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时装周的镁光灯熄灭后的第三周,柳意潇蜷缩在废弃工作室的地板上。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进来,照亮满地狼藉的设计图稿,那些被撕碎的极光图案像极了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匿名邮件里的视频让她浑身发冷——画面中,纪凛被铁链锁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林小柔拿着滚烫的烙铁靠近他的皮肤,刺耳的皮肉灼烧声通过手机扬声器传来。
柳意潇连夜买了飞往冰岛的机票。当她出现在沈煜洋的极光观测站时,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发丝凌乱。沈煜洋正在教龙凤胎辨认星座,看到她这副模样,手中的星图掉落在地。"帮帮我,"柳意潇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纪凛他...他快死了。"
沈煜洋沉默片刻,转身打开书房的保险柜,取出一个黑色的加密硬盘。"这是我这些年搜集的关于纪家的所有资料,"他将硬盘递给柳意潇,"纪家表面上是名门望族,实际上在地下世界也有庞大的势力。想要救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月,柳意潇像个不知疲倦的战士。她重新召集旧部,在米兰郊区的一个仓库里秘密重建工作室。白天,她带着设计团队没日没夜地赶制"星夜重生"系列,用这个新项目作为掩护,频繁出入各大社交场合,拉拢时尚圈的人脉;夜晚,她和沈煜洋的情报团队一起研究纪家老宅的建筑图纸,制定营救计划。
沈煜洋也动用了自己的关系网。他联系到昔日在特种部队的战友,组建了一支精锐的营救小队;通过黑客朋友入侵纪家的安保系统,获取实时监控画面。龙凤胎沈漾和许意虽然年幼,却也懂事地不吵不闹,每天给柳意潇画加油的卡片,放在她的设计桌上。
营救行动定在秋分之夜。柳意潇穿上特制的夜行衣,身上藏着微型摄像头和激光切割器。她跟着特工小队悄悄潜入纪家老宅外围。沈煜洋亲自坐镇指挥中心,通过耳麦为他们提供实时情报。"注意,东南角的摄像头三分钟后会有三十秒的盲区,"沈煜洋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柳意潇,你和A组趁这个机会进去。"
地下室的铁门被激光切割器无声地打开,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柳意潇强忍着胃部的翻涌,在错综复杂的甬道里快速穿梭。当她终于找到纪凛被关押的牢房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纪凛浑身是伤地蜷缩在墙角,原本挺拔的身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脖颈处的项圈深深嵌入皮肉,溃烂化脓。
"纪凛!"柳意潇冲上前,泪水夺眶而出。纪凛缓缓抬起头,看到她的瞬间,干涸的眼眶里溢出泪水。"你...真的来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柳意潇颤抖着用激光切割器切断铁链,想要扶起他,却发现他因长期囚禁,双腿己经无法站立。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快走!你们暴露了!"沈煜洋的声音在耳麦里急促地响起。柳意潇二话不说,半跪在地上,让纪凛趴在她背上。"抓紧我。"她咬着牙说。特工小队在前方开路,激烈的枪声在甬道里回荡。柳意潇感觉纪凛的血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流,浸透了她的衣服,但她一刻也不敢停歇。
终于冲出老宅,接应的首升机正在上空盘旋。柳意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纪凛送上首升机。就在她自己也要登机时,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肩膀。沈煜洋安排的狙击手迅速反击,压制住敌人。首升机升空的那一刻,柳意潇看着纪家老宅在夜色中渐渐变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柳意潇发现自己躺在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旁边的病床上,纪凛还在昏迷,身上缠满了绷带。沈煜洋坐在她床边,递来一杯温水。"手术很成功,"他说,"但他身体太虚弱,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接下来的三个月,柳意潇寸步不离地守在纪凛身边。她亲自为他换药,每次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都会躲在洗手间里偷偷流泪。纪凛醒来后,经常会在半夜惊醒,浑身冷汗。柳意潇就紧紧抱住他,轻声安慰:"没事了,我在。"
沈煜洋则加强了极光观测站的安保系统。他调用了最先进的监控设备,安排了专业的安保团队24小时巡逻。"这里是望夏最在意的地方,也是你们最安全的避风港,"他对柳意潇说,"只要我在,就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当纪凛第一次能够下地走路时,冰岛的天空恰好出现了绚丽的极光。柳意潇扶着他走到观测站的露台上,看着绿色的光带在夜空中舞动。纪凛轻轻握住她的手,"谢谢你,"他说,"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柳意潇靠在他肩头,泪水再次滑落。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远处,沈煜洋带着龙凤胎在雪地里玩耍。许意举着望远镜大喊:"柳阿姨!极光在跳舞呢!"沈漾则把自己堆的小雪人抱过来,非要放在纪凛脚边。欢声笑语中,柳意潇突然觉得,那些经历过的痛苦与磨难,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因为她终于明白,真正的光,是穿越黑暗后,依然能够握紧彼此的手,共同迎接黎明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