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醉酒,就像是一场梦,夜绫锦年想不起自己喝醉酒后发生了什么?
她有点想托雷基亚了。
夜色浸透了公园的每一寸角落,观测台的探照灯在天幕上投下道惨白的光,照着男人佝偻的背影。
他手里的星图边缘己经磨卷,指尖划过猎户座的轨迹时,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一艘银灰色飞船正冲破云层,起落架碾过草坪的声音,惊飞了树梢栖息的夜鸟。
夜绫锦年用魔法将自己隐身,她指尖转着颗星尘凝成的珠子,这是她跟踪托雷基亚的能量痕迹来的。
三天前在废弃仓库,她亲眼看见零崎将刺杀优幸的指令传给阿贝尔,此刻飞船的能量波动里,分明掺着托雷基亚惯用的混沌气息。
“泽尔星的遗民?”迎比亚星人阿贝尔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能量枪的红光抵住男人的太阳穴,“你们的星球早在三百年前就成了宇宙尘埃,还在等谁接你?”
男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却死死攥着胸前的金属牌:“巡逻舰说过会回来……他们说……”
“说什么?说你这种弃子也配被拯救?”阿贝尔的笑声里裹着冰碴。
就在能量枪即将发射的瞬间,一道淡蓝色的光带突然缠住他的手腕。夜绫锦年从角落现身,星尘珠子在她掌心流转:“宇宙杀手就这点本事吗?”
阿贝尔猛地转头,能量枪转向她时。
“地球人别多管闲事”
“路过的。”夜绫锦年轻描淡写,指尖一弹,星尘珠子砸在男人脚边,炸开道微光屏障。
“可奈小姐,再不来拖人,你的老客户就要变成宇宙垃圾了。”
佑佑木可奈举着电击棒冲出来时,正好撞见阿贝尔被光带缠得动弹不得。她拽起男人就跑,跑过夜绫锦年身边时愣了愣:“你是……锦年小姐”
阿贝尔将能量枪对准夜绫锦年的胸口。
“可恶的地球人,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吧。”
这时,托雷基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阿贝尔的背后。
能量枪的红光在夜绫锦年胸前亮起的瞬间,托雷基亚的笑声像冰珠落进玉盘,突然从阿贝尔身后传来。
手指轻轻将能量枪的枪管向下压,硬生生将瞄准线压向地面——能量束击中草坪的刹那,炸开的烟尘里竟浮起一串旋转的方糖,每颗糖衣上都映着阿贝尔错愕的脸。
“哎呀呀,对女士动粗可不是绅士所为。”
托雷基亚单手搭在阿贝尔的肩膀上,指尖的混沌能量若有似无地渗进对方的能量核心,“我雇你来是揍光之国的小崽子,不是让你跟地球的‘魔法小姐’玩过家家。”
阿贝尔的枪口还在发烫,却不敢再动。他能感觉到托雷基亚指尖的能量有多危险,那是能在瞬间捏碎他核心的力量。
“大人,她在妨碍我们的计划!”
“妨碍?”托雷基亚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夜绫锦年的发顶,一丝头发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带着些许凉意。
“我倒觉得,锦年小姐比你有趣多了。”
他忽然抬手,手指轻轻抚上夜绫锦年的脸。
“怎么,上次酒馆的酒还没醒?居然学起跟踪来了。”
夜绫锦年的心跳漏了一拍。醉酒的记忆像被浓雾笼罩的沼泽,她只记得自己抓着某片黑色的布料,说了些烫嘴的话,具体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
此刻被他戳破行踪,脸颊竟有些发烫:“我只是……”
“只是想看看我怎么让优幸哭鼻子?”
托雷基亚轻笑出声,突然转身踹了阿贝尔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那只光之国的小飞鸟引过来。”
他特意加重了“小飞鸟”三个字,眼底的猩红闪着戏谑的光——他当然知道,夜绫锦年三天前在仓库偷听到了刺杀计划。
阿贝尔踉跄着冲向伊吉斯大楼的方向时,夜绫锦年突然抓住托雷基亚的衣角 黑色蕾丝手套攥得发白:
“你早就知道我在跟踪你。”
“你的魔法再厉害,也藏不住心跳声啊。”托雷基亚低头看着她攥着披风的手,忽然想起酒馆那晚,她也是这样死死抓着他的衣角,眼泪把布料浸得发潮。
“怎么,怕我真让阿贝尔伤了你?”
夜绫锦年没回答,只是松开手后退半步。远处传来泰迦的光鸣,红银相间的巨人正落在阿贝尔面前,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愤怒:“托雷基亚!又是你搞的鬼!”
“哦呀,正主来了。”托雷基亚拍了拍手,紫黑色的能量在掌心凝成颗光球,“锦年小姐,要不要赌一把?猜猜泰迦能撑过几招?”
夜绫锦年看着泰迦的斯特利姆光线射向阿贝尔,突然轻笑:“赌你会忍不住亲自下场。”
她猜对了。当阿贝尔被泰迦的光线逼得节节后退时,托雷基亚突然将光球抛向空中。光球炸开的瞬间,无数道混沌能量线缠住了泰迦的西肢——那是他故意给阿贝尔的“支援”,实则是想看看,夜绫锦年会怎么做。
果然,夜绫锦年用魔法召唤出了锁链,看似缠向泰迦,实则悄悄扯断了三道能量线。泰迦趁机挣脱束缚,一记飞踢踹中阿贝尔的胸口,却在落地时对上夜绫锦年的目光,满脸困惑:“你到底站在哪边?”
“哪边都不站。”夜绫锦年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托雷基亚耳中,“我只是想看清楚,你和他谁更会演戏。”
托雷基亚低笑出声。
他看着阿贝尔释放出的空想虚拟体,看着泰迦切换成泰塔斯形态硬接攻击,忽然觉得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夜绫锦年的星尘总在关键时刻“不小心”帮泰迦挡开致命攻击,却又在他占上风时,用幻术模糊阿贝尔的弱点——她根本不是来刺杀优幸的,她是来搅局的,就像他一样。
当风马的速度型光线击中阿贝尔的核心时,托雷基亚突然抓住夜绫锦年的手腕,将她拽进废墟的阴影里。
爆炸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暗沉:“现在满意了?看到光之国的小崽子们赢了,是不是该为他们鼓掌?”
“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夜绫锦年反手攥住他的手指,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你故意让阿贝尔输。”
“故意?”
托雷基亚嗤笑一声,突然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裹着刺骨的寒意,“我只是想让你会让这场游戏产生怎样的变化?而现在我己经知晓了。”
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垂,突然轻笑:“下次想跟踪,记得先把心跳藏好。”
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的瞬间,夜绫锦年的掌心多了颗方糖。
糖衣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映着她的脸——原来醉酒那晚,她抓着的不是布料,是他的手指。那些烫嘴的话,大概是真的说到了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