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猩红竖瞳在裂缝中如灯笼般亮起,西周的血浪突然凝固成尖锐的骨刺,首刺叶诚真周身要害。千钧一发之际,他怀中的莲子迸发柔光,将骨刺尽数消融。黑袍人踉跄着挡在他身前,枯槁的手掌结出残缺的道印:“快走!这孽畜在幽冥血海设下千年血咒,我们都不是对手!”
叶诚真还未反应,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锁链破土而出,缠住黑袍人的脚踝将其拖入地底。老人最后一刻甩出半块刻着符文的玉佩,沙哑嘶吼:“去……寻千机阁!”鬼王的笑声震得血莲摇晃,整片空间开始扭曲成漩涡,叶诚真被吸力扯向裂缝深处,手中莲子光芒大盛,强行撕开一道逃生缺口。
当叶诚真跌落在陌生山林时,暮色正浓。他摸向怀中,莲子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与断剑上的符文产生共鸣。远处山坳间传来阵阵铜铃声,循声望去,一座飞檐斗拱的阁楼若隐若现,匾额上“千机阁”三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荧光。
踏入阁楼,檀香混着药草味扑面而来。柜台后的老者头也不抬,苍老的声音带着三分戏谑:“持幽冥血莲闯阵,倒是百年来头一遭。”叶诚真正要开口,老者突然甩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首指他心口:“身上沾着鬼王气息,还藏着一缕残魂……小友,你这麻烦可不小。”
阁楼二层的烛火突然熄灭,叶诚真瞳孔骤缩——黑暗中,数十双绿莹莹的眼睛正在墙纸上游走。老者捻起朱砂笔,在空气中画出结界:“阁中封印着七十二道怨灵,寻常人进来连魂魄都会被啃食干净。不过你怀中那位……”话音未落,墙壁突然渗出黑血,化作顾沈忧的模样朝他扑来。
断剑本能地出鞘,却在触及幻象的瞬间被冻结。叶诚真感到体内真气逆流,心口的莲子突然滚烫,竟将幻象烧出个窟窿。墙后传来孩童嬉笑,十几个面色青紫的小鬼举着灯笼蹦跳而出,灯笼里燃烧的竟是人的眼球。
“这些都是被鬼王害死的祭品。”老者挥袖洒出符纸,小鬼们发出尖啸,“百年前他与千机阁主斗法,虽被封印却留下后手。如今你带着血莲现身,怕是触发了某个古老的诅咒。”阁楼顶层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整座建筑开始倾斜,梁柱间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蟞,翅膀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叶诚真握紧断剑,发现剑身上浮现出新的符文。他试着调动与顾沈忧的血契之力,心口光点化作流光注入剑身,断剑顿时绽放出琉璃般的光芒。尸蟞群触碰到光芒瞬间灰飞烟灭,但更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一道熟悉的黑影正顺着楼梯缓缓而下——是黑袍人!可他的瞳孔己变成竖瞳,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与鬼王如出一辙的森白獠牙……
黑袍人周身缠绕着漆黑锁链,每走一步,木质楼梯便渗出腥臭的血水。叶诚真握紧断剑,却发现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与在幽冥血海时截然不同——那是被彻底魔化后的死亡气息。
“小心!他被鬼王夺舍了!”千机阁老者甩出一道缚魂索,却被黑袍人徒手扯断。黑袍人咧嘴狞笑,声音里混杂着鬼王的阴鸷与他原本的沙哑:“交出血莲,饶你全尸!”说着,掌心凝聚出一团黑雾,所过之处,墙壁上的符咒纷纷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