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易中海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头晕目眩，呼吸困难。他想解释，想辩解，可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许大茂的阴谋。许大茂早就对他怀恨在心，一直想把他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这次，许大茂终于抓住了机会，借着他和秦淮茹在地窖里的一点误会，大做文章，想要彻底毁了他。
但他和秦淮茹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只是看秦淮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太苦，想帮帮她而已。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会招来如此大的祸事。
“易中海，你倒是说话啊！你哑巴了？！你敢做不敢当吗？！”许大茂步步紧逼，语气咄咄逼人。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越是慌乱，就越是中了许大茂的圈套。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许大茂的脸上。
“许大茂，你亲眼看见我和秦淮茹在地窖里做什么了？”易中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大茂被易中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冷笑道：“我当然看见了！我看见你俩……你俩……”
他故意吞吞吐吐，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你俩什么？说啊！”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人群中有人催促道。
许大茂得意地笑了笑，正要开口，突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都给我闭嘴！”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压倒了所有的喧嚣。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缓缓走了进来。
是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耳朵也有些背，但她在四合院里却是最有威望的人。她辈分最高，见识最广，而且为人正直，处事公道，深受大家的尊敬。
她走到易中海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缓缓开口：“是我让中海给秦淮茹送玉米面的，有什么问题吗？”
易中海看着聋老太太那双浑浊却充满智慧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聋老太太是相信他的。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的，我是给秦淮茹送点玉米面，没有其它事情。”
聋老太太眉头一皱，“但我没让大晚上的，跑人家地窖里送玉米面啊”
“老太太，您是知道的，秦淮茹家的情况……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太苦了。我……我就是想帮帮她。”易中海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为什么不白天送？非要晚上偷偷摸摸地去？”许大茂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只是怕其它人说闲话。”易中海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说，他是怕贾张氏这个老虔婆，会把玉米面抢走，不给秦淮茹和孩子们吃吧？
聋老太太看着易中海，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到此为止？”许大茂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玉米面是我让他去的。”聋老太太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家里还有些玉米面，放着也是放着，就让中海给秦淮茹送去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许大茂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聋老太太竟然会站出来替易中海说话。
这下，他可彻底傻眼了。
贾张氏也不甘心，她跳出来大声嚷嚷：“老太太，您可不能偏袒易中海啊！他……他跟秦淮茹……”
“闭嘴！”聋老太太厉声喝道，“你个老虔婆，一天到晚就知道嚼舌根！你哪只眼睛看见中海和秦淮茹做什么了？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贾张氏被聋老太太的气势吓得一哆嗦，顿时不敢再吭声了。
“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吧！”聋老太太挥了挥手，“大晚上的，都聚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冷吗？”
“许大茂！你他娘的给老子说清楚！一大爷和秦姐到底怎么回事？！”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房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说话的正是轧钢厂食堂的厨师何雨柱，人称“傻柱”。他身形高大，膀大腰圆，一身油腻的厨师服皱巴巴的，此刻却散发着一股子凶悍的气息。他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许大茂，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许大茂，轧钢厂宣传科的电影放映员，平日里最是油嘴滑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此刻，他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瑟瑟发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我……我确实只看到他们进了地窖，至于其它……”许大茂结结巴巴地辩解着，眼神闪烁，不敢与傻柱对视。
“那个锁不是你上的？”傻柱一把揪住许大茂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个孙子，全院儿谁不知道你那双贼眼，恨不得钻到女人裤裆里去！你看到一大爷和秦姐进地窖里，你敢说你没上锁？”
“我……我……”许大茂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像个熟透的柿子。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二大爷刘海中，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大肚子，背着手，眯缝着眼睛，一副官老爷的派头。他平日里最喜欢摆谱，总想在院子里争个高低，此刻却默不作声，只是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众人。
三大爷阎埠贵，一个精瘦的老头，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捏着一把算盘，时不时地拨弄几下。他平日里最爱算计，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此刻却也只是捻着胡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聋老太太，四合院里辈分最高的老人，拄着一根拐杖，坐在院子角落里的一张破藤椅上，半眯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但她那微微颤动的眼皮，却显示出她并没有真正睡着。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许大茂，平日里就不是个东西，这回可算是栽了！”
“可不是嘛，一大爷和秦淮茹，那可是……唉，这事儿闹的！”
“要我说，这事儿不简单，背后肯定有猫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傻柱和许大茂身上。
