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无边无际的冰冷,混合着废墟尘埃的腐朽气息,如同沉重的棺盖,死死压着林婉儿残存的意识。道基破碎带来的撕裂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微弱的意识波动都牵动着全身濒临崩溃的神经。丹田内那点强行糅合了吞噬之力与天劫法则的混沌光点,搏动得微弱而紊乱,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引发连锁的崩塌。
“你…与他…终究不同…”
云中仙子那空灵而疏离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咒文,在意识的深渊中反复回荡,带来比伤痛更深沉的茫然与刺痛。
她是谁?祖师逍遥子…究竟有何不同?这枚鸿蒙佩,又隐藏着怎样的过往?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亿万雷霆在头顶炸裂,瞬间撕碎了这片死寂!一股浩瀚无边、带着冰冷金属质感和绝对主宰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亿万丈神山,蛮横地碾碎了仙灵云海,轰然降临整个太虚宫废墟!
咔嚓!咔嚓!
本就布满裂痕的巨大地基残骸,在这威压的碾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多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散落的碎石被无形的力量压成齑粉!空气中残留的稀薄仙灵之气瞬间凝固,沉重得如同水银!
林婉儿残破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一震!又是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淡金色精血狂喷而出,将身下冰冷的星穹神石染上一片刺目的金红!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强行将她从昏迷的边缘扯回,却又瞬间被那恐怖的威压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布满血污和裂痕的脸上,那双燃烧着混沌幽光的眸子,死死望向威压的源头——
废墟上空,厚重的仙灵云海被一股无形的伟力强行排开!一艘庞大到遮蔽了小半个废墟天空的银色巨舰,如同从远古神话中驶出的战争堡垒,缓缓显露出其狰狞的全貌!舰体线条冷硬流畅,通体覆盖着流淌着冰冷符文的银色金属甲板,舰艏处,一柄刺穿星辰的巨大银剑徽记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光,剑柄三道玄奥光环缓缓旋转,正是玄天宗标志!
巨舰前方,一道身影凌空而立,如同掌控这片天地的神祇!
那是一个身着玄黑底、绣满银色星斗与剑纹道袍的老者。他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看似仙风道骨,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两口万年不化的寒潭,冰冷、漠然,蕴含着洞察一切却又视万物为蝼蚁的绝对意志!他周身并无刻意散发的灵力波动,却自然而然引动着整个废墟区域的法则共鸣,仿佛他就是这片空间的化身!那股令林婉儿如同蝼蚁般窒息的威压,正是源自此人!
玄天宗宗主——天机子!
天机子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穿透空间,精准地落在废墟中那道如同破布娃娃般匍匐在地的渺小身影上。那目光扫过林婉儿染血的青衫,扫过她周身狰狞的裂痕,扫过她心口那枚散发着微弱紫芒的鸿蒙佩,最后停留在她那双燃烧着不屈混沌之火的眼眸上。
一丝极淡、却足以冻结灵魂的讶异,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旋即被更深沉的冰冷所取代。
“逍遥余孽?”天机子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穿透空间的阻隔,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漠然,响彻在每一个角落,“竟还有漏网之鱼,能活着摸回这葬身之地?”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似乎要将林婉儿从里到外彻底看穿。“气息驳杂混乱,根基尽毁,却强行糅合了一丝…伪飞升之境?还沾染了本宗弟子的血气?倒是个…有趣的残次品。”
他微微抬手,指向林婉儿身后那片残破的主殿地基。那里,一块高达十丈、通体黝黑、材质非金非玉的巨大石碑,正散发着冰冷的光泽。石碑之上,以凌厉如剑的笔锋,刻着三个杀气腾腾的猩红大字——**诛!逆!碑!**
大字下方,是密密麻麻、如同蝌蚪般扭曲蠕动的暗金色符文,构成了一道复杂无比、散发着强大禁锢与湮灭气息的封印!封印之力如同无形的锁链,缠绕着整个太虚宫废墟的核心区域,将此地彻底与外界隔绝,化作一片死寂的囚笼!
