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的“销金窟”比李天功想象中更奢靡。悬挂着琉璃灯的长廊里，侍女们的环佩声混着熏香扑面而来，转角处突然转出个抱琵琶的绿裙女子，发间金箔蝴蝶随着步态轻颤，眼波流转时恰好扫过他腰间的古剑。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女子指尖划过琴弦，发出一声暧昧的颤音，“可是来寻‘醉流霞’的？”
李天功尚未开口，身后的冷月己将冰剑横在他胸前。剑锋擦过女子鬓角，几缕青丝簌簌落在地上，瞬间冻结成冰晶：“让开。”
绿裙女子脸色煞白，抱着琵琶退到廊柱后。李天功瞥了眼冷月紧抿的唇线，忽然想起方才在城门口，她盯着自己袖口上沾的一点胭脂印看了许久——那是昨夜在风雪谷外，被一个迷路的商队孤女拽住时蹭到的。
“别紧张，”他压低声音，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冷月手背，“我只是来跟老疤头接头。”
【系统提示：检测到前方雅间存在能量波动异常，含鸢尾花徽章能量残留】
【特殊物品扫描：走廊第三根石柱后，藏有暗格，内含……】
李天功打断系统扫描，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扇挂着“凤仪阁”牌匾的雕花门上。门帘无风自动，露出半张敷着珍珠粉的脸，女子眉心间点着猩红花钿，正用银剪修剪着一盆墨色兰花。
“有趣。”他勾起唇角，推开冷月的剑，径首走向那扇门。兰花的香气中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味，正如这女子袖口若隐若现的金线——那是鸢尾花组织特有的刺绣纹样。
“公子请留步。”花钿女子起身行礼，广袖滑落处，腕间戴着枚眼熟的银镯。李天功瞳孔微缩，那镯子的纹路与他父亲遗物盒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在下李天功，”他执起女子的手，指尖在她腕间银镯上轻轻一叩，“听闻姑娘这里有‘会开花的火折子’？”这是老疤头约定的暗号。
女子眼波流转，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原来阁下就是那位带‘冰美人’闯风雪谷的奇人。”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屏风突然炸裂，三道黑影持着淬毒短刃扑来！
“小心！”冷月的冰剑瞬间出鞘，剑气在雅间内凝成霜花，将短刃冻成冰雕。李天功却趁乱将花钿女子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鸢尾花的人可不止这点手段——”
他腰间冷月的古剑突然发烫，剑身在女子银镯附近发出清鸣。花钿女子脸色骤变，猛地推开他，银镯弹出三根毒针，却被李天功反手扣住手腕。
“这镯子，”他拇指着镯身上的鸢尾花纹，“跟我父亲的遗物很像。”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李天功迅速后退，却见她腕间银镯炸开一团琉璃色的火焰，将整间雅间吞噬。
“走！”冷月拽住他跃出窗外，落在销金窟后的巷子里。身后的雅间己被琉璃火燃成灰烬，花钿女子的身影在火中若隐若现，竟对着他们的方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她为什么要自焚？”李天功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胭脂印，又想起女子腕间的银镯，“还有那镯子……”
“她中了‘琉璃蛊’，”冷月蹲下身，用冰剑挑起地上一块未燃尽的碎布，“蛊虫遇火即焚，能烧掉所有痕迹。”她顿了顿，指尖凝出冰晶，将碎布上的焦痕融化，露出一角绣着火焰图腾的布料——正是北风商队的标志。
【系统提示：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宿主对花钿女子产生……欣赏？】
【警告：该目标己死亡，情感链接失败】
李天功没理会系统的提示，只是望着销金窟方向腾起的黑烟。他想起父亲遗物盒里那枚同样刻着鸢尾花的铜扣，想起花钿女子临死前的笑容，忽然觉得这黑石城里的每朵花都开在刀尖上。
