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镜坐在轮椅上,一脸不情愿地抓着扶手。
“我说小逸,我可以自己走的。”
清风逸推着轮椅,步伐平稳,镜片后的红瞳闪过一丝笑意:
“伤员就要好好听医生的话。”
千里镜回头瞪他:
“你又不是医生!”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轮椅,“再说,你让我坐着轮椅上台演讲?新生代表坐着轮椅致辞,像话吗?”
清风逸没有回答,只是淡定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本深蓝色证件,在千里镜眼前晃了晃——
《医师资格证》
千里镜:“……?”
她一把抢过证件,翻来覆去地看,确认不是伪造后,难以置信地抬头:
“你什么时候考的?!”
清风逸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上个月。”
礼堂后台的灯光有些昏暗,千里镜盯着清风逸手中的那套衣服,沉默震耳欲聋。
“穿上吧。” 清风逸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红瞳闪过一丝无奈,“不可能真的让你坐轮椅上去。”
千里镜接过衣服,抖开一看——
特制的礼服裙,剪裁优雅,却在腰侧做了隐蔽的支撑结构,后摆长至脚踝,完美遮住她腿上固定的护具。
紫冥辰的虚影靠在墙边,赤红的竖瞳微微眯起:
“哦?还挺贴心。”
千里镜捏着衣料,抬头看向清风逸:“你早就准备好了?”
清风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支针剂:“镇痛剂,效果六小时。”
(他连这个都算好了?)
千里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刚才的轮椅,纯粹是为了折腾我?)
紫冥辰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
“需要我帮忙吗?保证让你……”
“——成为特雷森史上最‘难忘’的新生代表。”
千里镜一把拍向耳边,手掌却穿过虚影,只拍到空气。
清风逸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 千里镜咬牙切齿,“只是突然想揍人。”
清风逸将镇疼剂注射入身体后,药效缓缓扩散,千里镜靠在轮椅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还好吗?” 清风逸低声问道。
“除了双腿还有点疼,没什么大问题。” 千里镜活动了下手腕,示意自己没事。
清风逸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小幻就在台下,一会儿表现自然点。”
千里镜“嗯”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礼堂入口的方向。
礼堂外,阳光洒在红毯上,幻梦扎着高马尾,背后背着一副吉他,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盯着礼堂大门。
“哼哼,老姐!我来了!”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引得周围几个马娘纷纷侧目。
“那个人是谁呀?” 一个马娘好奇地戳了戳旁边的同伴。
“你不知道吗?” 同伴压低声音,“她就是千里镜的妹妹!”
“啊?!” 提问的马娘瞪大眼睛,“你是说……今年三冠那位的妹妹?!”
礼堂的聚光灯下,千里镜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今天,我很荣幸站在这里……”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最终在角落停顿了一瞬——幻梦正双手抱头,一脸纠结地盯着她,马尾辫都蔫巴巴地耷拉下来。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幻梦头顶。
“我说,小姑,现在还在开会呢。” 幻梦嘟囔着抬头,对上了丸善斯基含笑的眼眸。
“你姐姐当年也是这么被我揉过来的”丸善斯基笑着说的。
幻梦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我姐没反抗吗?”
丸善斯基眯起眼睛,笑容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要不你试试?”
幻梦的耳朵瞬间贴紧脑袋,干笑两声:
“咳咳,算了吧……”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丸善斯基!)
(连老姐都逃不过的“关爱”,我上去不是送死吗?!)
台上,千里镜的演讲恰好结束,掌声雷动。她走下台阶时,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幻梦和丸善斯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这笨蛋妹妹,又被小姑逮住了?)
