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晨光透过雕龙刻凤的窗棂洒在青砖地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影,却难以驱散殿内凝重的气氛。沈砚清身着绯色官袍,手持一卷泛黄账本,立于丹墀之下,身后跪着面色灰白的礼部尚书赵承业。
“陛下,臣请彻查沈砚清与市井女子姜禾勾结,意图谋害太子!”赵承业突然挣脱侍卫束缚,膝行几步,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太子中毒昏迷,证据确凿,沈砚清却包庇凶手,分明是另有图谋!”
龙椅上的皇帝眉头微皱,目光扫过殿下群臣。丞相轻抚胡须,似笑非笑;枢密使双臂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沈砚清不慌不忙,展开账本,朗声道:“陛下,御膳房账册显示,礼部尚书赵大人长期以次充好,私吞贡品。更重要的是,太子所中之毒,并非寻常砒霜。”他抬手示意,一旁侍卫呈上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
姜禾被侍卫带至殿前,她身着一袭素色襦裙,虽一夜未眠,眼神却依旧清亮。沈砚清微微侧身,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大胆民女,可知毒害太子该当何罪!”赵承业突然暴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姜禾福了福身,声音清脆:“民女恳请陛下恩准,让民女当堂演示。”
“准了。”皇帝微微颔首。
姜禾揭开托盘上的红绸,露出两个青瓷碗,碗中分别盛着清水和太子中毒时所食的八宝饭残羹。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许白色粉末,分别撒入两碗之中。
“陛下请看,这白色粉末名为‘千机散’,遇热则变蓝,遇冷则呈紫色。”姜禾说着,让侍卫点燃一个炭盆,将其中一个装有粉末和清水的碗置于炭盆上方。片刻后,清水渐渐泛起蓝色。
“太子所中之毒正是‘千机散’,而民女所制八宝饭在呈上时,并未出现异色。这足以证明,毒并非来自八宝饭。”姜禾有条不紊地解释道,目光扫过赵承业,“有人故意在太子即将食用时投毒,栽赃嫁祸。”
赵承业脸色骤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派胡言!空口无凭,仅凭这小小演示,如何能证明你的清白!”
“赵大人,这‘千机散’乃西域失传己久的毒药,寻常人难以获得。”沈砚清再次开口,从袖中取出一份供状,“臣己查明,三日前,有人以礼部之名,从西域商人处购得此毒。”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丞相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沈大人,仅凭这供状,也无法断定就是赵大人所为吧?”
“自然不止如此。”沈砚清示意侍卫呈上另一份证物——一个染着紫色痕迹的银针,“这是在赵大人书房暗格里找到的,银针上的紫色,正是‘千机散’的特征。”
赵承业瘫倒在地,面色如死灰,却仍在垂死挣扎:“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与姜禾无关!她一介草民,如何懂得这些?分明是妖言惑众!”
姜禾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民女自幼跟随祖父钻研医术药理,偶然得知‘千机散’的特性。倒是赵大人,不知为何对这失传的毒药如此熟悉?”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赵承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沈砚清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有力:“赵承业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害太子,颠覆朝纲,证据确凿!请陛下圣裁!”
皇帝的脸色阴沉如水,重重一拍龙椅扶手:“赵承业,你可知罪!”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赵承业连连磕头,额头鲜血淋漓。
姜禾悄悄松了口气,余光瞥见沈砚清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却在此时,赵承业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陛下,沈砚清与姜禾关系匪浅,臣怀疑他们早有勾结!沈砚清家族本就与前朝有染,如今为了替家族翻案,不惜不择手段!”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姜禾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沈砚清。只见他身形微僵,却很快恢复镇定:“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千刀万剐!”
“哼!空口无凭!”枢密使突然开口,“沈大人,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姜禾深吸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各位大人,民女与沈大人相识于微时,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举。沈大人一心为国为民,为了追查真相,不眠不休。至于赵大人所说的翻案之事,沈大人的家族本就蒙冤,如今真相大白,乃是陛下圣明,与阴谋无关。”
她顿了顿,继续道:“民女一介草民,本无意卷入朝堂纷争。只是不忍看到忠良被冤,奸佞当道。今日,民女愿以性命担保,沈大人绝无谋逆之心!”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赵承业粗重的喘息声。皇帝沉思良久,终于开口:“沈砚清,即刻将赵承业及其党羽一并缉拿归案,彻查此事。姜禾虽为女子,却聪慧过人,协助破案有功,朕赐你‘女诸葛’之名,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入宫面圣。”
“谢陛下隆恩!”沈砚清与姜禾同时跪地叩谢。
走出皇宫时,己是夕阳西下。姜禾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沈砚清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今日多谢你。”
姜禾摇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若不是沈大人,我恐怕早己性命不保。”
两人相视一笑,却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萧驰野骑着一匹枣红马,风尘仆仆地赶来,见到姜禾平安无事,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可算赶上了!听说朝堂上惊险万分,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禾笑着安抚道。
萧驰野瞪了沈砚清一眼:“下次再让她涉险,我跟你没完!”
沈砚清挑眉:“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萧驰野气呼呼地跳下马,却被姜禾拉住。
“好了好了,今天是喜事,就别吵了。”姜禾无奈地说,“我请你们吃桂花糕,就当庆祝。”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姜禾望着两个为她操心的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只是她不知道,这场风波虽暂时平息,更大的危机却在暗处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