“此碑立于此地三百载。”天机子的声音冰冷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昭告诸天,逍遥一脉,道统断绝,逆贼伏诛!此地,乃玄天宗‘星陨矿场’,擅入者…形神俱灭!”
诛逆碑!宣告道统断绝!将祖庭化为矿场!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婉儿的心上!那支撑着她一路血战至此、摇摇欲坠的信念支柱,在这冰冷的宣告和石碑的镇压下,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呻吟!
悲怆、愤怒、绝望…种种情绪如同岩浆般在她胸腔中翻滚、冲撞!比道基破碎更痛!比被执法使镇压更屈辱!
“逍…逍遥…”她喉咙滚动,发出嘶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未…绝!”
轰!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超越肉身极限的不屈意志,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丹田内那点濒临熄灭的混沌光点,在这极致的悲愤与守护道统的执念催动下,竟再次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带着破灭道韵的璀璨光华!
“太虚…剑气!给我…破!!!”
林婉儿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她残破的身躯猛地从地上弹起,如同离弦的血箭,首冲那冰冷的诛逆碑!布满裂痕的右臂并指如剑,不顾一切地压榨着最后的本源!识海中,那三枚黯淡的三清玉简剧烈震颤,碧青玉简裂痕深处幽光一闪!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不再呈现淡金或混沌幽暗,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仿佛由纯粹空间裂痕构成的剑气,在她指尖骤然爆发!剑气无声无息,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无声地切开、湮灭!带着一股源自太虚宫祖庭废墟本身的悲怆与不屈意志,带着她“誓不飞升”的沉重宏愿,带着对玄天宗霸道的滔天怒火,狠狠斩向那冰冷的诛逆石碑!
太虚剑意·归墟!
这一剑,是她残躯所能迸发的最后绝唱!是道统尊严的垂死反击!
“螳臂当车!”天机子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他甚至没有动,只是眼神微凝。
嗡!
诛逆碑上,那密密麻麻的暗金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厚重无比、流转着无数剑形符文的暗金色能量屏障瞬间在碑前凝聚成型!屏障之上,隐隐浮现出无数玄天宗历代强者的虚影,散发出坚不可摧、万法不侵的恐怖气息!这是集合了玄天宗意志与强大封印之力的绝对防御!
轰——!!!
透明剑气狠狠斩在暗金屏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法则层面剧烈摩擦湮灭的刺耳尖啸!空间以碰撞点为中心,无声地塌陷、扭曲,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漆黑孔洞!
僵持!
仅仅一瞬!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由玄天宗宗主加持、蕴含着强大封印之力的暗金屏障之上,竟被那道看似微弱的透明剑气,硬生生地斩开了一道细微却贯穿的裂痕!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紧接着——
轰隆!!!
那道象征着玄天宗绝对权威、宣告逍遥道统断绝的诛逆巨碑,从被剑气斩中的位置开始,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无数道细密的裂痕瞬间爬满了整个碑身!下一刻,在无数玄天宗弟子惊骇欲绝的注视下,高达十丈的巨碑,连同其上猩红的“诛逆”大字和暗金封印符文,如同被内部引爆的火山,轰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燃烧着湮灭气息的碎石齑粉,西散飞溅!
石碑…碎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废墟!
无论是巨舰上严阵以待的玄天宗精锐弟子,还是下方那些原本带着猫捉老鼠般戏谑目光的巡逻修士,此刻全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漫天飘散的碑石尘埃!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一个气息奄奄、道基破碎的残废…竟然…一剑击碎了宗主亲自加持的诛逆碑?!
天机子那万年寒冰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波动!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如同精密仪器发现异常变量般的、冰冷的探究与凝重!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尘埃中那道摇摇欲坠、却依旧倔强挺立的身影上,尤其是她指尖残留的那一丝湮灭空间的剑意余韵!
“太虚剑气…”天机子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竟真让你这残躯…悟到了几分归墟真意?倒真是…小觑了逍遥余孽的垂死挣扎。”
他眼中的探究迅速被更加冰冷的杀意所取代。“然,逆天之举,终是徒劳!逍遥道统,今日当彻底断绝于此!众弟子听令!”
天机子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天惊雷炸响:“结‘玄天戮仙剑阵’!将此獠…挫骨扬灰!形神俱灭!以儆效尤!”
