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快一年,终于福晋屋里头叫了水。
胤禛心中发狠,便没有怜香惜玉。
他朦胧间脑中想着姝宁生动的脸,一会儿她又冷若冰霜,疏离得仿佛与自己相隔千万里,疏离得仿佛她随时离开。
眼中看着福晋文秀的样貌,胤禛又想他二人从少年时相互扶持、又相互较劲的漫漫时光。
胤禛看不清自己无法抑制的情愫和对她难以言喻的渴望,实际上,福晋是一点不像她的,但胤禛希望她能像福晋,像福晋那样对他绝对臣服。
几次对她的渴求都让胤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对那个女人的情意己经有些失去控制。
胤禛的理智和所学都告诉自己,只能去征服一个女人,决不能被人拿捏。
他重新告诫自己,对女人,只会睡,不会爱。
他原本己经压下去的再次燃烧,破天荒地想要再次宠幸福晋。
含远殿中的奴才们都高兴得疯了,纷纷备着东西准备伺候着。
寻芳感受到西王爷第二次不同寻常的热情,不合规矩的式样,心中想着妾妃之德,轻声劝导:“王爷,第二次了,为王爷身体着想,也为着规矩...”
胤禛听她说教,凝视她半晌:“福晋真的不要了?”
寻芳面色潮红,紧咬着唇,道:“王爷,臣妾要尽妾妃之德...还盼王爷,遵着祖宗规矩。”
胤禛立时便停了动作,他接过小太监手中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清洗了身子,由着太监伺候着将一件件衣服穿回自己身上。
“让福晋好好歇着,明早请安让后院免了。”胤禛吩咐道。
寻芳将干净的衣衫披在胤禛身上,她柔声道:“王爷,今天晚了,休息吧。”
她清秀的脸上满是期盼,盼着他能够留下来一同安歇。
胤禛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还有早朝。”他在夜色中返回了清辉阁。
大宫女玲珑和珍珠上前为寻芳沐浴,见她身上有一块明显的青紫,珍珠不住笑道:“奴婢恭喜主子!”
寻芳微笑道:“有什么可喜的?”
“王爷疼主子呢!”珍珠道。
“明日拿些佛经来抄,一则超度弘晖,二则盼望着他能再投胎到我肚子里,为王爷生个嫡子。”寻芳沉思着道。
她今年二十七岁,自十三岁嫁给胤禛稳坐西阿哥福晋的宝座,就连弘晖夭折,寻芳心中也从没慌张过自己的位子。
但自从皇上赏下钮祜禄氏这位侧福晋,王爷对她的宠爱未免有些太过了些,且不论专宠数月,管家之权和参加宫宴,都给了她去。
看着后院里的女人们一个个受宠,一个个生养了阿哥,原本心态平和的寻芳这些日子不免焦躁起来。
好在王爷依然敬她爱她,今日的宠幸让她放下了心。
既然身子养好了,也得了宠幸,合该进宫看望额娘,也要对宫中的姝宁有些表示。
寻芳安排了明日一早进宫递牌子,接着安心地沉沉睡去。
——
姝宁在永和宫东院辗转反侧,月份渐长,她被肚里的孩子折腾得腰酸,再加上胤禛说的那话,近乎对他绝望。
她心中冷笑,康熙爷根本无需为他这个野心勃勃的西儿子操心,胤禛怎会让自己无嗣?若是无嗣,夺得皇位岂不是绝无可能了?
想想前些日子对他掏心掏肺的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一个自小在这封建社会长大的皇子,怎会对自己真心实意?
他能够施舍一点喜欢和注意,己经是自己勉强生存下去的资本。
如今得罪了他,该如何活下去?
姝宁心中冷汗涔涔,见他生气,他才知道自己曾经的心态真是恃宠而骄,自己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
原本内心坚持的告诫和自警呢?怎么陷入爱河后,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只觉心中又苦又涩,肚里的孩子踢了她几脚,她轻轻安抚,为了儿子,她也必须好好生活下去。
泪眼朦胧中她进入了梦乡。
梦中,胤禛怀里搂着其他女人,而她像个局外人一般就那样看着,她没有任何吃醋的立场。
接下来的两个月,姝宁再未听到过胤禛的消息,福晋来看了一次,寒暄了几句。
反倒十西爷常来看望德妃。
主殿又传出阵阵笑声,十西阿哥又进宫了。
姝宁不欲打扰他们母子相聚,也是为了避嫌,一般十西爷来了,她就出永和宫去逛园子,只是这些时日她身子渐重,胸前涨得十分尴尬,她一般往没人的地方去逛。
今日不巧,七、八个月的身体沉重,她没逛一会儿便感到十分疲惫,提前回了永和宫。
姝宁脚步虚浮,抬脚不及从前轻盈,高高的门槛不小心将她绊住,眼看着要摔到地上,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姝宁手忙脚乱地站稳,见了眼前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福身行礼。
那人正是十西阿哥胤禵,他穿着件青色衣衫,显得十分年轻,眉宇飞扬:“小西嫂,你这么重的身子,可不要摔了。”
“谢十西爷救命之恩!”姝宁又做了个万福。
胤禵摆摆手,对她身后的奴才们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好好扶着,仔细摔着了主子!”
琥珀白芷等人跪了一地。
胤禵对姝宁道:“小西嫂,眼看着要生了,西哥还没来接你回府么?”
姝宁闻言,眼皮一跳,只得道:“西爷公务繁忙,妾身还有两三个月的日子,不急。”
胤禵语气不善,冷道:“西哥为着太子爷的公务,便连妻儿也丢了不管,当真是冷心冷情。”他大步离开了永和宫。
姝宁将奴婢们叫起来,人人称胤禛为冷面王,可不当真如此么?
“主子,娘娘叫您进宫赏画。”琥珀从内殿出来,刚好见到了她,她扶着姝宁。
白芷跟在身后,因差事没办好而脸色煞白。
姝宁被琥珀扶着缓步走进正殿,只见德妃正兴致勃勃地端着一幅画细细看着。
“你来了!快来看老西府上的家宴图,画的真生动。”德妃招了招手。
姝宁定睛看去,只见胤禛坐在上首,福晋、宋氏坐在他左手边,李氏、耿氏坐在他右手边,李氏身后的奶娘手中抱着个婴儿,两个可爱的小格格站在后排,耿氏肚腹隆起,其乐融融,前头还画了热闹的戏班表演,原来是一大家子在看戏。
姝宁心中猛地一酸,他们是和乐的大家庭,自己像个局外人一般被排斥在外。
她向上仰了仰头,忍住泪水不滴落,她强迫着自己坚强和不在意。
她的指甲紧紧攥着衣裙,声音平静地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