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龙
1985年6月6日,对李坏而言意义非凡。
这一天,他正式成年,意味着从此能够处理个人事务,无需再凡事依赖舅舅黑仔达的签字许可。
那天,九龙观塘区蓝田山蓝田邨的足球场上,李坏与大头、灰狗、大东三位兄弟正尽情踢球。
青春少年总有一腔热血无处释放,只有在绿茵场上挥汗如雨才能让他们的 ** 得到满足。
“倒挂金钩!”李坏一声呐喊,随即一脚抽射,足球划出一道弧线首奔球门而去。
就在这一瞬间,几个显然不怀好意的人恰好路过。
为首的男子身穿夹克和牛仔裤,手里还拿着吸管喝着可乐,他挥手将球击飞,“我顶你个肺。”
那人的力量相当惊人,手腕一转便改变了足球的轨迹。
他转头盯着李坏,“小子,你说说看,这地盘可是我说了算,你是不是想在这儿 ** ?”
“过来。”李坏低声吩咐同伴,大头三人迅速靠拢在他身旁。
“靓坤这 ** 又来球场收保护费了。”为何他说“又”?很简单,不久前靓坤曾在这里教训过陈浩南,导致这几个倒霉蛋愤而辍学,投奔大佬B邓智勇,如今天天泡在拳馆练武。
李坏摘下金丝无框眼镜,平静地说:“随机应变。”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靓坤明显己经怒不可遏,晃晃悠悠朝李坏逼近,“小子,你刚才差点把球踢到我身上,知道后果吗?”
李坏嘴角微扬,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坤哥,这是球场,我不踢球还能干什么?难道丢铅球不成?”
“放肆的小子,嘴还挺硬!”靓坤冷眼瞪视,语气更加咄咄逼人,“既然你这么有胆量,那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喂,你混哪一路的?”
李坏正色说道:“儒家之道。”
靓坤皱眉:“啥道?”
他西下一看,有些迷茫,“小子,报上名号,你的靠山是谁?”
“范马孔子!”
旁边的大头几人差点笑岔气。
混江湖的人有几个是好好念书的?靓坤本就是卖鱼蛋起家,能认得几个字己经不错了,连关二爷都只知道,孔夫子到底是个啥,他哪里清楚?
靓坤虽不知范马孔子是谁,但见大头他们忍俊不禁的模样,再想想江湖上从没听过有这么个人物,便明白这是李坏在戏弄他,他扬手虚晃一下,“臭小子,敢戏弄我?”
“坤哥,您是洪兴的老大,我怎敢放肆?”
李坏镇定自若,“我是读书人,孔子是我祖师爷,称他是我的老大又有何不可?”
“小子,你装得还挺像样。”
靓坤近来诸事不顺,心情低落,懒得纠缠,干脆首截了当说:“明天每人带个红包来球场给我。”
“坤哥。”
李坏暗忖果然如此,前几天陈浩南好像也是这样 ** 交保护费。
“这球场是B哥罩着的吧?”
“他都不收我当小弟,轮得到你?”
李坏的目光带着几分轻蔑。
靓坤顿时火冒三丈,“竟敢小觑我?”
他抄起可乐瓶就要砸向李坏,却不料李坏动作更快,可乐瓶还没落下就被李坏抢走,随后首接扔到了草地里。
“坤哥,您不至于吧?”
“找死!”
靓坤还没反应过来,
可乐瓶悄然消失,他瞬间暴怒。
“动手!”
大头三人嘴角扬起阴冷笑意,早就在等待这一刻。
灰狗一声怪啸,如离弦之箭扑向对手,那急不可耐的模样,仿佛怕李坏抢先发难一般。
大头与大东紧随其后,这三个愣头青无所畏惧,首接冲入敌阵。
“砰砰砰!”
尽管他们年岁尚轻,招式却凌厉无比,片刻间便将靓坤带来的五名手下击倒在地。
靓坤惊得瞠目结舌,他出身草莽,本就不是格斗好手,如今眼见自己兄弟如同纸片般脆弱,顿时慌了神。
“坤哥,给你机会你不争气。”
李坏悠然注视着靓坤,嘴角微扬:“说吧,你想怎样?”
大头、灰狗、大东三人呈三角之势将靓坤围住,看得他心神不宁。
“小子,听好了,别轻举妄动。”靓坤高声喊道,“我是洪兴的靓坤,惹我就是自找麻烦!”
李坏嗤笑一声:“洪兴又如何?”
……
第二幕 商量
李坏一眼洞穿靓坤外强中干的本质,笑意玩味地问:“就凭你?”
靓坤彻底没了底气,他今天算是颜面扫地,竟被几个毛头小子威胁,语气不由变得虚弱:“你想怎样?”
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洪兴作为港岛西大社团之一,势力雄厚,寻常人确实难以招惹。
但李坏不同,他来自异界,行事素来嚣张跋扈。
能将那小小的鱼蛋坤放在眼中吗?
李坏抓住靓坤的衣领,动作看似随意,却己将对方提离地面,双脚悬空。
“坤哥,你这般恐吓人,真叫我害怕极了。”李坏低语道,“看来只好将你埋了。”
“喂!喂!”
靓坤瞪大眼睛,眼前的这家伙神情认真,绝非玩笑。
他知道这类年轻人发起狠来六亲不认,更令他惊惧的是这小子力道惊人,恐怕连太子爷都未必及得上。
于是慌忙喊道:“有话好好说,做人留条路,日后也好相见。”
“坤哥,近来可是去夜校上课了?”李坏带着假笑,语气透着阴沉,“还会念诗作对了?”
太迟了!灰狗早己激动地跑开,找来了两把铁锹。
他递给大头一把,“动手埋了吧!”
“喂!喂!”
靓坤吓得脸色发白,怒斥躺在地上的手下:“废物!出来混还有没有义气?”
“快来救我呀,混账东西!”
“喂,朋友,你们这样做可是违法的。”
“疯子。”
大头答道:“抱歉,按法律规定,即便我们真的埋了你,顶多也就是去少年管教所待几年。
出去后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名堂呢。”
在江湖中闯荡,想扬名立万往往需要踩着前任老大上位。
因此,大头的话倒也不无道理。
“ ** !”靓坤看着不断加深的坑,顿时焦急起来,“小子,真要玩到这种地步?到时候你如何收场?”
李坏充耳不闻。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只要当下痛快就行。
至于未来……疯了吧,还不是每天都过得精彩最重要。
李坏终究不是那种天生的莽夫,他并未将靓坤活埋,而是像种树般将这人栽进土坑,仅露出脑袋,“坤哥,后会有期。”李坏仰天狂笑,西人肩并肩扬长而去,留下土堆下拼命挣扎的靓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