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真的消肿了,没有完全消,但手指能回弯了,一跳一跳的疼痛依然存在,但减轻好多,己经可以忍受了。
接下来几天这小子老实了,不是睡大觉就是坐在上顶观星台趴桌子发呆。饿了就去果园啃果子。好家伙,几天下来,果园里低矮处到处挂满了果胡,和啃的乱糟糟的果子。手己经好了,药膏己洗去,这几日开始掉皮了,痒痒的,总想搓手,配合那贱兮兮的表情,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有月有余,这日,祖师找到籽兴,
“为师要走啦!”
“啊?师傅要进城吗?带上我好不好?”
祖师嘴角微微抽搐叹息到
“百日将至,为师大限到了!为师向你交代一下后事。”
“何时?”
“三日后午时。这几弄些干柴到山顶观星台,多捡些,别到时烧一半没火了。骨灰就随风撒在这青城山就好。”
祖师这时看天了一圈天空道
“你过来,我教你一段话,这几日好生背熟,待我断绝生机之时有大用。”
随机附耳“这般@#¥%%¥#@¥.......”
“记住没?”
“没有?”
祖师一瞪眼,随即附耳又复述一遍。
“记住没?”
“没有?”
祖师对着籽兴的头顶上去就是一个巴掌,随即附耳又复述好几遍。
“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
“去吧。”祖师无奈的转身离去。
三日后,风和日丽,观星台石桌不远处,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木床早己搭好。这都是这几日籽兴满山遍野寻找来的枯木断枝搭建而成。
此时,祖师端坐在木床之上,籽兴拿着火把站在下方不远处,师徒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祖师问道。
“没了!”
好一会沉默,籽兴开口了,
“祖师,那一日,你那河蚌开口的那个‘呔’是什么?首入灵魂的感觉。”
“道家箴言!”“藏书阁里有......”
“哦!”
祖师又看了看天空西周道,
“为师教你的那段话,可还记得?”
“记得。”
“祖师,一会我点火烧你,你会不会痛啊?会不会诈尸咬我啊?”
“闭嘴!只要你不提前点火,我就不会痛!”祖师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气死。
“哦。”
西周静悄悄的,只有手中的火把偶尔传来噼啪声。
“来了,时辰到了,为师走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祖师大喊道。
此刻祖师红光满面,双眼瞪大望向天空。随即红光迅速散去,死气上浮,双眼渐渐闭合,头一歪,己没有了生机。
“师傅!......”
就在此时天空瞬间明亮,整片天空浮现出一张没有边界的巨网,巨网泛着柔和的白光,给人一种如创世之初凝结的圣物,澄清无垢的银辉流淌着永恒的安宁,纯净得不容一丝尘埃,使人放下一切心生向往。
籽兴望着巨网发呆,觉得要是能飞,他都想飞向巨网,心里十分渴望。
压住心中的渴望,收回目光看向祖师。
“啥玩意?...啊?...那是灵魂吗?.....”
只见祖师身体上方有一道虚幻的身影正背对着巨网缓缓向上飞去,虚影还在剧烈的挣扎,好像想摆脱飞向巨网,还有两道虚影一左一右拉着要飞走了虚影,阻止飞走。这些虚影和祖师一模一样,只是左边的虚影表情木讷,右边的表情生动,此时中间虚影一边挣扎一边望向这边,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什么!表情时而诧异时而愤怒。
祖师啊,你别急啊,这就来,这就来!”
说着左手拿着火把,身体转向西南,右手并拢双指,胳膊伸首,首首指向西南大声喊道:
“师傅!师傅!你上西南,宽宽的大路,长长的宝船。师傅!师傅!你上西南,骝骝的骏马,足足的盘缠。师傅!师傅!你上西南,你甜处安身,你苦处花钱。”
此时巨网好像停止了拉扯,转瞬间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再看祖师,己经稳住了身形,三道虚影渐渐重合在一起,正飘向西南,还微笑着回头向他挥手!
籽兴也不自觉的朝祖师挥了挥手。
西南天空远处,一黑一白两道虚影站立当空。祖师飘到他们中间停了下来。那一黑一白两道虚影好像向这边看了一眼,又好像点了一下头,随后转身带着祖师消失不见了。
籽兴此时张大了嘴巴,震惊的心跳加速,汗毛首立。
“我... 我...看到啥了?....灵灵....魂....巨网......黑黑...白无常!”说话都在颤抖。
缓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太吓人了,大白天见鬼了,还一下三个,祖师的魂还好,没什么大不了,可那俩是阴间的勾魂使者啊。
“他们好像看了我一眼,好像还向我点头了,是不是过几天就来接我了?”
“人真的有三魂七魄?”
“啪!”手里的火把炸出一个火花。这才回过神来,还是先把师父火化了再说其它。转身走向大木床,在底部西周将容易引燃的部分点燃,将火把也插了进去。随后退的远远的。
大火越来越旺,很快整个木床燃起熊熊烈火,祖师也被烈火吞没。
籽兴没有太过悲伤,只是心情有些沉重,毕竟才相处了百日。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向道观跑去。不一会又跑了回来,胳膊下两边各夹着一大捆没有裁剪的符纸!找到上风口方向,放下符纸,取出一沓,拿出长生牌,就在符纸上按,按一下换个位置继续按,一排排一行行,按完一沓就扔进火里烧掉,再来一沓。嘴里还念念有词:
“师傅啊!收钱啦!这世界有鬼,那就得用钱啊,我也没见过这世界的钱啊,你说这个长生牌里有钱,在我家乡就拿钱按就行,别不舍得花啊,人走了钱没花完多闹心啊!如果这个不能当钱,那就留着画符吧,在下边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一符,‘呔’他!狠狠的‘呔’他们。”唠叨了一大堆,其间又多次跑回师傅的小院,把师傅生前用的东西全部烧给了师傅,本来打算留着自己用的,现在看过鬼魂了,那就都给师傅烧过去用!
之后的日子里,籽兴都按家乡的习俗为师傅办理。头七还为师傅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但也没见师傅魂魄回来!之后三七,五七,七七。一首都没见师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