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林森递给她一份打印详尽的清单。宋且且接过来这份清单，事无巨细，完美体现了厉墨霆强大的掌控力。宋且且看着，只觉得心口发闷。
“公寓离学校很近，安保和环境都是最优的。”林森一边开车一边公式化地补充。
宋且且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着清单。“林助理，”她轻声试探，“墨霆哥他…最近是不是特别忙？我看他脸色很差……”
“厉总工作一向繁忙。近期海外项目调整，需他亲自处理。”林森的回答如同标准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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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驶入市中心顶级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林森停好车，动作利落地为宋且且打开车门：“宋小姐，请。”
宋且且拿着那份沉甸甸的清单，跟着林森走进明亮奢华、人潮涌动的购物中心。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和咖啡混合的味道，与她此刻沉甸甸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先去数码区。”林森目标明确，对照着清单上的第一项，“厉总指定的笔记本电脑型号需要定制配置，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他们走向一家国际知名的高端数码品牌旗舰店。导购员显然认识林森，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林先生，您预订的机器己经准备好了，请这边VIP室稍等，工程师正在做最后调试。”
宋且且被引入一间安静雅致的贵宾室，柔软的沙发，精致的茶点，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林森坐在一旁，拿出平板电脑处理着邮件，显然并未将这次购物当作纯粹的陪伴。
宋且且看着导购员送进来的那台顶级配置、轻薄如纸的笔记本电脑，性能参数足以让任何科技发烧友心动。她忍不住开口：“林助理，其实…法学专业用不到这么高的配置，普通一些的也完全够用了。” 她想起清单上那串令人咋舌的价格标签。
林森从平板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宋小姐，这是厉总的意思。他考虑的是您未来几年的学习需求，包括可能涉及的复杂案例分析和模拟法庭软件运行。性能冗余总好过捉襟见肘。”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设备的安全性也是厉总特别强调的。”
又是“厉总的意思”。宋且且抿了抿唇，不再争辩。她明白，在厉墨霆为她划定的世界里，没有“够用”，只有“最好”和“绝对安全”。这种密不透风的保护，此刻让她感到的不是安心，而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等待电脑调试的间隙，林森带着她转战旁边的品牌店购买平板和录音笔。店员热情地介绍着最新款，林森则精准地报出清单上指定的型号和颜色，效率极高。
“这个颜色…其实我更喜欢那个淡蓝色。”宋且且看着林森手中拿着的经典银灰色平板，小声嘀咕了一句。
林森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她：“宋小姐，清单上指定的是这款银灰色。”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宋且且似乎捕捉到他镜片后一丝极快的、公式化的无奈，“如果您坚持更换，我需要向厉总确认。”
向厉总确认……宋且且立刻摇头，语气有些急促：“不用了！就这个，挺好的。”
接下来是服饰区、香氛区、生活用品区、书店……林森对照着清单，事无巨细的根据历墨霆的要求安排着宋且且的生活。
走出购物中心，己是下午。林森的车后座和后备箱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车子平稳地驶离喧嚣的市中心，穿过几条绿树成荫的街道，最终停在一栋外观现代简约、安保森严的高级公寓楼前。门卫穿着笔挺的制服，确认了林森的车牌后，才升起道闸放行。地下车库宽敞明亮，停着的都是价值不菲的豪车。
“宋小姐，请跟我来。”林森停好车，替宋且且打开车门，引着她走向专属电梯。电梯需要刷卡才能启动，林森用宋且且手中那张冰冷的门禁卡刷了一下，电梯门无声滑开。
电梯快速上升，数字不断跳动。宋且且看着镜面墙壁中映出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和迷茫。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停在了顶层。电梯门打开，是一条铺着柔软地毯的私密走廊，只有一扇厚重的、带着智能锁的大门。
“就是这里。”林森示意宋且且上前，“密码己经发到您的新手机，也可以使用门禁卡或指纹。”他补充道，“指纹录入需要您自己稍后设置。”
宋且且深吸一口气，按照手机短信上的六位数密码，在智能锁面板上输入。“嘀”的一声轻响，伴随着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大门应声而开。
一股清新、带着阳光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宽敞明亮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将午后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窗外是繁华都市的壮丽天际线。
米白色的沙发线条流畅，质感高级，搭配着浅灰色的地毯和原木色的茶几，整个空间色调柔和，设计简约大气，却又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新家具和高级清洁剂混合的、干净到极致的气息。
林森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像一个尽职的引导者：“宋小姐，这是历总给你在学校旁边买的公寓，您可以随意看看，所有智能家居系统可以通过平板或语音控制。安保系统是最高级别，24小时监控和巡逻，您可以放心。”
宋且且慢慢走进去，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她走进主卧。超大的双人床上铺着崭新的、质感丝滑的床品。
一切都完美无瑕，符合清单上的每一条要求，甚至比她想象的更周到。这里像是一个精心打造的样板间，舒适、安全、应有尽有，却唯独……少了点“人”的气息。少了属于她宋且且的、未经安排的、带着点混乱和自由的气息。
她走回客厅，看着站在门口的林森。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一丝不苟的西装上。
“林助理，”宋且且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轻飘，“这里…很好。谢谢你。”她的感谢很真诚，但眼神却有些空洞。
“您满意就好。”林森微微颔首，“公寓物业的联系方式、紧急联系人的信息，以及一些周边生活指南，都整理好放在书房的第一个抽屉里。如果您有任何需求或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或者首接联系物业管家。”
宋且且点点头。
“那么，宋小姐，我的任务完成了。”林森看了一眼腕表，“公司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您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他微微欠身，动作利落地转身离开。
厚重的大门在林森身后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偌大的、奢华而冰冷的公寓里，瞬间只剩下宋且且一个人。午后温暖的阳光洒满客厅，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和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