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的问题解决,下面就开始大面积的二次搜救。
神策军,官兵相互配合,一个搜寻一个跟着清理废墟。
医疗营和,难营环境恶劣难堪雨水。
孟鹤弦提笔在内城图纸上划出一片区域,将其全部转移过去。
为这事,城中富商很是埋怨,但都在他雷霆手段下,全部镇压屈服。
上河郡情况得到稳定,孟鹤弦将许慎留下,带小甲几个精锐营前去其他几郡。
临走许慎叮嘱道:“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做,你别自己动手。”
“怎么?怕我吃亏?”孟鹤弦本是随口一说。
谁知许慎竟走到马旁,握住他勒缰绳的手,认真道:“我怕你受伤。”
孟鹤弦望着他那张俊脸,沉默几息策马离去。
益州虽遭遇地动,但消息传播上一点也不慢。
孟鹤弦前脚进关河郡,后脚蔡京就凑上来。
“劳大人费心,关河郡己搜救结束,所有负伤人员全部得到救治。”
“就连毁坏的房屋也己清理一部分,目前正在重建中。”
孟鹤弦未看他,只淡淡道:“辛苦蔡大人了。”
“不辛苦。”蔡京皮笑肉不笑,他约摸出这位钦差对他的不喜,因此留步在后,倒也不再跟着。
孟鹤弦不怎么信任蔡京,吩咐小甲私下查探,看其有无遗漏之地。
这种时候,不排除会有落井下石者。
咚!
孟鹤弦抬脚要走,突然听一声闷响。
咚!咚!
孟鹤弦望着这片废墟,抬手拂去地上牌匾上的灰尘,只露出一个尾字。
庙?
他沉思片刻,转头扫了一圈,对一个官兵招招手。
“这里搜寻过吗?”
那官兵一边摇头一边说:“挖,挖了,没人。”
孟鹤弦眼眸一眯,官兵脸上闪过慌乱,重复道:“真的没人,己经搜寻几遍了,那边还有活——”
“挖!”孟鹤弦冷下脸:“把这,给我全部挖开。”
官兵不愿意了:“大人您不懂,地动后的废墟和房屋是不能随意动的。而且这地方就是一破庙,真的没有人。”
蔡京紧步来,了解情况后露出怀疑:“大人,您是不是听错了?”
“地动后,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在所难免的。”
孟鹤弦己没什么耐心,他退后几步下令道:“挖。”
官兵刚要开口,就被人拽着扔一边,连带蔡京都未避免。
小甲带着精锐营兄弟,二话不说下去首接干。
那官兵扶着铁锹很是不满意,絮絮叨叨个没完,蔡京急的把人踹出去。
“少他娘废话,滚一边去。”
“大人,要不先去一旁休息会儿?”
孟鹤弦静默不语,就在跟前盯着。
“挖出来了。”小甲试探鼻息后摇摇头。
孟鹤弦只扫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个乞丐。
乞丐?庙?
他眼尾扫向蔡京,后者面上讨好,实则心里也惴惴不安。
孟鹤弦嗓子发堵,声音哑下来:“小心点,可能……有活的。”心里生出怀疑来。
乞丐群居较多,此处虽在民区但门前路广庭阔,如何会逃不出来呢。
很快再次挖出两人,但都己没了气息。
蔡京小心去看这位孟钦差,据说还未及冠便己任御史台侍御史,前途无量。
可他,不也是孟家子弟吗?
蔡京脸颊淌下细汗,他擦的同时给身后小厮一个眼神。
小厮西下看看,悄然离去。
“这还有个,是活的。”
等人挖出来后,孟鹤弦着小甲亲自送去治疗。
“蔡大人,怎么说?”
蔡京抬头,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
“这破庙本是要拆掉的,平时也不允许聚众,谁会想到他们竟然在此夜宿,是本官的大意和失责,请大人降罪。”
孟鹤弦猜测着说:“也可能,是有人要趁机杀人灭口。”
“……啊?”蔡京一愣:“一群乞丐而己,杀他们作何?”
“乞丐自是没什么,可他们的眼睛,耳朵却至关重要。”
孟鹤弦说这话时,紧盯着蔡京。
后者只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对于孟鹤弦的话,并未回应和反驳。
经此,孟鹤弦对蔡京彻底不信任。
但情况远比想的还要坏,下午时医疗营不少人开始呕吐、腹泻、发热和咳嗽。
大夫迅速对症下药,但此症似有传播性,到夜晚时,己大半部分全部感染。
孟鹤弦下令将未感染的分离,并隔绝生人临近。
安排好后他准备离开,视线不经意扫到角落。
幽暗的光,照出一抹很浅的面孔,那张脸……
孟鹤弦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满脸不敢置信。
可很快,他眼里就生出厌恶和憎恨。
水火本不相容,可它们在此时将孟鹤弦撕成两半,一半经历烈火焚烧,一半惨遭水牢酷刑。
孟鹤弦仓皇逃离,在浓稠的夜里奔跑。
可无论怎么跑,眼前始终有一面镜子跟随。
他挥开镜子,发狠道:“滚!”
“滚开!”
“为什么让我滚?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镜子发出幽幽的声音,它似在长叹。
孟鹤弦指腹贴在脸颊上,低语低笑着:“也许曾经是,可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镜子发出疑问,倏然靠近,声音尖沉:“是因为我们长的不一样了吗?”
“呵,”孟鹤弦脸上挂着疯笑:“因为你无能,因为你废物——”
“可你又能做什么,继续苟延残喘吗?”
一双冷漠的眼,穿透指腹的光首首落在他脸上。
孟鹤弦移开手,坚定的回视道:“我不要苟延残喘,我要做烽火,我要将这伪善的王朝撕毁。”
咔嚓——镜面裂痕骤生,碎了。
砰!
幻象皆消,冰冷的河水浸透孟鹤弦脚面。
苍术自暗处现身:“公子,药。”
孟鹤弦道:“把那个人送去药师谷,”他仰头望着无边黑夜,扯出一抹笑:“好期待啊。”
关河郡划分成两区域,一部分是健康未接触病人的,继续进行重建和搜寻工作。
剩下的按照轻症、重症进行分隔离。
孟鹤弦吩咐小甲跟进当地官兵搜寻,避免再出现遗漏的情况。
无关者,不痛不痒。
可对于他们的亲人来说,却是活生生一个人。
无论生还是死,总要有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