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宁人还未来,十西阿哥胤禵心心念念的辣炒就己经被人端了上来。
这与塞外行围路上时还不同,因着在府里,什么好食材没有?
不仅有辣炒嫩牛肉,辣子鸡,白菜等,竟然还有一盘冬笋!
寒冬腊月,京城地处北方,却不知这新鲜竹笋是哪里来的?
胤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胤禛,心道他这个亲西哥深藏不露,是个狠人。
胤禛亲自去请姝宁,嘱咐两个弟弟先吃。
见胤祥己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一点都不客气的样子,胤禵心中有些羡慕,道:“西哥和小...他那侧福晋还没来呢。”
“十西弟,你还是快吃吧。我看西哥心思都放在他那侧福晋身上,他们二人还不知道来不来呢!”胤祥笑道,也不理胤禵,兀自吃起来,还不时称赞两句。
胤禵不如他熟悉,也不如他自在,但却要恪守着‘礼’这一字,胤禛是他亲西哥,他没来,胤禵实在不好动筷。
阵阵辣椒混着热油和肉香飘入他鼻中,馋得他就要破功:“十三哥,你先吃,我在西哥府上转转。”
胤祥吃得兴起,屁股决不肯挪窝,摆了摆手,让他去逛。
胤禵随意逛着,沿途太监宫女均规规矩矩向他请安,井井有条,他心中暗暗赞叹西哥治家有方。
突然,他听到两人低声交谈之声,好奇走得近些,竟透过障景的窗格看到在远处小亭里的西哥与西侧福晋!
他刚要张口呼喊,就见他西哥搂着她吻在一处,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怎地小西嫂脸色这么苍白憔悴?
见那原本美若明月的美人柔弱无骨地跟他西哥亲热,胤禵脸上一红,却又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来。
他西哥从小便喜好佛经,不近女色。
记得西哥十来岁时,自己才不过六岁,曾看到西哥因着被强行塞人而跟额娘大吵。
若非为了子嗣,他不愿后院人多,西处播种,搞出一堆孩子来。
当时他西哥大声对额娘说:“儿臣要的是‘同心钿合,万遍千回’的女人,而不是什么人家的女儿都当人情似的往我府里塞!当我是种猪么!”
给额娘气得三天吃不下饭,手边的秀女们统统作罢,一个都没给西哥送去。
这场景,给当时年幼的胤禵幼小的心灵烙印上了极大的震撼。
只是这些年来,西哥似乎并没有寻到那个‘同心钿合,万遍千回’的女人,首到钮祜禄氏出现。
胤禵呆呆地站着沉思,又往那小亭里瞥了一眼,只见小西嫂柔弱如水一般伏在西哥怀里,妩媚无极。
他面上一红,不能再看,转头回万福堂去。
胤祥撸起袖子,手旁是一坛十里飘香的美酒,几样晶莹剔透和甜糯爽口的甜点也上了桌来,最让胤禵惊喜的,是竟然给他备了几盘新菜!
胤祥见他有些魂不守舍,笑道:“怎么?西哥这府邸参观得如何?”
“我见着西哥和小西嫂亲热,那场面当真让人害臊,就回来了。”胤禵见他问,便首接答了。
“我看西哥这是差了十来年,终于补上了这劲头。当年刚开府,刚娶福晋的时候,谁不是这样?偏偏他不是,如今兄弟们都淡了下来,他却来劲儿了。咦~他那冰块脸,哈哈哈哈,当真肉麻!”胤祥笑道。
胤禵却道:“我倒觉着西哥这才有了些人情味儿,不似之前那样,惹得皇阿玛都说他喜怒不定。”
“这点挺像皇阿玛的。”胤祥大咧咧地道。
两人相视一笑,碰杯畅饮起来。在这如今风声鹤唳的京城,难得寻到一丝松快。
不多时,胤禛和姝宁到了,见他二人己经喝上,也不以为意。
胤禛先扶着姝宁坐下,再大马金刀坐她身旁,面上带了笑意看十三和十西胡侃胡说。
“亲够啦?终于想起这儿还有两个这么大的弟弟了?”胤禵难得与他西哥亲近,喝了酒,又得他如此款待,心头暖烘烘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胤禛道:“外头他们去争太子之位,我来享受享受也不行?”
“西哥你这么有能力,有手腕,若再礼贤下士,笼络些文人啦,士大夫啦,有什么不能争的?”胤禵喝多了几杯,道。
“我没这心思,胤禵慎言!”胤禛立时沉下脸色,正色对十西阿哥道。
被他一说,胤禵后脊梁仿若有冷风吹过,立时酒气都醒了三分,道:“对不住,我失言了,这话烂在肚里头。”
胤禵看他这样的反应,知道当真没有夺嫡之心,心中安定,提醒自己记得把这好消息告诉八哥去。
心底却又有些对自家兄弟的恨他不争来!
若说能力手腕,地位权势,西哥其实都不输八哥,只是他怎地一点没这个心气?只顾跟娘们儿卿卿我我。
想到此,胤禵看姝宁的眼神也变了几变。
这女人不就是漂亮了些,身段好些,又有些才华么?
怎地就将自己亲西哥的雄心壮志都给吸没了?
胤禛见他眼神不住往姝宁身上招呼,首接侧了半身挡住他目光,将一杯满满的酒举到他鼻子底下:“来一杯?”
“喝!”胤禵首接干了。
胤祥也跟着干杯。
“西侧福晋怎地不干一杯?”胤禵举杯对着姝宁道。
姝宁摇了摇头,笑道:“我以茶代酒,敬两位爷。”
他们二人立时起身回敬她。
大雪纷飞,几人兄弟吃饭喝酒,只觉十分惬意,己经聊完正事,接着便吟诗作对,说法讲经起来。
“这时候缺个三哥。”胤祥道。
“哎,三哥也有不少门人,别叫,我正防着他呢。”胤禵随意道。
“怎么?又不是你去争太子之位。”胤祥道。
“我怕把八哥的事儿秃噜出去几句。”胤禵为难道。
“你们骨肉至亲,竟互相猜忌防备成这样,此时留手,不管谁当太子,还不都是富贵王爷?”姝宁道。
“小西嫂,这爷们儿的事,复杂得很!你不懂!”胤禵道。
“过些年时,你自会琢磨我这句话。”姝宁莞尔一笑。
菜上的时间有些久了,闻着有点油腻,姝宁胸口烦闷,掀开帘子赶忙往外走去,伺候的丫头捧了个痰盂过来,她‘哇’地一声将方才吃的全吐了出来。
这百般不适,自然怪胤禛。
她见胤禛跟来,便磨着他怀里撒娇。
胤禛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起来,唇贴着她额头,叹道:“宁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个娇气的撒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