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魂都吓飞了一半,一下子蹦开老远:“姑……姑……”
江殊冷声:“舌头捋直再说话!”
青衣额上直冒冷汗。
“姑爷,我是看小姐跪得难受,所以开玩笑逗她呢,呵呵呵……”
青衣越笑声音越小,整个祠堂里诡异的安静,只有她的笑声和外面的雷声在回荡,听上去有点阴森森的。
青衣扛不住江殊那冰冷的气场,疯狂朝苏洛递眼神求助,眼角都要抽筋了。
苏洛:“……”
别看我,这事我不管,有困难,找衙门!
“……”青衣急得都快哭了。
苏洛勉为其难地为她转移话题:“下这么大雨,夫君怎么来了?”
“幸亏来了,不然被人休了都不知道!”江殊板着脸道。
苏洛:“……”
我就不该出这个头。
“你们进来,容嬷嬷没拦着吗?”她又转向江阳问道。
江阳到底是下人,不敢不恭敬:
“回少夫人,那杯牛乳里加了点东西,容嬷嬷此刻应该是在茅房!”
啧!苏洛暗赞一声,真阴险!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呢。
祠堂阴气重,江殊体寒,此时觉得体内气血涌动,又开始低低咳嗽起来。
很快便咳得霞飞双靥,面带桃花。
苏洛一看,忙趁机说道:“夫君,这里阴气重,你先回去吧,等我跪完了祠堂,回去给你把药量加大一些。”
江殊确实还指望她给自己驱除蛊毒,当下不好再与她计较,缓了脸色看向青衣:
“春夜寒凉,你都不给你主子准备个披风吗?”
“……”青衣眨巴眨巴眼睛:“小姐不怕冷的,大冬天她都能光脚在地上跑呢!”
苏洛:“……”
她光脚乱跑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说?
而且,南疆的冬天和夏天也没什么区别的好吗?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冷的事,而是疼的事。
“夫君!”她娇声唤道,“人家不冷,人家就是跪得膝盖疼!”
江殊一阵恶寒,冷声道,“才跪了一个时辰而已,有那娇气吗?”
“说得轻巧,你跪一个我看看。”苏洛道,“你要能跪半个时辰,我就服你!”
“……”江殊挑眉看她,总觉得她又在算计什么。
想了想,一掀袍子,在她身边跪了下来。
膝盖一碰到蒲团,他的眉头猛地皱起,眸中也有了厉色。
他本以为是苏洛娇气。
一跪之下,才发现蒲团里塞的是凹凸不平的石块。
苏洛是被娇养长大的,这一个时辰下来,的确很受罪。
“夫君,你怎么真跪下了,这蒲团太粗糙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划伤了,我会心疼的!”
苏洛假装吃惊,心疼地去扶他。
江殊睨了她一眼,很是无语。
这女人,想让自己替她出气,还非拐这么大一个弯子。
真有她的!
这时,容嬷嬷终于把自己从茅坑里拔了出来,回来一看江殊也跪在这,顿时头皮发麻。
她还来不及上前说话,就听江殊开始拿帕子捂着嘴咳嗽起来。
声音连绵不绝,就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江阳面色大变,声调做作:“世子,世子你怎么了?世子,你怎么又吐血了?”
苏洛翻白眼,这侍卫的演技好差!
那张白帕子上干干净净的,分明一点血迹都没有。
然而容嬷嬷吓得够呛,双腿在打颤,根本没敢仔细辨别。
“世子,您身体才刚好一点,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啊!”
江阳抬高声音:“少夫人,快帮忙将世子扶回院子里, 青衣,你快去通知老夫人!”
容嬷嬷还来不及阻拦,苏洛已经扶着江殊从祠堂里走了出来。
其实应该说是江殊扶着她才准确。
她跪的太久,膝盖发酸发软,因此刚开始的一段路还在男人身上借了力气。
江殊一脸的嫌弃,但到底还是没有推开她。
潇湘院内,平宁郡主正在跟女儿江莹莹说话。
江莹莹是个胖姑娘,此刻她抬着一张大圆脸问:“母亲,您的这个办法能将她关多久?”
平宁郡主喝了一口热牛乳,轻笑一声:
“江家家训有五万字,就她那脑子,我看她恐怕这辈子也别想从祠堂里走出来了!”
话音刚落,容嬷嬷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郡主,少夫人她,她回听雪楼了……”
“你说什么?”平宁郡主霍然起身。
容嬷嬷还来不及仔细回话,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就来了。
“郡主,世子的咳疾又犯了,老夫人请你马上去听雪楼一趟!”
老夫人有请,又事关江殊的身体,平宁郡主当即不敢怠慢,跟着李嬷嬷匆匆往听雪楼赶。
容嬷嬷想回禀的事都来不及说,急得团团转。
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