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缓缓落下,今晚乌云遮月,暗淡无光。
城墙之上,执勤的卫兵东倒西歪,有的已经开始打起了盹。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悄然来到城墙之下,纵身之间就是旱地拔葱,脚下似踩清风般扶摇而上。
登上墙头后一个闪身,灵活避开不存在的巡逻卫兵后,重新翻墙而下。
城中夜晚巡逻的人倒是多了一些,不过基本也和城上士兵相差无几,只是走过过场。
厉焱将逐风踏浪提升至登堂入室之境,此刻行进之间如踏风谪仙,不仅速度奇快,且几乎难有声响。
没多久功夫,人就来到了上官家之外。
只不过,此刻的上官家状态并不好!
大门之外,不少百姓就靠着围墙呼呼大睡,还有人举着火把不断在周围巡视,像是怕人来,更像是怕有人离开。
抓了个空档,厉焱纵身越过围墙,进入上官家中。
府邸之中的情况和府外全然相反,府中此刻连烛火都没点上,一片漆黑。
正当疑惑之际,身后突来劲风猎猎,厉焱下意识反手抽刀,残月就与一把折扇在半空交织。
滚滚巨力传来,厉焱整个人在瞬息之间就被震退数丈开外,抬眸之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上官流云已经再次攻来。
“流云大哥且慢动手,是我!”
压着声音开口,折扇在其面门之前一臂距离停下,但那惊人劲风依旧吹得厉焱面颊生疼。
“你是...三火?”
片刻之后,偏厅之中燃起烛火,厉焱和上官流云两人相对而坐。
“妖孽,三火,我当真是没看错你,你就是个妖孽!”
“短短数日光景,你的栽花培叶功竟然突破至了第三层,此事若被昔年创功祖师知晓,怕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我这...因缘际会吧...”
上官流云并未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却突然皱眉问道:“三火,你在突破之时可有出现什么问题?”
闻言,厉焱稍稍思考后将突破第三重时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下。
上官流云点点头道:“此事倒也是为兄的错,为兄本想着你就算有天资非凡,但想从第一重突破至第二重,没有灵丹妙药辅助下最少也要数月光景,倒是忘了告知你此功突破时的一些情况。”
因为栽花培叶功的特殊性,每次突破实际都是花朵绽放的过程。
这种继续能量一次性爆发的恐怖,一不小心就会反噬修炼之人。
故而,在境界突破之际,修习者需将当时自身真气尽数散于筋骨皮肉之间,用来强化体魄的能够抵抗的冲击力。
同时清空经脉,给即将爆发的真气提供活动场所。
就算如此,每次突破对于上官家的人来说,那都是一场不小的豪赌。
“其实若能辅修一门炼体之法,栽花培叶功在破境之时就能安全不少,可惜我上官家多年寻找,也未能找到一门相匹配的炼体之法。”
闻言,厉焱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一门炼体之法。
百兽淬骨经自从突破第五重之后,厉焱就未曾再次接触,主要是其提供的属性点还不如杀人捡的属性点。
不过上官流云这话倒是让他多了另外的想法,或许日后可以找机会试上一试。
“对了流云大哥,怎么不见飞云兄?”
“这...”
上官流云面露迟疑,厉焱立刻察觉了不对:“是出了什么事吗?”
想了想后,上官流云还是说道:“你随我来吧。”
两人来到一处厢房,进门后厉焱就见到床榻坐着一人正在运功打坐。
上官飞云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厚重的黑眼圈像是烟熏妆一样,不用想,这样子十有八九就是中了剧毒。
“这,怎会如此?”
“中毒了。”
“中毒?”厉焱大惊,这几日时间他没少给人下毒,自然知道毒之凶险,上官飞云中毒,那上官家岂非又损失了一个强悍战力?
“那日城中百姓受了蛊惑闯入府中,其中还混进了心怀不轨之人。”
“希芸被人擒走之时我动身追赶,结果却导致飞云被人以毒针暗算,我一时间头尾不能相顾...希芸也没能救回...”
“好在,这毒素并不算十分厉害,飞云自主运功就能压制这毒,只是眼下上官家已经没有多余战力了...”
“另外,两日后掳走希芸之人就要和烈风贼交易,若是让希芸落入王顶天之手...”
说到这里,上官飞云那儒雅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抹愤恨和痛苦之色。
“流云大哥别急,事情还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三火,你有什么想法?”
虽然厉焱的实力在上官流云看来不过尔尔,但在上官流云心中,武力并非衡量一人实力的唯一因素。
行走江湖可不是只要武功就行了的,智谋、手段、心性无论哪个都是十分重要的,甚至其作用还在武功之上。
而在上官流云心中,厉焱这些方面全都不差,甚至超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优秀。
有时候他们这种名门正派想不出解决之法时,厉焱这种不讲道理的却能轻松解决。
“让我想想...”
思索片刻,厉焱眸中闪过一抹凶光道:“确实有个方法...”
“什么?”
“先解决烈风贼!”
听到这话,上官流云眼眸猛然一缩。
他想过各种可能,却是没想到厉焱最后竟然会提出一个这样的办法。
要是烈风贼是这么好解决的,那又怎么会拖到现在?
“三火,烈风贼可不是寻常盗匪,虽说被你杀了一批,但人数也还是近千,何况,开脉五重的王顶天你要如何应对?”
“此刻我分身乏术,是决然不可能与你一同前往的!”
厉焱摆摆手道:“此事不需要流云大哥出手,要是没有你在这里稳住城中魑魅魍魉,我在外边也不好动作。”
“这...你到底想做什么?”
厉焱嘴角一勾,目光看向床榻上的上官飞云,冷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仅此而已。”
厉焱来时无声,离去时天光也还未大亮,在城中小心行动片刻后就找到了系着白布条的客栈。
似乎是为了方便厉焱行动,那窗子甚至未曾锁紧。
刚进房间,正盘膝冥想的陌诚就睁开了眼:“怎么样了?”
将大致情况和对方说明后,厉焱也没隐瞒自己计划。
大致了解情况后,陌诚微微点头后又开口道:“其他都好说,但有个问题。”
“什么?”
“东江城的这些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