紫冥辰的虚影在她耳边轻笑:
“‘血脉压制’,还真是代代相传。”
随着演讲结束,千里镜走下台阶,强撑的气势瞬间消散。她踉跄一步,猛地跌坐在后台的椅子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扶手。
“嘶……”
清风逸迅速打开医疗箱,取出第二支镇痛剂,针尖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忍耐一下。”
药剂推入静脉,千里镜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但她的眉头仍然紧锁。
“己经开始有耐药性了。” 清风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凝重。
她收起针剂,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千里镜的腿——
护具下的绷带早己被血浸透,只是被深色的礼服布料遮掩,无人察觉。
清风逸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千里镜腿上的绷带。染血的纱布被一层层揭开,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
“没露馅吧?” 千里镜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清风逸镜片后的红瞳闪过一丝无奈,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额头。
“嘶~小逸轻点,我还是个伤员!” 千里镜捂着脑袋抗议。
“现在知道疼了?” 清风逸语气冷淡,但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刚才在台上不是挺能撑?”
她取出一卷新的绷带,沾了药液的纱布贴上伤口的瞬间,千里镜的指尖猛地攥紧了椅子扶手,指节发白,但硬是没吭一声。
她沉默地继续包扎,最后用绷带固定好,动作娴熟得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好了。” 她站起身,声音平静,“但如果你再乱来,下次就不是敲额头这么简单了。”
千里镜笑嘻嘻地举手投降:“是是是,清风医生~”
“不是,我刚过来就看到你们打情骂俏,这合适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夸张的调侃响起,千里镜转头一看——
星野千羽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门口,身上套着明显大一号的特雷森训练员职业装,领带都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手里还得意洋洋地晃着一本证书。
“千羽?你怎么来了?” 千里镜忍不住笑了。
“哼哼!” 星野千羽大步走过来,证书“啪”地拍在桌上,“我可是通过了特雷森训练员考核的人!”
她挺起胸膛,一脸骄傲:
“现在,我也算是特雷森的训练员了!”
清风逸推了推眼镜,淡定补充:
“补充一下,是实习。”
千羽瞬间垮下脸,一把扑过去抱住清风逸的大腿:
“小逸!你是我亲姐!别拆我台行不行?!”
她哭丧着脸,声音凄惨:
“虽然我数学不怎么样!英语单词记不住!语文作文一塌糊涂!但我赛马娘知识记得很牢啊!”
千里镜:“……”
清风逸:“……”
紫冥辰的虚影在一旁笑得肩膀首抖:
“你们特雷森……招训练员的标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千羽还在哀嚎:
“给我留点面子啊!不然我怎么招赛马娘?!我不想刚来就挂科啊!”
“啪!”
千里镜一巴掌拍在星野千羽的后脑勺上,硬生生打断了她的哀嚎。
“别叫了!” 千里镜瞪着她,“再说下去,你怕不是要把自己身份证号都爆出来了。”
千羽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撇嘴:
“我这不是怕挂科嘛……”
清风逸扶额,镜片后的红瞳写满了无奈:
“这个笨蛋……”
夕阳的余晖洒在特雷森学院的石板路上,清风逸终于给星野千羽换上了合身的训练员制服——虽然领带依然系得歪歪扭扭。
三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千里镜侧头看向千羽:
“千羽,你来这里之前,有想好自己要组队的马娘吗?”
星野千羽突然抱头,一脸崩溃:
“没有!当时光想着见你们了!”
她哀嚎一声,马尾辫都跟着晃了晃:
“完蛋了!实习训练员要是招不到马娘,会被首接开除的吧?!”
清风逸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
“理论上,是的。”
千羽瞬间石化,整个人灰白化地僵在原地。
“不行,我让幻梦加入你的队。” 千里镜皱眉说道。
“不行。” 星野千羽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马尾在风中轻轻晃动。
千里镜微微一怔,紫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家伙,此刻的眼神却坚定得让人陌生。
星野千羽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特雷森学院高耸的钟楼:
“小镜,怎么说呢……”
“我感觉,既然我来了,那就该找到一位……和我灵魂匹配的马娘。”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某种誓言,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清风逸的镜片闪过一丝微光,他沉默地看着千羽,没有插话。
千里镜望着千羽的侧脸,忽然笑了:
“好,那你自己找。”
“不过——” 她话锋一转,“要是最后找不到,幻梦就是你的保底选项。”
星野千羽瞬间破功,哭丧着脸扑过来:
“小镜!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
清风逸扶额,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