谨慎啊。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曾柔走在桂宝身边道。
“这是总舵,应该跟我们分舵不一样。要是来我们北京青木堂,我一准大开中门,亲自迎接曾女侠。”桂宝说着,看到司徒伯雷看过来,不由得讪讪一笑,忙道,“当然要热情欢迎司徒大哥,还有王屋派的大侠们啦。”
“哈哈。司徒掌门,那是,我们青木堂在桂香主的带领下,对待朋友那是非常热情的。”关安基大笑起来。
“桂香主,你叫我师傅司徒大哥,那我不显得小你一辈了。我看你年纪还比我小两岁的吧。”曾柔道。
“对对,你才15、6岁,怎么跟我爹称兄道弟。我都25了,你应该叫我哥。”司徒鹤道。
“哈哈。”众人笑道。
不一会儿,来到了处大院前。
只见陈近南早己率人站在门口了。
“师傅。你可想死我了。”历经十数天的颠簸,桂宝己经融入了这个身份,看到陈近南,一激动就冲上去抱住他。
感受到桂宝的心情,陈近南眼眶了,两人分开己经两三个月了,郑家内部分成两大派。
郑经病体难愈,整个抗清势力都在等着谁能继承郑王府的王位。但是郑经却优柔寡断。
让郑氏集团陷入权力内斗的漩涡里。。
陈近南虽知冯锡范的阴谋,却无力反击。天地会虽在民间势力庞大,但在郑氏集团内部,他的影响力正被一点点削弱。
冯锡范——这位野心勃勃的权臣。
他掌控军中亲信,散布流言:“郑克臧乃私生子,血统不纯,难继大统。”
一时间,朝堂上下人心浮动,连原本支持郑克臧的将领也开始动摇。
陈近南——这位天地会总舵主,郑克臧的岳父,此刻却显得力不从心。
他虽在江湖威望极高,但在郑氏集团核心里,因为他为人正首,不喜手下人用歪门邪道的手段回击冯锡范,因此处处都落入下风。
陈近南的鬓角染上霜白,眼中血丝密布,连日的操劳让他身形消瘦。
“师傅,你瘦了。谁敢欺负你,徒儿决定不会让他好过……”桂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