傻柱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再也压抑不住。他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许大茂的脸上。
“砰！”
一声闷响，许大茂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呦！我的牙！我的牙！”许大茂捂着脸，在地上翻滚着，哀嚎不已。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流出。
傻柱却不解气，他冲上去，骑在许大茂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造谣生事！让你他娘的欺负人！”
每一拳，都带着风声，都带着无尽的怒火。
许大茂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柱子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人群中，有人惊呼起来。
但傻柱却充耳不闻，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傻柱，别打了！”
一大爷一把抱住傻柱。
许大茂趁机跑出了院子，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傻柱，易中少经，你们给我等着！”许大茂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低沉而阴冷，像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
贾家。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将贾东旭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他艰难地扭过头，看向站在炕边的贾张氏，那张满是褶皱、刻薄寡恩的脸，此刻也难得地显出几分疲惫和无奈。
“东旭啊，你别再这么折腾自己了。这事儿……妈给你做主！”贾张氏的声音沙哑干涩，像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毛刺，“那秦淮茹，我以后天天盯着她，绝不让她再跟那老王八蛋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贾东旭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休……休了她……”
“不行！”贾张氏斩钉截铁地拒绝，“东旭，你现在这个样子，离了秦淮茹，谁来伺候你？谁来养活这一大家子？孩子们都还小？”
贾东旭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当然知道贾张氏说的是实话。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吃喝拉撒全靠秦淮茹。可一想到秦淮茹和易中海在地窖里苟且的画面，他就如同被万蚁噬心，痛不欲生。
那地窖，原本是用来储存过冬的大白菜和萝卜的。谁能想到，竟成了那对狗男女偷情的温床！
那天，贾东旭因为口渴，想让秦淮茹去地窖里拿个萝卜来啃。可秦淮茹去了许久都没回来，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结果听到了许大茂的声音！
那一刻，贾东旭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他恨！恨秦淮茹的背叛，恨易中海的道貌岸然，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儿啊，你莫操心那么多，秦淮茹如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妈一定帮你打死她。
你现在只管把身体养好，再考虑休不休她。
“哎!“贾东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只怪他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半分男儿气概都拿不出来，不然的话，他早把秦淮茹赶出门了。
“妈……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贾东旭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贾张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压低声音，凑到贾东旭耳边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那老王八蛋，平日里装得跟个圣人似的，背地里却干出这种龌龊事！这事儿，咱们得让他出点血！”
“出……血？”贾东旭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希望。
“对！赔钱！”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一百块！少一分都不行！他要是不给，我就把这事儿捅出去，让他身败名裂，在四合院里抬不起头来！”
贾东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一百块，对于这个年代的普通家庭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他们一家人过上好几个月的舒坦日子了。
更重要的是，这能让易中海那个伪君子付出代价！
“好……好……”贾东旭连连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易中海跪地求饶的画面。
贾张氏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屋子。
她来到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抬头望向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这天，就像她的心情一样，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易中海在四合院里经营多年，人脉广，威望高，想要从他手里抠出一百块钱，无异于虎口拔牙。
但贾张氏并不怕。她在这四合院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最擅长的，就是把水搅浑，然后从中渔利。
她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这次，老娘非得让你脱层皮不可！”
....
次日，贾张氏来到易中海家，一脚踹开了易中海的大门。
张口就嚷嚷。
“赔钱！易中海！你必须赔钱！”贾张氏突，指着易中海的鼻子大声叫嚷，“你害得我儿媳妇名声扫地，你必须赔钱！”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那张贪婪而丑陋的脸，心里一阵厌恶。
他知道，贾张氏这是想借机敲诈他一笔。
贾张氏叉着腰，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这冬日的沉闷：“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给我滚出来！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老婆子就跟你没完！”
易中海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大妈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堆着勉强的笑：“贾家嫂子，这大冷天的，您这是闹哪一出啊？有话进屋说，进屋说。”
“进屋？我呸！”贾张氏一口浓痰啐在地上，三角眼瞪得溜圆，“我怕脏了我的脚！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背地里跟我儿媳妇秦淮茹勾勾搭搭，还敢躲起来？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话一出，原本在院子里扫雪的、倒水的、闲聊的，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竖起耳朵，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这里。
这四合院里，最不缺的就是闲话。贾张氏的嗓门又大，这下好了，整个院子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