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的表情难看到像活吞了只乱飞的苍蝇。
白希有伴侣?
白希管那个在他身上施加伤痕的家伙称之为伴侣?
白希竟然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姜承接收的信息量太过庞大,他放缓了呼吸,不确信地追问道:“可我们只是去食堂吃饭,这属于正常社交范围吧?”
“你……”他指了指白希的手腕,“你确定,你的伴侣很爱你?他管束你的社交,限制你的活动,还会虐待你诶!”
白希把袖口松下来,小声反驳,“那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我乖乖的,他就不会罚我了。”
姜承确认了。
白希就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是病,得治!
“你的伴侣是不是每次打过你后,都会痛哭流涕向你道歉,保证他非常非常爱你,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这样做?”
姜承刷某音见到过好多案例,微微思考就知道该怎么掰正白希的思维。
可他见到白希摇头。
摇头!?
“做错事的人是我,先生为什么要道歉?”
白希犹犹豫豫地反驳道,“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家暴吧?先生没有那种嗜好,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喜欢捆绑、蒙眼睛的变态。”
好看的眉眼里看不见一点的波动,完全不符合正常逻辑的话居然轻易地被叙述出来。
这样可怕的话,为什么会搭配着那么懵懂单纯的表情?
姜承感觉周围凉飕飕的。
“先生”=“变态”!?
白希的伴侣究竟是个怎样恐怖的人啊?
迎着晌午朦胧的光,高挑的男人穿着一件薄感清透的黑色衬衣走来,回廊里被皮鞋踩出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清隽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黑沉又极具威慑,明明是深深禁欲感的气质,姜承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压迫力席卷过来,他被男人的眸光淡然扫过,转瞬间头皮发麻。
“新朋友?”
声音怪耳熟的,白希扭过头,见到出现在回廊里的季墨时,眼里的惊讶一点点变得欣喜,飞快抱住了男人的腰。
“是同系的同学。先生,经济数学好难,看不到书听不懂,这位同学忘记带书,所以,所以我借给他看。”
同系、同学,咬字非常清晰,可越说到后面,就像蚊子在人耳边嗡嗡的振翅,含含糊糊到没几个字能听清。
“还有……”白希的声音更小了些,“因为想感谢我借书,他刚刚邀请我一起去吃食堂,不过我不饿,我没去,我我觉得助人为乐不该索取报酬,没想过和他去吃食堂。”
白希的脑袋埋的越来越低了,隔着薄感适中的衬衫,季墨时觉得小腹在发痒,他伸手揉了揉白希的发顶,没作声,不过姜承在季墨时抬眼的时候,从男人的眼神里解读到了一个“滚”字。
急于从这份莫名深沉的气场里逃离出去,仓皇逃离男人的视线后,姜承抚着墙壁不自觉地大口喘息。
倒不是年纪上带来的长辈感,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尤其是白希脱口听着倒像和伴侣报备的话,却宛如条文流程,起因、经过、结果,还要附带内心实感,像极了小时候父亲捉到他闯祸,要听他把闯祸的细节一五一十讲出来一样。
其实季墨时从一开始就全都知道。
白希后颈上的定位芯片具备监听功能,使用的是RFID技术,芯片轻薄不易被发觉,家里的监控从来都是为了方便季墨时能够随时看见白希,真正的管束,一直都与白希如影随形。
不过这是他第几次被叫做“变态”了?
他听着白希真假参半的汇报,深深陷进男孩柔软发梢的指节勾了起来,拖拽着白希的头发,把白希从怀里拉出去,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双已经掩不住心虚的眼睛说,“真的没想过?”
白希被精明的商人狠狠戳破了谎话。
他就是觉得季墨时绝对有特异功能,每次他都把故事圆的那么美满,又是哪里被发现了漏洞?
“有想去,可可..可是我,我也想检查先生的工作。我真的不认路。”
白希怕的眼睛都湿了。
头发被简单的拉拽,可他乖乖的扬好脖颈,眼巴巴的对视就像在等待男人的亲吻。
季墨时松了手劲,轻轻梳理白希的头发,指节一点点攀到他还存着淡淡勒痕的后颈捏了捏,才说,“走吧。”
见到白希还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安蹙起的眉眼似乎被亲吻一下才会舒展开,季墨时偏偏不肯亲他,催促着:“不是要检查我的工作?”
听到催促,白希这才乖乖跟上去,他歪着头偷偷瞧了眼难得不计较的季先生,小心翼翼地抓上了男人露在裤兜外的手腕。
微微发凉的小手不安分地在往下摸索,直到把季墨时的手掌从裤兜里拽出来,才满足的捏上去不动。
初秋的理工大风景不错,如林交错的银杏树在暖光下闪着朦胧的辉,落叶稀稀落落地飘坠下来,日光穿过树梢洒在金色树叶铺织的小路上洋溢着璀璨。
宁静温和的晌午,去往食堂的学生很多,两个人又都是外貌出众的家伙,很快吸引了大多学生的目光。
“黑衬衫好帅,会不会是研究院的学长?旁边那是他弟弟吗?好可爱啊!两个都想吃,怎么办?”
“哈?姐们儿你真是饿了,一看人家就是一对儿,听说过当小三的,没听说过给情侣双方当小三的,婉拒了哈。”
“对对,他俩长得一点儿不像,估计是一对儿。”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是一对儿?”起先夸赞季先生年轻的女生,越挫越勇,小跑超到两人前面,双手递出自已的手机,满脸认真和期许,“学长,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白希慢悠悠仰起头,不自觉地重重捏了把季墨时的手。
季墨时清和地笑着,又不像拒绝,也不像答应,只是礼貌性的回答着:“我不是学生。”
我、不、是、学、生、
这种时候不应该直接挑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吗?
白希又捏了捏季墨时,眼巴巴望着男人的眸光里,是浓浓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