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归来后的第三个月,城市笼罩在闷热的梅雨里。潮湿的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林夏握着绒布的手指微微发黏,她机械地擦拭着档案馆陈列柜的玻璃,目光却突然被展柜内的泛黄纸张吸引。1947年科考队的物资清单上,三行工整的铅字如同三道暗符——"Ω-7 神秘试剂×3箱",本该标注用途的空白处,铅笔痕迹被反复涂抹得模糊不清,勉强辨认出"不可唤醒之物......"的残句。
她心跳陡然加快,抽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贴近纸页。在台灯暖黄的光晕下,纸页边缘竟泛着微弱的紫色荧光,和记忆中时间琥珀流转的光晕如出一辙。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那些实验体身上,不也萦绕着类似的紫光?
与此同时,陆川正在警局证物室的冷光灯下皱眉。金属盒在检验台上泛着冷光,当他戴上手套打开盒盖的瞬间,一股腐朽的寒气裹挟着青苔气息扑面而来。盒内躺着一枚银黑色戒指,表面刻满细密纹路,像是某种古老文字,又像是扭曲的血管。紫外线灯扫过戒面的刹那,紫色微光如同活物般在凹槽中流转,与他记忆中钟楼黑洞崩塌时的光芒完全一致。
"陆队,破解进度卡在1%!"技术科的敲击声突然中断,年轻警员盯着电脑屏幕脸色发白,"再强行操作......系统显示会触发自毁程序。"陆川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警告字样,突然想起北极基地里李华癫狂的笑声:"每个时代都会诞生新的容器......"
深夜两点十七分,老式座钟毫无征兆地发出轰鸣。铜质钟摆疯狂摆动,撞出不成节奏的声响。林夏握着警用电击棒冲进书房,却见电脑屏幕蓝光大盛,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正在自动播放。画面里,戴着兜帽的身影正在翻找她珍藏的日志残页,那人苍白的手指上,一枚戒指折射出熟悉的紫光。当镜头扫过对方手腕,狰狞的疤痕如蜈蚣般盘踞——那是母亲遇害当晚,她在实验体身上见过的伤口。
同一时刻,陆川值班室的电话突然炸响。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你们以为毁掉时间琥珀就安全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局。"背景音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与钟楼崩塌时的时空震颤如出一辙。陆川猛地扯下电话线,听筒摔在桌面的瞬间,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
暴雨冲刷着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暗红的警示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地下三层的实验室里,培养舱的绿色液体缓缓排空,人影从雾气中浮现。监控屏幕上,林夏和陆川的照片被红笔圈出,旁边钉着的泛黄合影里,站在科考队角落的年轻研究员眉目清秀——与警局会议室里那位总是和蔼微笑的副局长,有着一模一样的鹰钩鼻。
闪电劈亮林夏的客厅,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匿名短信的光标在黑暗中跳动:"明晚十点,东郊旧码头,带齐所有北极资料。不想陆警官出事的话,最好别报警。"警用匕首的冷光映出她紧绷的侧脸,而此刻的陆川正独自走向证物室,口袋里的戒指突然发烫,加密数据的最后1%进度条,开始诡异地逆向加载......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将城市浸泡在一片混沌之中,没人知道,更大的危机正在暗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