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街头的梧桐叶染上金黄时,柳意潇的工作室搬进了新址。落地窗外的塞纳河畔,纪凛倚着摩托车朝她挥手,黑色皮衣衬得他眉眼愈发不羁。他跨进工作室的瞬间,带着秋日特有的清冽气息,顺手将一袋马卡龙放在裁剪台上。
"新品发布会紧张吗?"纪凛从背后环住柳意潇,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她正在调整最新设计的裙摆,荧光丝线在指尖流转,恍若流动的星河。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别太累了,极光再美,也需要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纪凛几乎成了工作室的半个主人。他会在柳意潇熬夜赶工时,默默煮好咖啡;当布料商送来新样品,他总能精准说出哪种颜色最衬她的设计。有时灵感枯竭,柳意潇会蜷在沙发上发呆,纪凛就打开投影仪,播放冰岛的极光纪录片。屏幕上的绿芒在他脸上流淌,他笑着转头看她:"我的柳设计师,这次要把什么样的极光穿在模特身上?"
某个周末,纪凛带她去了巴黎郊外的古董店。狭小的阁楼里堆满旧物,纪凛翻出一个黄铜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褪色的法文。"看,这是19世纪的极光图。"他将怀表贴在柳意潇耳边,齿轮转动的声音像极了心跳,"原来百年前,就有人为这道光着迷。"夕阳透过积灰的窗棂洒进来,在他们相握的手上镀上金边。
工作室的庆功宴上,柳意潇穿着自己设计的新礼服登场。深紫色绸缎勾勒出曼妙身姿,后背用荧光丝线绣着未完成的极光图案。纪凛端着香槟走到她身边,眼神里藏不住的惊艳:"你比我见过的任何星光都耀眼。"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周围的欢呼声中,柳意潇恍惚觉得,这样的时光或许能永恒。
然而,平静的日子在一个月后的雨夜被打破。柳意潇正在修改设计图,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跑下楼,看见纪凛被几个黑衣男人围住,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冷峻,眼神里满是威严:"纪凛,跟我回家。"
"爸,我不会回去的!"纪凛挣扎着,却被对方反手一记耳光打得偏过头。柳意潇冲上前护住他,却被纪凛轻轻推开。"别碰她!"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我早就说过,不会接受家族安排的婚约!"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看向柳意潇的眼神里满是轻蔑:"不过是个裁缝,也配进纪家的门?"他转头对身后的人示意:"带走!"几个壮汉上前架住纪凛,他奋力挣扎,朝着柳意潇大喊:"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柳意潇追出门外,雨幕中只看到纪凛被塞进黑色轿车的背影。车灯照亮他通红的眼眶,那眼神里的不甘与眷恋,刺痛了她的心。她在雨中站了很久,首到浑身湿透,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工作室。
接下来的日子,柳意潇像丢了魂一样。她依旧机械地工作,却总是对着空白的设计稿发呆。手机里最后一条纪凛的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今晚带你去吃新开的日料店,你最爱的三文鱼刺身。"她无数次拨打那个号码,却只听到冰冷的关机提示。
深夜的工作室里,柳意潇翻出纪凛留下的黄铜怀表。齿轮依旧在转动,却再没有了那个温暖的声音。她打开电脑,调出冰岛的极光首播,绿色的光带在屏幕上舞动,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原来再美的极光,没有那个人在身边,也不过是冰冷的光影。
一个月后,柳意潇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拆开后,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吊坠是极光的形状,背面刻着她的名字缩写。包裹里还有一张纸条,字迹潦草却熟悉:"等我,不要忘记极光的约定。"她将项链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能抓住那渐行渐远的温暖。
与此同时,在纪家森严的老宅里,纪凛被软禁在房间。窗外的月色清冷,他望着墙上的家族画像,耳边回响着父亲的训斥:"和林家的联姻是百年的约定,由不得你任性!"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床头柜上,柳意潇送他的情侣手链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提醒着他还有未完成的承诺。
纪家祠堂里,父母正在与林家商议婚期。"下个月十五,黄道吉日。"林父满意地看着女儿,"小柔从小就仰慕纪凛,这门婚事再合适不过。"纪凛的母亲叹了口气:"可惜那孩子还不懂事,等成了家,自然就收心了。"
而此刻的柳意潇,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巴黎的夜空。远处的埃菲尔铁塔闪烁着灯光,她想起纪凛说过,极光出现时,所有的黑暗都会被照亮。她轻轻抚摸着项链,在心底默默许愿:无论多远,我都会等你,等我们的极光再次相遇。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意潇将思念化作灵感,设计出了全新的"追光者"系列。模特们穿着缀满极光元素的礼服走在T台上,而她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望向观众席的某个空位。她知道,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个人也在为了重逢而努力。
纪凛在家族的压力下,表面上开始顺从安排,内心却从未放弃。他暗中联系朋友,搜集家族产业的资料,等待时机。每当夜深人静,他就会看着柳意潇的照片,回忆那些甜蜜的时光。"等着我,"他对着照片轻声说,"我一定会冲破枷锁,回到你身边。"
而柳意潇,依然在巴黎的工作室里,守着那份未完成的约定。她相信,只要心中有光,终有一天,她和纪凛会在极光下重逢,续写属于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