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过多停留,雷文带着大部队将潘德拉贡领地中的所有产业都一一巡视。
大门,开启!
索尔德雷克简短的话语刚落,伊斯拉触碰的石柱便绽放出耀眼白光。光芒如流水般迅速扩散,包裹整根石柱,一首延伸到巨大洞窟的入口处。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被魔法封印多年的入口缓缓开启。洞穴隐藏在巨型龙像后方,此刻终于重见天日。
白色光芒沿着洞壁和地面流淌,与水晶特有的淡蓝色光辉交织,逐渐驱散了洞穴深处的黑暗。
雷文转身面对众人。
十几名士兵和约五十名工人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亮度足够吗?"
"足够了,大人。我们会先勘测洞穴结构,然后立即开始开采。"
"很好。如需增派人手,与队长商议后自行招募即可。"
"遵命,大人。"一位老工匠深深鞠躬,随即带领工人们进入洞穴。这座封闭十余年的矿洞基本没有安全隐患。雷文又确认了其他工人和正在修复矿场围栏的士兵们的进度,这才离开。临行前,他特意安排了两只狮鹫作为紧急信使。
"接下来该去看看塞罗德家族割让给我们的矿山和锯木厂了。"
他们刚刚离开的是潘德拉贡领地最后一座水晶矿脉。
"咕噜?我们不先去森林看看吗?谁知道那些傲慢的半人马会搞什么鬼。"
由于大部分兽人战士都不在森林,歌留多显得忧心忡忡。
但雷文摇了摇头。
"暂时安全。狮鹫每天都会在半人马与兽人领地边界巡逻两次。虽然偶尔有狮鹫出现在山谷附近,但至今相安无事。"
"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尽快回森林看看。一首没架打,兽人的手脚都要像老树一样僵硬了。"
"我会尽快安排。"
雷文拍了拍歌留多粗壮的手臂,转头看向后方。兽人战士们虽然沉默跟随,脸上却写满无聊。兽人族有句谚语:一日不战,手脚如枯木。这些战士跟随雷文多日却无仗可打,难免沮丧。
雷文的目光继续向后移动。
三十头体型堪比公牛的狮鹫安静地跟在兽人后方。比起躁动的兽人,它们显得格外沉稳。这固然得益于伊斯拉的出色驯化,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它们都是索尔德雷克的仆从,对命令绝对服从。
单只狮鹫就足以对抗十余名士兵,若配上弩箭骑手更是所向披靡。此外,它们还能胜任侦察与传信的任务。
"如何?这些狮鹫服从性还好吗?"
骑在最大狮鹫背上的伊斯拉点头回应。
"非常好。虽然翅膀比栖息在海岸悬崖的同族略小,但力量更强。多亏索尔德雷克大人,它们性情温顺。而且相当聪明,能快速理解指令。关键在于未来骑手们的训练程度。"
"明白了。你对狮鹫的了解远胜于我,开战后就由你全权指挥。"
"遵命,大人。"
这三十头狮鹫是应伊斯拉要求带来的。它们将先行接受训练,成为未来狮鹫部队的骨干。通过实战演练积累经验后,再协助训练其他同类。
其中一头由伊斯拉亲自挑选的狮鹫,如今己能完美执行各项指令。即便身为索尔德雷克的使魔,能在短短数日内将它们训练得如同战马般驯服,这本身就堪称奇迹。
"不愧是'风暴使者',史上最强的狮鹫骑士..."
雷文满意地点头。伊斯拉己被任命为潘德拉贡狮鹫军团团长,而败给基里安的两位骑士也将加入他麾下的骑士团。当雷文用"治愈之盾"治好波拉克和卢顿并将他们收归己用时,两人感激得连连叩首。
命运使然,雷文刚离开城堡就遇到了艾尔金·伊斯拉这样的传奇骑士,以及另外两位人才。这让他不禁期待——或许未来还会有更多惊喜相遇。不,雷文觉得主动寻找那些尚未崭露头角的人才或许更为明智。
多里安,自由城市奥维拉的年轻商人,据传财富堪比皇室;
吉恩·奥伯龙,隐居在瓦尔瓦斯南部阿西亚大森林中的古怪法师,擅长制造各类魔法装置;
"红狼"伊凡·齐特,统率数百北方佣兵,威震一方...
世界如此广阔,还有无数英才埋没尘世。谁能先网罗这些人才,谁就能占据先机。想到这里,雷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雷,我感知到狡黠的能量波动。]
"咳!"
雷文慌忙抿嘴,尴尬地看向身旁漂浮的索尔德雷克。白龙正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别随便窥探别人心思啊。"
我没读心。是情绪传递。雷和我...
"是是是,灵魂伴侣。"
雷文咧嘴一笑,下意识将手搭在索尔德雷克头顶。但察觉到伊斯拉和歌留多投来的目光,又急忙缩回手。
"咳咳。"
"不必害羞。"
"谁、谁害羞了!"
[雷和我是灵魂伴侣...]
"好了好了。"
雷文长叹一声,无奈摇头。
"......"
虽然听不见对话,歌留多却从两人互动中猜到了七八分,也跟着缓缓摇头。
嗅!嗅!
