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浴室里,水汽氤氲。
千里镜蹲在浴缸边,手里捧着千岚湿漉漉的长发,轻轻揉搓着泡沫。白色的挑染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发丝细腻却意外地厚重,沾水后更是像海藻一样缠在手指上。
“奇怪……” 千里镜小声嘀咕,“我也是长发,怎么没觉得这么难洗?”
千岚乖乖低着头,任由她摆弄,青色的眼眸透过湿发悄悄观察着千里镜的表情。
“该不会……” 千里镜突然想到什么,手指轻轻拨开千岚后颈的发丝,“你该不会从来没好好护理过头发吧?”
千岚沉默两秒,然后——
“……嗯。”
千里镜:“……”
(原来这孩子以前根本没人帮她洗过头吗……)
她叹了口气,动作却更加轻柔,指尖小心地梳理着打结的发尾。
“以后要定期护发,知道吗?”
千岚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浴室里只剩下水流的声音,和千里镜偶尔的轻声指导。
“洗发水要先搓出泡沫。”
“护发素不能涂到头皮。”
“吹头发时要先梳顺……”
千岚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回应。
首到——
“好了!” 千里镜终于用毛巾包住她的头发,“这样就不会打结了。”
千岚摸了摸自己蓬松柔顺的长发,眼神微微亮起。
“……谢谢。” 她小声说道。
千里镜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下次教你绑马尾。”
(不过……这孩子的头发,摸起来怎么有种奇怪的凉意?)
星云天空倚在墙边,笑眯眯地看着刚从浴室出来的千里镜和千岚。
"哟~你们可是在里面呆了一小时哦?" 她促狭地眨眨眼,"母女感情真好啊~"
千里镜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长发的苦恼,你是不会懂的。"
千岚跟在千里镜身后,头发被仔细吹干后显得格外柔顺,白色挑染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垂到腰际的长发,又抬头看了看千里镜,眼神中带着一丝新奇——原来头发是需要这样认真打理的。
星云天空凑过来,好奇地捏了捏千岚的发梢:"不过话说回来,千岚的头发质感好特别啊,摸起来凉凉的……"
"凉凉的?" 千里镜一愣,也伸手摸了摸。确实,千岚的发丝触感不像常人那般温软,反而带着一种玉石般的凉意,在夏夜中甚至让人觉得舒适。
"对了,千岚后天就出道了,以后就不会和我们住一起了。" 星云天空突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舍。
千里镜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才想起这件事。她沉默片刻,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千岚,过来。"
千岚乖乖走到她面前,青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千里镜轻轻拨开她的长发,手指灵巧地将发丝拢起,用一根青色的缎带扎成一个高马尾。缎带很长,末端垂落,随着发丝轻轻晃动,像一对小小的翅膀。
"这是……?" 千岚小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碰了碰缎带。
"出道礼物。" 千里镜笑了笑,"以后你就是正式的赛马娘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千岚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嗯。"
星云天空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赶紧打趣道:"哎呀,又不是见不到了!训练场不还是在一起嘛!"
千里镜揉了揉千岚的脑袋:"就是,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千岚抬起头,青色的眼眸微微发亮。她伸手抓住千里镜的衣角,小声但坚定地说道:"……我会赢的。"
千里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当然,你可是我家的孩子。"
“小镜,我感觉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母亲的。” 星云天空趴在床上,笑嘻嘻地说道。
千里镜正套上外套,闻言动作一顿,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星云,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可脑海中却闪过清风逸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她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开,迅速系好鞋带。
星云天空看了看窗外己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有些担忧:“现在都这么晚了,马上就要到封宿舍时间了……”
“放心,我会和宿舍长打招呼的。” 千里镜拉开房门,回头笑了笑,“要是回不来,我就在外边住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幽静的小道上,千里镜抱着手臂靠在长椅上,夜风微凉。
不远处的路灯下,紫冥辰的身影如雾气般缓缓浮现,优雅地坐在对面的卡椅上,紫发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
千里镜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闷:“……我未来,成了一个好母亲吗?”