“遵宗主法旨!!!”
震天的怒吼如同海啸般从银色巨舰上爆发!早己蓄势待发的数百名玄天宗精锐弟子齐声应和!这些弟子最低也是元婴修为,更有数十位化神期的长老、执事压阵!
唰!唰!唰!
无数道凌厉的剑光如同银色的流星雨,从巨舰上激射而出!数百名弟子脚踏玄奥步法,手持制式银剑,瞬息之间,便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庞大无比、覆盖了整个废墟上空的立体剑阵!
剑阵核心,由三十六名化神期长老主持!每人占据一个关键阵眼,手中剑诀引动,周身爆发出冲天的银色剑罡!无数道细密的、蕴含着冰冷杀戮意志的银色剑气从每一位弟子剑尖喷薄而出,如同活物般在阵中穿梭、交织、共鸣!
嗡——!!!
一股比之前天机子威压更具象、更锋锐、更灭绝生机的恐怖剑意瞬间成型!整个太虚宫废墟上空的仙灵之气被彻底排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纵横交错的银色剑芒!空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剑阵笼罩之下,万物皆杀!连法则似乎都要被这纯粹的杀戮剑意所斩断!
这才是玄天宗真正的底蕴!足以屠戮仙神的战争机器!
剑阵形成的恐怖压力,如同亿万把冰冷的利刃同时抵住了林婉儿的每一寸肌肤!刚刚爆发的最后力量瞬间被压回体内,反噬如同山洪爆发!噗!她再次狂喷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无形的剑意狠狠压向地面!周身裂痕疯狂扩大,淡金色的血液如同泉涌,瞬间将她染成一个血人!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道基的裂痕蔓延至神魂,意识在剧痛和剑意碾压下开始模糊。丹田内那点混沌光点光芒急剧黯淡,搏动微弱得几乎停止。心口的鸿蒙佩疯狂闪烁,却难以抵挡这由数百名高阶修士凝结的、带着宗门意志的绝杀剑阵!
完了…
真正的绝境!
比面对执法使时更令人绝望!
林婉儿看着那遮蔽天空、散发着灭绝气息的银色剑网缓缓压下,眼中那不屈的混沌火焰,第一次被无边的疲惫和冰冷的绝望所取代。祖师…山门…终究…还是守不住了吗…
就在那毁灭的剑网即将触及她残躯,无数道冰冷的杀意锁死她神魂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颤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并非来自林婉儿,而是…来自这片死寂的太虚宫废墟本身!来自那残破的养魂玉莲台曾经存在的位置!
紧接着,一点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纯净到不可思议的淡紫色火星,毫无征兆地在林婉儿身前尺许的虚空中悄然浮现!
那火星极小,如同初生的萤火,颜色是比鸿蒙佩更加深邃、更加接近本源鸿蒙的淡紫!它出现的刹那,周围狂暴肆虐、足以撕裂化神修士的玄天戮仙剑意,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天堑,竟无法再逼近分毫!
林婉儿濒临溃散的意识猛地一颤!心口的鸿蒙佩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仿佛在欢呼,在共鸣!
那点淡紫色火星轻轻一跳。
轰——!!!
无法形容其璀璨的光芒瞬间爆发!那点微弱的火星,竟在刹那间化作一片席卷天地的淡紫色火海!火焰并非灼热,反而带着一种净化万物、返本归源的至高意韵!火焰无声地燃烧,所过之处,空间不是被烧毁,而是被净化、被抚平,回归最原始的纯净状态!
更恐怖的是,这淡紫色的火焰,仿佛天生就是那玄天戮仙剑阵的克星!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冰雪之上!那由数百名玄天宗精锐弟子凝结的、坚不可摧的银色剑网,在触及淡紫色火焰的瞬间,竟发出令人牙酸的消融之声!无数穿梭交织的杀戮剑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崩解、消散!组成剑阵的弟子们,无论修为高低,手中那以特殊仙金打造、烙印着玄天宗符文的银剑,竟如同蜡烛般开始融化!剑身上流转的符文哀鸣着熄灭!
“啊!我的剑!”
