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巧珍!你、你别血口喷人!”蒋大妈如同被踩到尾巴。
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谭巧珍会说出这种话。
“是吗?那前几日下班,天擦黑,是谁跟马老头在角落拉拉扯扯的?”谭巧珍反问。
“有什么不能当众说,要躲到犄角旮旯里拉扯?”
“你、你胡说!没有的事儿!我要告你污蔑、诽谤!”蒋大妈目光闪烁,故意挺了挺胸,强装镇定。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邻居中有人恍然,“哦,那晚真是你?蒋美凤?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没有、没有的事儿!”蒋大妈慌忙辩解。
“蒋美凤!你个死贱人!发骚的烂货!老子弄死你!”一道暴怒声骤然响起。
蒋大妈的头发被拽住,她丈夫武兴国怒目圆睁,啪地甩手就是一记耳光。
“啊,老公,你听我说,没有的事儿,是谭巧珍那个傻B乱说!”蒋美凤扯得头皮生疼,脸颊高高肿起,眼泪汪汪。
“不信,你问马大哥!马大哥,你说句话,那天不是我俩!”说完,眼巴巴望向马富贵。
“不、不是!”马富贵看着武兴国,默默后退两步,缩了缩脖子,瑟缩道。
“老公,你看,人家马大哥都说了,不是我俩!是谭巧珍打胡乱说的!”蒋美凤急切洗脱嫌疑。
武兴国狐疑地看着自己老婆,又看看马富贵,总觉得哪里不对。
“嗤!马大哥,喊得可真甜!”谭巧珍满是嘲讽。
以蒋美凤那张破嘴,平时对谁都是呼来喝去,这声马大哥喊得情真意切,没有私情,鬼才信。
“啪!你个死贱人!还说没有!走,回去给老子说清楚!”武兴国拽着蒋美凤上楼。
“武老师,莫要生气,好好说!”有邻居拦住劝道。
“这贱人老毛病又犯了!得给她紧紧皮!”武兴国怒道,扒拉开众人,砰地一声重重关门声。
“啊!救命啊!“楼上传来蒋美凤的鬼哭狼嚎。
邻居们摇头叹气,上楼去劝架,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珍珍,这事儿整的,咱们是不是过了?”胡大芬听的心惊肉跳。
咚咚咚的拳头砸身上的闷响声,感觉自己的肋骨给捶断了,不禁有些同情蒋美凤。
“谁叫她自己嘴贱,怨谁?”谭巧珍面无表情。
平日里这人就爱乱嚼舌根,搬弄是非,很讨人厌,今天算是自食其果。
蒋美凤找马富贵不止一次,她撞见好几次,前世没往深处想。
这一世脑子里的水甩干,她这才反应过来,蒋美凤不但唆使女儿勾搭马保国,自己也跟马富贵勾勾搭搭。
虽然马富贵天天翻垃圾桶拾荒,但架不住有个会挣钱的儿子。
若能跟马富贵勾搭上,兴许能哄个三瓜俩枣出来,即使毛毛雨,也比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强。
年轻时蒋美凤被丈夫捉奸在床,盛怒之下的武兴国提着菜刀,口口声声说要砍死奸夫。
蒋美凤脸上挨了一刀,连爬带滚钻到床底不敢出来,连连哀求再也不敢了。
惊动了蒋美凤的爹娘,跑来劝女婿饶过女儿。
单位工会组织也来劝和,这事儿不了了之。
蒋美凤从此破了相,一道疤痕斜挂在左边脸上,是她偷人的耻辱。
安分了十几年,儿女都长大,又忍不住偷腥。
偷腥就偷腥,这种邋里邋遢的拾荒老头都稀罕,是有多饥渴?
见大家都涌到楼上去,另一个当事人马富贵提着编织口袋赶紧溜。
“马富贵!”谭巧珍叫住。
马老三顿住脚步,没有转身。
“没有你的同意,王翠花不敢换掉自己的孙子!别以为今天放了你,你就脱身了!
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马家只要参与了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逃掉牢狱之灾!”谭巧珍冷冷道。
马富贵闷头提着编织口袋下楼,转角处回头,目光阴冷。
“坏女人!我要杀了你!“马小宇突然一脚踢来。
“哎哟!”谭巧珍没防备,踢到小腿腓骨,痛得首抽气。
“啐!”马小宇啐一口口水,转身咚咚咚跑了。
“诶,你这死孩子!咋这么坏?”胡大芬气得追出来,马小宇早就下了楼。
“珍珍,你咋样?”谭父扶着女儿坐下。
“珍珍,没事儿吧?这孩子真是随了马家,烂到根儿了!”胡大芬大骂。
撩开女儿的裤管,腓骨上一团紫色,还破了块皮。
冬天穿的厚都破了皮,可见这孩子有多恨,下死力踢的这一脚。
“这孩子,也就年龄小,竟让他躲过了所有惩罚!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要我说也有人性本恶!
珍珍养育他八年,把他当宝一样稀罕,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
这骨子里坏的人,爱是感化不了的!看来是随了马家和小三,没救了!
唉,也不知咱们的小宇会不会随了马家?”胡大芬担忧地叹息一声。
“他不会!“谭巧珍坚定道。
人之初性本恶,也有性本善,她相信自己生的孩子一定随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否则,这些年真的活成了一个笑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孩子跟着马老汉到那个偏僻山村,再过几年,社会上多了个混混!
这孩子平时学习就费劲儿,不是她每天陪着做功课,成绩不定得烂成什么样?
这下没人管了,野马野骡子的,那种地方能学到啥好的?
马保国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干了这么多缺德事儿,祖坟不可能再冒青烟!”
胡大芬嘀嘀咕咕念个不停。
养了八年的孩子,再恨铁不成钢,也不希望孩子变成社会毒瘤,只希望他能走正道。
“好啦,大芬,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与其关心别人,不如想想怎么找回咱们的外孙!“谭父开口道。
也不知自己的外孙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是啊,妈!这样的人再多心血都是白费,养不熟、捂不热的,又何须浪费感情?”
谭巧珍前世养了近西十年,培养成大学生,给他娶妻生子,贴钱免费给他带孩子,照顾马保国。
自己摔断腿骨,这个白养眼一分母子情不念,将自己扔到养老院惨死。
这一世自己若是再心软半分,那前世的所有苦难、所有的委屈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