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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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寒烟浦雾,符影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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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夜辞
作者:
Audreyo
本章字数:
4494
更新时间:
2025-07-07

渔舟划破晨雾时,沈清辞正将五块莲符在膝头拼合。符面的星图己显露出大半轮廓,第六颗 “寒烟” 星在晨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与海平线尽头那片灰蒙蒙的雾气遥遥相对 —— 那里就是寒烟浦。

“寒烟浦的雾是终年不散的。” 谢景行收起船桨,玄色衣袍上还沾着落霞湾的海盐,“渔民说那雾是活的,会跟着人的影子走,进去的人十有八九会迷路。” 他指向雾中隐约的轮廓,“而且,那地方是前朝的盐场遗址,地下布满了盐井和废弃的矿道,最容易藏人。”

沈清辞的指尖抚过符牌边缘的齿轮,五块符牌拼接处的凹槽恰好形成个六角形,显然是为第六块符牌预留的位置。她想起昨夜在望潮阁找到的一本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 “寒烟遇水则显,需以莲火引之”—— 这 “莲火”,想必就是玉簪内置的火种。

船行至浦边,雾气果然如传说中般粘稠,白得像化不开的牛乳。码头的木桩上系着些腐朽的渔网,网眼缠着灰白色的盐晶,在雾中泛着冷光。沈清辞刚踏上码头,就听见脚下传来细碎的碎裂声,低头一看,竟是踩碎了块盐砖,砖芯里嵌着根细小的铜丝,蜿蜒着伸向雾深处。

“是机关线。” 谢景行的剑鞘挑开铜丝,丝端连着个小巧的铜铃,“皇后的人应该在雾里布了阵,只要触动机关,就会被发现。”

沈清辞想起残页里的插图,那是幅寒烟浦的地形图,标注着 “盐脉走向与雾源同路”。她蹲下身,将耳朵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果然听见地底传来极轻的水流声 —— 是盐矿里的卤水,沿着矿道流动,雾气正是卤水蒸发形成的。

“跟着水流声走。” 她拎起裙摆,踩着盐砖间的缝隙往前走,“残页上说,寒烟符藏在‘盐母’里,而盐母只长在卤水汇聚的地方。”

雾中的能见度不足三尺,身后的渔舟很快就看不见了。谢景行的手始终护在她身侧,莲锋剑的剑尖不时拨开挡路的枯枝,剑穗上的听涛符与落霞符在雾中相撞,发出细碎的脆响,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走了约莫一炷香,雾气忽然变得稀薄些,眼前出现片废弃的盐仓。仓门的木牌上刻着 “永乐盐场” 西个大字,被盐霜侵蚀得模糊不清。沈清辞注意到仓墙的砖缝里长着种暗红色的苔藓,正是残页里提到的 “盐霞草”—— 这种草只在靠近盐母的地方生长。

“符应该在里面。”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仓门,一股浓烈的咸腥味扑面而来。仓内的盐堆早己板结,形成一座座奇形怪状的盐丘,在雾中像蛰伏的巨兽。最深处的盐丘上,隐约能看见个发光的东西,在雾气中泛着淡蓝的光。

“小心。” 谢景行突然拽住她,剑鞘指向盐堆间的阴影,“那里有东西。”

沈清辞定睛一看,只见阴影里蹲着几只巨大的海猫,眼睛在雾中亮得像灯笼,正死死盯着他们。这些海猫显然是被人驯养的,颈间系着极小的铜铃,与码头的机关线同出一辙 —— 是皇后的人用来守盐仓的。

“别惊动它们。” 沈清辞从竹篓里掏出块晒干的鱼内脏,这是她昨夜特意准备的。她将鱼内脏往左侧的盐丘后一扔,海猫们果然被吸引,呜咽着追了过去。

两人趁机冲向发光的盐丘,那淡蓝的光来自盐丘顶端的一块水晶,水晶嵌在盐母中,里面包裹着的正是第六块莲符 “寒烟符”。符牌在水晶里微微颤动,仿佛与盐母的脉搏同频。

“取符需要莲火。” 沈清辞摸出拼合的玉簪,刚要按下莲心的机关,盐仓外突然传来铃铛的脆响 —— 是海猫发现被骗,发出了示警!

谢景行的剑瞬间出鞘,护住她的后背:“你取符,我来挡!”

沈清辞不再犹豫,将玉簪的莲心对准水晶。随着 “咔哒” 一声轻响,玉簪顶端燃起幽蓝的火苗,莲火接触到盐母的瞬间,整座盐丘突然开始融化,盐水顺着裂缝流淌,在地面汇成个巨大的莲形图案。

寒烟符从融化的水晶里弹出,稳稳落进她掌心。符牌与另外五块拼合的刹那,盐仓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废弃的矿道入口被盐水冲开,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

“快进去!” 谢景行一剑逼退扑来的海猫,拽着她往石阶下跑。身后传来凤卫的怒吼:“别让他们跑了!寒烟符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地下矿道里弥漫着卤水的刺鼻气味,石壁上渗出的水珠在火把下泛着银光。沈清辞望着手中六块拼合的莲符,第六颗星终于亮起,符面中央浮现出最后一块莲符的位置 ——“归墟岛”。

“只剩最后一块了。” 她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指尖抚过符牌上的星图,“归墟岛是传说中莲卫的起源地,只要拿到最后一块‘归墟符’,就能集齐所有莲符了。”

谢景行却皱起了眉,目光落在矿道深处的阴影里:“皇后的人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寒烟浦,这里的机关布置得太周密了,像是在…… 故意引导我们往归墟岛去。”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残页最后那句被盐水浸湿的话:“莲符聚,归墟现,终局始。” 难道集齐七符,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矿道尽头传来潮水的声音,显然通向大海。谢景行点燃火把照向水面,只见一艘小船泊在岸边,船头插着朵干枯的莲,与漕帮的记号一模一样。

“是莲卫的人。” 沈清辞认出那是张伯的旧部常用的船,“他们来接应我们了。”

登上小船时,沈清辞回头望了眼雾气弥漫的寒烟浦,盐仓的方向己燃起火光,想必是凤卫在销毁痕迹。六块莲符在她怀中微微发烫,像六颗跳动的心脏,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终局。

小船驶离矿道,融入茫茫大海。沈清辞将脸贴在微凉的船舷上,望着归墟岛的方向,那里的海平线与天空相接,一片混沌,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命运 —— 前路未知,却己无法回头。

她知道,归墟岛的等待他们的,不仅是最后一块莲符,更可能是皇后布下的最终陷阱,是父辈们遗留的所有谜团的答案。而她与谢景行,必须握紧手中的莲符,握紧彼此的信任,才能在这场关乎天下的棋局里,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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