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城市还浸在墨色里，只有路灯在积水上投下昏黄的光斑。
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抱着褪色的兔子玩偶，站在公寓楼下的花坛边，眼泪把玩偶的耳朵洇成深灰色——她刚从噩梦里惊醒，梦里那头长着无数眼睛的怪兽正用利爪撕碎她的房间，而现在，那怪兽的嘶吼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博伽如……”
小女孩哽咽着念出怪兽的名字，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阴影里，一头覆盖着黏液的巨兽缓缓站起，无数只复眼在黑暗中闪烁，正是她噩梦里的博伽如。
它的利爪扫过公寓楼的外墙，砖石像饼干般簌簌掉落，小女孩的尖叫声被淹没在崩塌声里。
“看吧，噩梦总会成真的。”
雾崎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长椅旁，手里转着枚硬币。
他看着小女孩被阿誉一把抱起护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人类最可笑的地方，就是总以为闭紧眼睛，黑暗就会自己消失。”
夜绫锦年站在他身后，白色长裙的裙摆扫过带露的草丛。
她能感觉到博伽如身上散发出的毁灭气息。
“种子醒了”
她的声音很轻，不是疑问，是陈述。
“它是闻着恐惧来的。”
雾崎起身时，硬币在指尖化作暗紫色的光粒，“阿柏行星的亡魂还没散尽呢，希卡利那家伙，该有多‘惊喜’？”
话音刚落，一道光刃划破夜空，精准地斩在博伽如的复眼上。
希卡利奥特曼的骑士形态悬浮在半空，铠甲上的纹路因愤怒而发亮，手中的骑士剑嗡鸣不止：“博伽如！我终于找到你了！”
“希卡利奥特曼？”
优幸赶到现场时，正好看见那道蓝色身影被博伽如的黏液缠住。
他立刻按下泰迦火花，红光与蓝光在废墟中交汇，“泰迦！”
泰迦的斯特利姆光线击中博伽如的背甲，却只炸开一片腥臭的黏液。
怪兽嘶吼着甩动长尾，将泰迦与希卡利同时扫飞，撞进燃烧的便利店。
火焰舔舐着货架，映出周围居民惊恐的脸——有人举着手机拍摄，有人哭喊着奔跑，还有人跪在地上祈祷，却没人敢靠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废墟。
“光之国的‘英雄’们，还是这么没用啊。”
雾崎倚着路灯，看着希卡利挣扎着扯断黏液，看着泰迦被博伽如的利爪逼得连连后退，“守护？你们连自己都护不住。”
夜绫锦年的指尖缠绕起金色的魔法丝线，丝线的另一端悄悄搭上博伽如的尾椎——她在计算这头怪兽的能量节点，也在计算托雷基亚的耐心。
她知道他想看什么，想看希卡利为复仇失控，想看泰迦在绝望中动摇，想看光明被自己的执念烧成灰烬。
“你在等希卡利再次堕入黑暗。”她轻声说，目光落在托雷基亚紧绷的下颌线上，“就像你当年……”
“闭嘴。”
托雷基亚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硬币在掌心捏出棱角，“别用你那廉价的理解来揣测我。”
但夜绫锦年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裂痕。
那裂痕里，有阿柏行星爆炸的火光，有希卡利撕心裂肺的嘶吼，还有一个光之国的年轻身影，站在废墟前，第一次对“正义”产生了怀疑。
战场中央，希卡利的骑士剑突然泛起不祥的红光。
“我要杀了你！”
他放弃防御，任由黏液腐蚀铠甲，只为将剑刺进博伽如的核心。
“希卡利前辈！”
泰迦扑过去拉住他，“它想激怒你！”
博伽如趁机喷出黑雾，将两人困在其中。
黑雾里，无数双眼睛在闪烁，那是被它毁灭的星球的残影，是无数个“未能守护”的噩梦。
希卡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骑士形态的铠甲开始出现裂纹。
“托雷基亚！”
夜绫锦年的声音突然拔高，魔法丝线猛地收紧，硬生生将博伽如的尾椎扯偏了半寸——本该击中泰迦的利爪，擦着他的肩甲扎进了地里。
雾崎猛地转头看她，眼睛里翻涌着怒意：“你敢干涉？”
“我只是不想这场戏太早演砸。”
夜绫锦年迎着他的目光，指尖的丝线因用力而泛白，“希卡利堕入黑暗，泰迦战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看的，不是光在绝境里挣扎的样子吗？”
托雷基亚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狠戾，却又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那就让他们再挣扎一会儿。”他收回凝聚的混沌能量，转身走向阴影，“天亮前，我要看到一场更精彩的‘救赎’。”
夜绫锦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松开紧绷的魔法丝线。博伽如的攻击果然缓了下来，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集中力量！”
泰迦抓住机会，将斯特利姆能量注入希卡利的骑士剑，“它的核心在胸口！”
蓝光与红光交织成螺旋状的光刃，穿透黑雾的瞬间，博伽如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无数复眼同时熄灭。
当怪兽的身体化作光点消散时，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
希卡利拄着剑喘息，铠甲上的裂痕还在发光。他看着泰迦，又看向朝阳升起的方向，低声道：“谢谢 年轻的奥特战士。”
优幸解除变身，走到阿誉身边，小女孩己经在他怀里睡着了，兔子玩偶被紧紧抱在胸前。“那家伙……又是托雷基亚搞的鬼吗？”
阿誉点头，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街道：“但这次，好像她在帮我们。”
夜绫锦年站在废墟的阴影里，掌心还残留着魔法丝线的灼痛感。
她望着托雷基亚消失的方向，那里的混沌气息己经淡了，却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顺着晨风钻进她耳朵：“下次，别再自作主张。”
