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黑暗的过程比想象中更漫长。秦逸感觉身体被无数冰冷的触须缠绕,那些触须并非实体,而是某种概念化的恐惧——他看见自己的手臂变成扭曲的触手,心脏在胸腔里发出章鱼般的搏动声。
“别被概念污染!”韩夜在意识里怒吼,红瞳在视网膜上爆发出强光,“这里是神陨之地,物理法则由旧日支配者的骸骨构成!”
规则洞察在此时失效了。秦逸看不见任何“红线”或“漏洞”,眼前只有旋转的绿色星云,星云中漂浮着无法名状的骸骨——某根指骨就有月球大小,关节处缠绕着发光的神经脉络,而骨骼表面刻着超越九维的语言,每个字符都在引发他大脑的剧痛。
“那是......克苏鲁的骸骨?”秦逸喃喃自语,感觉 sanity 值(理智)正在飞速下降。他想起艾瑞斯提到的“第三种可能”,握紧手中的蓝色秩序晶体,试图用秩序规则对抗概念污染。
晶体突然发烫,射出的蓝光在虚空中画出几何图形。那些图形像渔网般罩住秦逸,暂时阻挡了恐惧触须的侵蚀。但他很快发现,秩序规则在这里也会扭曲——画出的圆形变成了不断蠕动的触手状,三角形的每个角都长出眼睛。
“看那边!”韩夜的声音带着震惊。秦逸顺着红瞳的视线望去,看见骸骨堆中有座悬浮的祭坛,祭坛上插着一把断剑,剑柄是扭曲的颅骨,剑身流淌着金色的血液。
“哲学圣剑!”秦逸心脏狂跳。他曾在时萤的记忆碎片里见过这把剑,它是斩断因果的终极武器。但此刻,圣剑周围环绕着九个身披黑袍的身影,他们悬浮在骸骨之间,手中拿着记录板,正在刻画秦逸的命运线。
“是叙事者的高阶使徒!”韩夜警告,“他们在编写你的死亡剧本!”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黑袍人挥动手臂,秦逸脚下的虚空突然裂开,无数尖刺喷出——那些尖刺是骸骨的碎块,每一块都刻着“死亡”的概念。秦逸用秩序晶体构建屏障,却听见“咔嚓”声,晶体表面出现裂痕。
“这样下去不行,”秦逸咬紧牙关,“韩夜,我们需要混沌力量!”
“你确定?”韩夜的声音带着犹豫,“在这里释放混沌,可能会被概念污染彻底吞噬。”
“没有选择了!”秦逸不再犹豫,松开对混沌人格的压制。左眼里的红瞳骤然放大,韩夜的意识与他完全融合,一股狂暴的力量席卷全身。他的皮肤变成红黑相间的纹路,背后长出混沌能量构成的翅膀,手中的破页者匕首也进化成了混沌形态——刀刃上燃烧着黑色火焰。
“混沌变量......”黑袍人集体转身,记录板上的文字疯狂跳动,“启动最终剧本:变量的自毁程序!”
秦逸挥动混沌匕首,劈向迎面而来的骸骨尖刺。刀刃接触尖刺的瞬间,黑色火焰将“死亡”概念燃烧殆尽,露出尖刺内部的白色骨髓——那是构成神陨之地的基本物质。
“概念级攻击!”韩夜在意识里兴奋地咆哮,“我们能摧毁这里的概念规则!”
混沌力量与秩序晶体的蓝光在秦逸体内碰撞,形成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冲向哲学圣剑,每一步都踩在漂浮的骸骨上,将“恐惧”“疯狂”等概念碾碎成光尘。黑袍使徒们挥舞记录板,释放出更强大的概念攻击:“不可名状之雾”“理智剥夺之触”“现实扭曲之眼”。
秦逸感觉大脑像被塞进了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眼前出现了宇宙诞生时的景象——巨大的触手搅动星云,无数眼睛在虚空中睁开。他的 sanity 值濒临崩溃,嘴角溢出黑色血液。
“坚持住!”韩夜接管部分意识,用混沌力量构建精神屏障,“看!圣剑在共鸣!”
秦逸抬头,看见哲学圣剑剧烈震动,金色血液如喷泉般涌出,冲刷着周围的概念污染。他猛地跃起,混沌匕首与秩序晶体同时刺向祭坛——匕首斩断了叙事者的剧本线,晶体则修复了被污染的概念规则。
“不!”黑袍使徒们集体崩溃,化作绿色烟雾消散。哲学圣剑从祭坛中飞出,落入秦逸手中。剑身传来温暖的能量,治愈着他被概念污染的身体。
【哲学圣剑(残缺)己获得】
【能力:斩断因果概念,当前可斩断低维因果】
【警告:使用代价为失去对应概念认知】
提示弹出时,秦逸感觉大脑一阵空虚,似乎忘记了某个重要的词语。他低头看向哲学圣剑,发现剑柄的颅骨眼睛正在转动,盯着他身后的骸骨堆——那里有一具完整的骸骨突然睁开了眼睛,瞳孔是两个旋转的星系。
“旧日支配者......醒了?”韩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秦逸握紧圣剑,准备迎战,却听见一个古老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变量,去量子坟场......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骸骨堆开始崩塌,秦逸被一股力量推出神陨之地。离开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哲学圣剑的剑身上,浮现出时萤的数据流影像,她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73号核心......在主神中枢......”
秦逸坠入新的空间,这里星光璀璨,却带着致命的寒意。他抬头,看见天空中漂浮着无数墓碑,每个墓碑上都刻着不同文明的文字。
“这里是......量子坟场?”韩夜的声音带着震惊,“秦逸,我们可能找到了主神空间的秘密基地。”
秦逸握紧哲学圣剑,感觉左眼里的红瞳与量子坟场产生了某种共鸣。他知道,时萤的线索和旧日支配者的提示都指向这里,而墓碑之下,可能埋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