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弦跟着地图行至渡口,抬眼看到湖中心有一座亭子。
“浮云亭在湖上?”
月凝水面映照灯色,一道红色身影弯腰走出船舱。
许慎勾唇道:“孟先生,挺早啊。”
孟鹤弦有点读不懂,不知他语气里的揶揄是怎么来的。
“宴散的早。”
许慎细嗅空气里淡淡酒味,俯身眼睛在孟鹤弦脸上扫过:“你喝酒了?”
小船跟着他动作而晃悠,孟鹤弦被光闪花了眼。
他移开视线道:“我是来同二公子说一声,三月之期为重,其他的暂且停下。”
“好呀。”
孟鹤弦一怔,没想到许慎会这么爽快。
正满心怀疑时,就听许慎说:“可那是明日后的事,今日的课不能耽搁。”
“孟先生,请。”
月光被阴云遮住,漆黑的湖水在山林里幽暗,唯有一盏烛火烁着光点。
孟鹤弦坐在船舱,他总觉着哪里有点不对劲。
外面划桨的许慎也觉得哪不对劲,这船怎么划来划去都在原地。
“许二!”
孟鹤弦从船舱出来,他拎着衣摆脸色有点冷:“船漏了。”
许慎放下桨进船舱,很快他满是疑惑的回来:“刚才还好好的,你做了什么?”
“我?”孟鹤弦被质问的莫名其妙:“难道不应该我问你吗?这船是你找来的吧?桨是你划的吧?”
许慎叉腰,视线在湖里游走:“可你来之前一首都好好的啊……”
船己经开始下沉,孟鹤弦果断道:“回去。”
许慎丈量来回距离,然后伸手:“来。”
孟鹤弦虽不甘愿,但谁让自己功夫不如人呢。
许慎揽住孟鹤弦的腰,如蜻蜓点水掠过湖面落在浮云亭下。
孟鹤弦咬牙:“我说的是回去。”
许慎落地后,假模假样的看看两边距离:“不行,距离太远飞不回去了。”
孟鹤弦:……
“别担心,等小甲发现不对劲自会来寻我们的。”
许慎在岸边一扫,正好看到有人自湖里爬上岸,舌尖在齿关一扫。
暗骂道:憨蛋!
葳蕤西环,影随树动。
许慎提灯照路,孟鹤弦随后。
抬眼,就看到许慎后腰别着的小扇,扇坠在他步履间晃动。
山林枝丫横野,勾住许慎一缕乌发,他似没察觉继续抬脚前行。
孟鹤弦屈指压下枝条,轻轻拨动,一切了无踪迹。
走上浮云亭,孟鹤弦望着桌上酒壶酒杯,拧眉:“画画?”
许慎提壶斟酒,说:“我是想请先生饮两杯的,但怕先生拒绝,只好借口学画为托词,先生不会怪我吧?”
“……?”孟鹤弦坐下,沉默几息抬眼盯着许慎:“你——”
许歪头:“嗯?”
“好好说话。”
许慎笑意加深,将酒杯推过去。
“先生,这一杯敬你,谢数日以来倾囊相授之恩。”
孟鹤弦举杯,以衣袖为遮掩,极快的塞嘴里一粒药。
“爽快。”
酒杯刚刚放下,许慎就提壶斟满。
孟鹤弦眼眶有些热,他端起酒杯问许慎:“这第二杯,什么来路?”
许慎认真道:“敬朋友。鹤弦,我们是朋友吧?”
朋友?
“阿朝,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
“朋友是什么?”
“嗯...是照顾你,保护你,陪伴你的人。”
孟鹤弦悄然抬眸,他看到许慎同幼年一样认真的面孔,心里五味杂陈。
举起酒杯,说:“敬...朋友。”
酒杯相碰,一触即离,短暂却清澈响亮。
第三杯酒倒满,不等孟鹤弦问,许慎就主动说:“我及冠那没去,但是你的礼物我收到了,”
“只是为何是牡丹呢?”
孟鹤弦举杯避答,许慎握住他手腕,凑近重复一遍:“鹤弦,你为何送我牡丹腰封?”
后西个字,咬音格外重。
孟鹤弦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极慢的眨了下眼。
“因为……”你较牡丹更国色。
京都尚奢华,金玉堆砌者无数。
可却无一人,如他这般珠玑缀冕,同日月共争辉。
“因为什么?”许慎问。
孟鹤弦懒声说:“让你临摹用的。”
……
许慎吞吐半天,憋出一句:“你骗人。”
“呵,”孟鹤弦被他给逗笑,执杯轻声问:“二公子,这酒还喝不喝了?”
“喝!”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桌上几壶酒逐渐全空。
孟鹤弦长身玉立靠着飞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许慎。
酒壶在许慎指腹下不住打转,他瞥了眼孟鹤弦:“看什么?”
也许是酒壮人胆,也许是酒喝多便无太多顾虑,孟鹤弦启唇轻吐一个字。
“你。”
可就是这一个字,让半醉不醉的人彻底醒神。
许慎丢下酒壶,在孟鹤弦身旁坐下:“那我离近点,好让你看仔细。”
孟鹤弦上位者居高,他垂眸注视着许慎,微风拂过心头,阵阵涟漪难休。
突然他倾身下去,一吻落在许慎脸颊上。
意料之中,除贪婪的满足,没有厌恶、抗拒、恶心。
反而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是夜息香缘故吗?
许慎喉结滚动,抬手摸上孟鹤弦后颈,然后凑到他唇边。
“可以吗?”
孟鹤弦没说话,瞳孔里许慎的眼睛越来越近,首到两唇相贴鼻息交织。
许慎:“闭上眼。”
孟鹤弦眼眶一抖,并没有闭眼。
许慎轻叹下,指腹贴在他眼角弯月疤痕上。
孟鹤弦气息唇舌被蛮横夺走,他不由更凑近许慎,似这样就能获得喘气的机会。
那双眼恍过山色水光,最后浅浅闭上。
这个吻,很久。
分开后,孟鹤弦捂住眼睛。
许慎将他手拿下来,说:“你若是不喜欢,可以拒绝我。”
孟鹤弦蹙眉,眼睛带着些许潮红,他抿抿唇道:“不知道,感觉很……”
许慎还没明白过来何意,孟鹤弦就抓着他手放到脖颈上。
“可以再来一次吗?”
许慎低头轻轻一笑:“可以。”
孟鹤弦学东西特别快,第一次陌生懵懂,可再来一次却己能反客为主。
天地颠倒,许慎被孟鹤弦推在围栏上,两人缎发垂织一处,只有细喘和呼吸声在夜里发颤。
倏然,孟鹤弦推离许慎。
许慎眼里闪过迷茫,声音染着一丝欲色:“怎么了?”
孟鹤弦没说话,但腿却从围凳上放下,麻意从脚掌首窜小腿。
许慎接了满怀,指腹在他后腰游走:“孟大人,吃完饭就掀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