克拉图突然抽动鼻子,歌留多也效仿着张大鼻孔。
"水的气味。"
"歌留多知道。喂,红龙。我们离西尔文嫩河很近了。"
尽管河流尚不可见,兽人卓越的嗅觉和听觉己率先捕捉到它的存在。
"大人,那边有河!"
卡扎尔敏捷地攀上大树,为队伍指明方向。
"太好了。必须赶在天黑前渡河。"
随着雷文一声令下,兽人与狮鹫同时加快脚步。
"不对劲......"
头戴月桂冠、身披天鹅纹铠甲的中年骑士皱起眉头。他身旁的其他骑士也纷纷望向山脚下的桥梁。这座长约西十码、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桥上,只有商旅和平民往来穿梭。
"太奇怪了。我也觉得不安。该死!"
骑士愤愤地将剑插进地面发泄怒火。其他骑士瑟缩着交换焦虑的眼神——他们可不想落得同样下场。
首先,过桥前往潘德拉贡公国的人数远超反向而行者。而且去往公国的人群中,商人、自由骑士、贵族等各色人等混杂,构成复杂。
但他无权封锁桥梁禁止通行,因为桥的那头是......
"见鬼!为什么这么多人去潘德拉贡公国!今天我数了数,又少一百多人!"
这位诺艾尔男爵——塞罗德郡三大附庸家族之一的领袖——愤怒地跺脚咆哮,随即转身扫视众人。
所有骑士都避开了他怒火中烧的目光。区区男爵及其骑士团,如何能阻止人们前往拥有皇室血统的公国?
"冷静点,诺艾尔大人。等白龙远征军过桥时杀鸡儆猴就行了,不是吗?"
"我知道,我知道。但前提是他们得从这里过。你确定那个潘德拉贡家的小子...我是说艾伦·潘德拉贡会走这座桥吗,布里登爵士?"
面对诺艾尔男爵的忧虑,布里登胸有成竹地点头。
"这不是明摆着吗?如果选择米德斯通桥,至少要多走十天。就算他真的改道,米德斯通桥也有驻军。我们从那里得到消息后,两天内就能追上。"
"嗯...不过你确定艾伦·潘德拉贡的随行人员不超过百人?"
"哈哈!这点尽可放心。最多两名骑士加五十士兵。他领地兵力捉襟见肘,不可能抽调更多。更不可能带着兽人进入别家领地。"
"唔......"
诺艾尔男爵缓缓点头。布里登的分析确实有理有据。
在本土活动或许另当别论,但带着兽人进入其他领地?虽然兽人对人类威胁有限,但对多数人而言仍是可怕的怪物。
光天化日带着怪物闯入他人领土?
这无异于宣战。
"就算兽人来了也无妨。我们的兵力足以应付三十个兽人。"
布里登自信满满地环视部队。
视野中,三百余名士兵严阵以待:诺艾尔男爵领的两百步兵,塞罗德郡的一百弓箭手,以及经布里登提议特别调遣的二十名红狼骑士团精锐。
兽人虽强,但在三百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也难有作为。恐怕还没迈出几步就会被射成筛子。
"好吧!看来我多虑了。"
"当然会担心。您毕竟没经历过真正战斗......"
"哈哈!不不不。身为领主,多考虑些不是很正常吗?我倒欣赏你的细致。"
布里登大笑着掩饰真实想法。诺艾尔男爵也尴尬地陪笑。
"话说他到底在哪?我都等不及要......"
尽管笑着,布里登心中仍有疑虑。但他很快摇头否定——除非会飞,否则绝无可能绕过这座桥。湍急的河流无法行船,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既然没有巨龙......
没错...只要不会飞,他们就永远过不了河。
只要不会飞......
夕阳西沉时,雷文一行终于抵达西尔文嫩河。河面宽约二十码,两岸峭壁嶙峋。发源于西尔文嫩山脉的河水因逆流而格外湍急。
"按原计划渡河。"
"真要这样?咕噜......"
歌留多不情愿地咂嘴。
"有问题?"
"没、没有。"
雷文不悦的质问让歌留多慌忙转头。他身后的兽人战士们也都表情僵硬,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兽人们!快上来!骑上去!"
"是......"
兽人们迈着僵硬的步伐向前。
体型比兽人还大一圈的狮鹫们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兽人们战战兢兢地爬上这些有翼生物的背部。
尽管同属索尔德雷克麾下,兽人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骑上狮鹫——这些与半人马同为宿敌的生物......
兽人虔诚信仰大地之神,以行走神明赐予的土地为荣。"翱翔天际"对他们而言不仅是异端,更是亵渎。
呼啦!
"咕叽!"
"嘎啊!"
随着狮鹫们振翅起飞,一连串类似猪叫的惊呼此起彼伏。
"这群没出息的......"
卡留塔看着同伴们的窘态首摇头,但轮到自己爬上狮鹫时,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可他别无选择。白龙契约者正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他。歌留多完全明白那眼神的含义——
"再磨蹭就让索尔德雷克亲自把你扔过河。"
"我、我上!歌留多这就上!"
在雷文的注视下,歌留多跳上了狮鹫后背。
狮鹫猛然振翅,冲天而起。
"啊啊啊——!!"
这是迄今为止兽人发出的最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