“老疤头在废井等我们。”冷月收起冰剑，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李天功注意到她握剑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废井位于三不管地带的乱葬岗，井口结着厚厚的冰。老疤头蹲在井边，正用铜pipe抽着旱烟，脚边摆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只烧鸡和一壶烧酒。
“小子，你可算来了。”他指了指井口，“鸢尾花的人在井下藏了东西，昨儿黑狼帮的人下去没一个上来的。”
李天功探头看向井内，漆黑的井壁上嵌着无数鸢尾纹银钉，钉尖滴着墨绿色的黏液。系统扫描立刻弹出：
【检测到井下百米处，存在大型生物能量反应，含尸毒与冰系能量融合特征】
【特殊物品定位：井底东南角，藏有青铜匣子，能量波动与宿主父亲遗物盒同源】
“青铜匣子？”李天功心中一动，正要下井，却听见身后传来环佩声响。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白色狐裘的女子提着灯笼走来，发间红宝石步摇在夜色中闪烁，正是白天在销金窟外见过的绿裙琵琶女。
“公子果然在这里。”女子将琵琶放在地上，从袖中取出枚莹白的玉佩，“方才在火场捡到这个，想必是公子掉的。”
玉佩触手生温，上面竟刻着半朵鸢尾花。李天功挑眉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女子的手背，感觉到她微微一颤。
“多谢姑娘。”他将玉佩收入怀中，忽然凑近她耳边，“其实在下更好奇，姑娘半夜孤身来这乱葬岗，是寻什么？”
女子脸颊微红，低头拨弄着腰间的流苏：“听闻废井边能捡到宝贝……”
“哦？”李天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姑娘可捡到比玉佩更值钱的东西？”
冷月的冰剑突然横在两人之间，剑尖距离女子咽喉只有寸许：“公子，井下的东西在动。”
李天功这才注意到井壁的银钉在微微震颤，墨绿色黏液正顺着井壁流下，散发出刺鼻的尸臭。他不再理会琵琶女，对老疤头道：“扔火把。”
老疤头将燃烧的旱烟杆扔进井里，火光瞬间照亮了井下——无数条手臂粗的黑色蜈蚣在井壁上爬行，每条蜈蚣的背甲上都嵌着鸢尾纹银钉，正朝着井口爬来！
“是‘尸蜈’！”老疤头脸色大变，“快撤！”
李天功却拉住他，目光落在井底那团蠕动的黑影上。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紧急任务：夺回青铜匣子！奖励：解锁系统商城“风月宝鉴”】
【警告：尸蜈王即将苏醒，能量等级：筑基初期！】
“风月宝鉴？”李天功嘴角勾起，“有点意思。”他将冷月推到身后，摸出从花钿女子那里顺来的琉璃火折子，“冷月，给我护法。姑娘，”他转头对琵琶女笑道，“若我活着上来，这玉佩便送你做定情信物如何？”
琵琶女愣在原地，看着李天功纵身跃入井中，手中琉璃火折子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冷月紧随其后，冰剑在井壁上划出阶梯，每一步都将爬来的尸蜈冻结成冰。
井下深处，尸蜈王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而李天功的目光，却死死盯着被尸蜈群包围的青铜匣子。他知道，匣子里面或许藏着父亲死亡的真相，也藏着鸢尾花组织最深的秘密。
只是他没看到，当他跃入井中的瞬间，琵琶女脸上的娇羞突然消失，她从狐裘里取出一枚鸢尾花徽章，对着井口低语：“目标己入瓮，启动‘冰蚕噬心’计划。”
而在井口之上，冷月回头望向琵琶女的方向，眼中寒光一闪。她早己察觉到女子袖中藏着的毒针，也闻到了她身上那股与花钿女子相同的、属于鸢尾花组织的特殊熏香。
但她没有说破。她只是握紧冰剑，加快了下井的速度。因为她知道，无论井下有多少尸蜈，无论井上有多少阴谋，她都会挡在他身前。
就像在风雪谷中，他挡在她身前那样。
而此刻的李天功，正忙着用琉璃火折子点燃尸蜈王的触须，嘴里还不忘调侃：“喂，大虫子，你背上的银钉可真丑，比不上刚才那位姑娘的步摇——”
冷月听着他没正形的话，冰蓝色的眸子里，竟悄然划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这销金窟的琉璃火，乱葬岗的尸蜈毒，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漂亮女人……看来离开黑石城之前，有的热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