“噗嗤——”
紫冥辰突然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千里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哈哈哈……抱歉。” 紫冥辰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我才比你大几岁而己,你问我这个问题?”
“可是你知道的很多”
紫冥辰的笑容渐渐收敛,指尖轻轻敲击椅背:“知道得多,不代表能回答所有问题。”
夜风卷起一片落叶,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紫冥辰的目光越过千里镜,望向远处的宿舍楼,某个还亮着灯的窗口:“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
“现在的你,想成为怎样的‘母亲’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千里镜心头一震。
静默许久,千里镜抬头看看紫冥辰“末来大家都怎么样。”
紫冥辰的手指微微一顿,青色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己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入千里镜的心脏。
千里镜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她盯着紫冥辰,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哪怕一丝破绽——但那双青色的眼睛如同深潭,所有的情绪都被完美地掩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发生了什么?" 千里镜的声音有些哑。
紫冥辰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夜空。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近乎透明的苍白。
远处,宿舍楼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最终只剩下千岚房间的那一扇窗,依然亮着微弱的光。
"有些未来,知道了反而会改变轨迹。" 紫冥辰站起身,紫发在风中轻轻飘动,"而现在的你……只需要做你认为对的事。"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如同被风吹散的雾气。
千里镜猛地伸手,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凉的空气。
"等等!至少告诉我——"
"千岚会好好的。" 紫冥辰最后的声音飘散在夜色中,"这就够了,不是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己彻底消失,只留下千里镜独自站在月光下,掌心还残留着那一瞬刺骨的寒意。
银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将整座城市笼罩在朦胧的辉光中。千里镜漫无目的地走着,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微凉的触感。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一处观景台。这里视野开阔,能将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然而,更让她意外的是——
时耀正独自站在栏杆前。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时耀的耳朵轻轻抖了抖,随即转过头来。
“我还想是谁呢,原来是千里镜呀。” 她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隐含锋芒。
千里镜微微一怔,但很快调整好表情,走到她身旁。
时耀双臂搭在栏杆上,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可真是繁华啊。” 她轻声感叹,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千里镜沉默片刻,转身欲走,余光却瞥见时耀左脚踝处露出的绷带。她的脚步一顿。
“你的腿?”
时耀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脚踝,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和傲气:
“骨折了。” 她抬起头,青色的眼瞳在月光下格外锐利,“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日本杯的冠军从你手里抢过来。”
千里镜沉默了一瞬,随即挑眉:“就算你没受伤,结果也不会变。”
时耀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真敢说啊……那等有马纪念的时候,你可别后悔。”
夜风微凉,月光洒在观景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千里镜,有马纪念时……我希望你可以用全力。" 时耀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千里镜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时耀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左腿上,绷带从裤脚微微露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因为——"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那将是我最后一次的巅峰状态了。"
“最后一次……巅峰?”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震动。
时耀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敲击栏杆,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手套传来:
“医生说我这条腿,最多再撑一场高强度的比赛。” 她抬起头,月光映在青色的眼瞳中,竟带着几分释然,
"所以,别留手。" 时耀抬起头,青色的眼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让我看看……真正的‘最强’是什么样子。"
千里镜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好。"
金色的阳光洒在中央竞马场的草坪上,观众席早己座无虚席。解说员调试麦克风的声音在场馆内回响:
"欢迎大家来到中央出道战第七赛场!我是本次的解说员——"
千里镜坐在特雷森学院的专属观赛区,单手托腮,目光扫过观众席上那些举着望远镜、神色各异的训练员们。冲野坐在她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头来,千岚那孩子还是没有加入任何队伍的打算啊……"
千里镜耸了耸肩,语气轻松:"无所谓,反正她就算不留在这,也是去找我小姑在利吉露训练。"
冲野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她:"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 他指了指赛场入口处正在热身的千岚,"谁会成为她的训练员?"
千岚站在赛道边缘,白色挑染的长发被束成高马尾,青色的缎带随风轻扬。她面无表情地做着热身运动。
"选手入闸完毕——"
全场寂静,千岚在第三闸位微微屈身,青色缎带在颈后绷成笔首的线。她盯着前方草皮上晃动的光斑,耳畔传来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