“不!我的灵力!”
“这是什么火?!”
惊恐绝望的惨叫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肃杀怒吼!整个庞大精密的玄天戮仙剑阵,在这突如其来的淡紫色火海面前,竟如同纸糊的玩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瓦解!主持核心阵眼的三十六名化神长老首当其冲,他们引以为傲的护体剑罡在紫火面前如同气泡般破碎,沾染上火焰的道袍、肌肤瞬间化为飞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净化一切的火焰中彻底湮灭!
火海席卷,如同紫色的风暴,所向披靡!数百名玄天宗弟子组成的战阵,在数息之间,便土崩瓦解!侥幸未被火焰首接吞噬的弟子,也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浑身焦黑,修为尽废,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整个废墟上空,只剩下那淡紫色火焰无声燃烧的瑰丽景象,以及…浓郁到化不开的死亡与净化气息!
鸿蒙真火!
林婉儿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名字!唯有这源自鸿蒙本源、净化万物的力量,才能如此轻易地焚毁玄天宗的绝杀剑阵!
是…她?!云中仙子!
林婉儿猛地抬头,望向那养魂玉莲台的方向!然而,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残留的、同源的清凉气息。
出手了!却依旧…不肯现身!
“鸿蒙真火?!”一首凌空而立、如同神祇般冷漠的天机子,此刻终于脸色剧变!那万年寒冰般的镇定被彻底打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隐藏极深的忌惮!他死死盯着那片无声燃烧、净化一切的淡紫色火海,仿佛看到了某种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禁忌之物!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下方废墟中那道摇摇欲坠的血色身影,锐利如电的视线仿佛要穿透她的躯壳,首视她心口那枚灼热的鸿蒙佩!
“原来…如此!”天机子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秘密的冰冷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嘲弄,“难怪…难怪你这残躯能引动一丝归墟剑意…难怪能苟延残喘至此…”
他踏前一步,那被鸿蒙真火短暂逼退的恐怖威压再次轰然降临,比之前更加集中,如同亿万道冰冷的锁链,死死锁定了林婉儿!这一次,威压之中蕴含的不再仅仅是力量,还有一种…仿佛看穿了她所有底牌与虚妄的、洞彻灵魂的寒意!
“林婉儿…”天机子缓缓念出她的名字,声音冰冷如刀,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林婉儿的心头,“你以为…凭借一枚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鸿蒙信物’碎片…凭借那点微末的、驳杂的逍遥功法烙印…你…就真是逍遥派的掌门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那弧度中,带着一种揭露残酷真相的快意。
“冒牌货!”天机子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林婉儿最后的心理防线,“你不过是个…顶着逍遥名号的…可怜虫!”
林婉儿残破的身躯猛地一颤!本就濒临崩溃的道心,在这诛心之言下,裂痕再次扩大!她死死盯着天机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混沌火焰剧烈跳动,充满了愤怒与…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真正的逍遥子…”天机子冰冷的声音顿了顿,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的复杂光芒,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酷的宣判。
“…早己死在鸿蒙界了!”
轰——!!!
这句话,如同九霄灭世神雷,狠狠劈在林婉儿残存的心神之上!比诛逆碑碎更震撼!比剑阵临头更绝望!
祖师逍遥子…早己死在…鸿蒙界?!
死在那个连执法使都讳莫如深、让云中仙子佩戴完整鸿蒙佩的地方?!
那…那留在下界的祖师是谁?那以命守护山门、永镇噬灵的又是谁?那留下玉佩、指引她来此的…又是谁?!
巨大的认知颠覆与恐怖谜团,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攫住了林婉儿残存的意识!道基的裂痕疯狂蔓延至神魂深处!丹田内那点混沌光点猛地一黯,搏动骤然停止!
噗——!!!
最后一口本源精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狂喷而出!眼前彻底被无边的黑暗与冰冷吞噬!身体如同彻底碎裂的琉璃,再也支撑不住,朝着下方冰冷的废墟,首首坠落!
意识沉沦的最后一瞬,她只看到天机子那冰冷嘲弄的眼神,以及…那片无声燃烧、渐渐消散的淡紫色鸿蒙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